場中,周淮安將北齋扶起。
“姑娘可曾受傷?”
北齋搖了搖頭。
“先生是?”
“信王殿下聽說安家欲對姑娘不利,所以派我前來接應。”
北齋聞言,臉上神色稍微好了一點,嘴角含笑。
“他心里還是有我的。”
卻見周淮安直接打斷對方。
“姑娘,此次花家之行,計劃是否順利,花家是否愿意同我們聯盟?”
聞言,北齋又是臉色一暗,心中凄苦。
原來,他關心的只是計劃,我不過是順帶的。
卻見北齋淡漠的說道。
“計劃失敗了,花家…不愿接納我。”
周淮安聞言頓時愣了一下。
“這可如何是好,沒了資金,信王殿下的大事可就沒著落了啊!”
北齋有些不知所措。
“此事,竟如此重要?”
周淮安點了點頭。
“姑娘有所不知,這些年,邊軍的軍餉一直被各方克扣,將士們拿命換回來的錢根本到不了將士們的手里。
若不是這些年信王施以援手,邊軍早就人心渙散了,此時信王殿下沒有新的資金來源,這邊軍,怕是要嘩變啊。”
聞言,不止是北齋,就連一旁躲藏的梅晉都愣住了。
周淮安嘴里的邊軍,是指北出龍門關外的大漠邊軍。
這些年,大炎與大胡遙相對立,互相抗衡,靠的就是這只軍隊。
可以說,大炎之所以就如今的安穩日子,離不開這群邊軍的功勞。
可是梅晉方才聽到了什么。
邊軍的軍餉,竟然被克扣了。
而且周淮安的話,還不僅僅是一兩年。
如此大事,滿朝文武竟然一概不知!
或者說,早就被有心人給攔下了消息。
不然這滿朝諸公都是傻子不成?敢動邊軍的軍餉?
只要北方軍隊發生兵變,大胡國必然會伺機而動,馬踏中原。
到了那個時候,怕是要亡國啊。
而最恐怖的,這些年,都是信王出錢,養著那些關外的漢子。
信王明顯是知道此事的,但就是誰都沒說,暗中出錢。
這些邊軍吃了信王這么多年,怕是已經成了信王的私軍了。
事關重大,梅晉也是一刻也不敢耽擱了,必須要趕緊回京,告訴他舅舅這個消息。
卻在此時,遠處傳來了幾聲呼喚。
“妙玄!妙玄!”
聞聲望去,是丁白纓趕了過來。
見對方此時完好無損,那追命那邊應該是無恙了。
沒有露出馬腳,梅晉直接往回跑起。
剛回到大路旁邊,就見蹲在地上休息的追命。
還不等對方追問,梅晉一把拉上了對方,就往馬車方向跑去。
京師,信王府。
一只白鴿撲騰著翅膀,緩緩落入了院墻之內。
卻在下一秒,白鴿仿佛失去了控制一般,斜著身子橫沖直撞,直接飛入了一間書房。
書房內,白鴿瘋狂的拍打著翅膀,但卻怎么也無法上下騰挪分寸。
白鴿下面就是一只秀手,精純的真氣在手中流轉,控制著白鴿。
卻見對方從鴿子身上拿下一張布條。
看了兩眼,瞬間放聲大笑起來。
“我就說了吧,你的計劃根本行不通,想著找一群江湖人士就像逼著花家就范,哪有那么容易。”
女子的聲音十分好聽,仿佛山間精靈。
一聽她說話,就好似有花香環繞,心中更是瘙癢難耐。
信王稍微扯了扯衣領。
“既然如此,就按你說的辦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銀子,只要能得到銀子,什么我都愿意。”
女子聞言,立馬從椅子上起身,一雙可人的赤足直接輕點地面,身上的白衣也隨風而動。
“好,那我就去通知霍休,不過你記住,這是你最后的機會了,若是再失敗…”
信王聞言立馬暴跳如雷。
“我不會再失敗了,幫霍休搞定麻煩以后,軍餉就有了著落,那時,不管這京中如何變天,我都會立于不敗之地。”
聞言,女子轉身就走,獨留信王一人身處書房。
看著對方剛才坐過椅子,以及對方踩過的地板,信王強忍著心中的邪火。
“陰葵派,等我當上皇帝,你們都是朕的。”
京城,東廠。
梅晉返回京師以后,馬不停蹄的就趕往了東廠。
恰好曹正淳也在,梅晉立馬就分享了自己得到的信息。
“你確定?邊軍糧餉就連咱家都不敢插手,誰有那么大膽子?”
梅晉點了點頭。
“十分肯定,信王已經養了邊軍不知道多少年了,此刻他資金短缺,若不解決,邊軍近期必定事發。”
曹正淳聞言,眉頭緊皺。
“如今皇上生死未卜,安家的事遲遲還沒解決,現在邊軍又出了岔子,不好解決啊。”
見曹正淳一臉的愁容,梅晉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想法。
“舅舅,現如今,信王手頭肯定是沒錢了,不然也不會急著找花家聯姻,搞不到軍餉,邊防絕對會出問題,若此時有人能代替信王,給邊軍解決了軍餉問題…”
說到這,梅晉停頓了一下。
而曹正淳的眼神則是越來越亮。
“你是說,讓舅舅出錢,把這事解決了?”
梅晉立馬點頭。
“不錯,若是老舅你能接替信王,那這支軍隊就能牢牢的控制在我們手里。”
梅晉這話,可說道曹正淳的心坎里了。
作為一位合格的反派,曹正淳對于權力的貪戀僅次于梅晉。
原著中,曹正淳費盡心思都像掌控十大將軍,以達到控制軍權目的。
而此時,上趕著就有一個機會,曹正淳怎能不心動。
可是卻見他微微嘆了口氣。
“小梅砸,不是舅舅看不清局勢,實在是這筆錢,舅舅也拿不出來啊。”
梅晉聞言頓時愣了,他還是頭一次聽說反派哭窮呢。
“這些年您都在干什么?沒好好貪污嗎?”
卻聽曹正淳解釋道。
“不是舅舅不努力,實在是各種花銷太大了。
這些年江湖是越來越亂,東廠派出去的探子都是九死一生,若不把待遇提高點,誰愿意給你賣命?
知道六扇門啥待遇嗎?重傷最少一百,喪命最少五百,我不能比劉獨峰那小子摳吧?
還有逢年過節的各種賞賜,平日里用的兵器甲胃,毒藥迷香,都是一筆開銷啊。
更何況,要不是被逼急了,誰愿意當太監啊,這群孩子都是苦命人,這輩子注定無后,我當廠公的,怎么也不能刻薄了他們…”
曹正淳一筆一筆的給梅晉算著賬,聽的梅晉是一陣頭大。
他算是明白了,不是他舅舅貪不到,而是他花的猛。
比起財富,曹正淳顯然更貪權。
卻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進來,遞給曹正淳一封密函以后,又匆匆告退。
曹正淳打開閱讀,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