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話,簫逸也不曾想過會在這里遇到王富強。
王富強何許人也?
看上去滿臉橫肉五大三粗不好相與的模樣,可是在待人處事方面確實沒的說。
他能混到如今這個地位,可不僅僅靠那些骯臟強硬的手段就能夠的。
他給簫逸的感覺就是個陰險十足的笑面虎,面上和你稱兄道弟笑容滿面,背地里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給你來上一刀。
之前簫逸得到蔡飛從胡桃那里偷來的文件就在思考著該怎么和這個家伙取得聯系。
畢竟他已經有將近一年沒有和王富強接觸,貿然和他聯系難免會讓他生疑。
不曾想,今日竟在這個場合下二人碰面了。
就在簫逸打量王富強的同時,王富強心里同樣也是感慨萬千。
對于簫逸他并不陌生,或者說是之前陌生,現在不陌生了。
當初第一次見面,不過是陳清荷帶著他參加酒會,王富強初以為他是陳清荷的男伴也沒怎么上心。
后來通過陳清荷介紹才知道這位是個富家公子。
雖說是富家公子,但是王富強也沒多么留心,畢竟干他們這行的,萬事都得留個心眼,再者說了,富家公子也不代表他能有多少支配的金錢。
兜里沒錢,王富強就不會把你當人看。
所以他和簫逸加了聯系方式,客套了幾天后漸漸也就沒得聊了,逐漸也忘記了簫逸這號人。
哪知道,這段時間他看新聞報紙,這個面孔頻繁的在他眼前出現。
他哪里還不知道自己當初看走眼了?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公司老總,科幻獎金獎得主,對于后者王富強了解不多,但是也知道這是可以和好來塢說的上話的人。
好來塢那是什么地方?
娛樂圈的殿堂啊,下著鈔票雨的圣地。
那簫逸在他眼里和冒著璀璨金光的金山有啥區別?
至于之前的那些疑慮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
你見過哪個身份可疑的人會一年不跟目標人物說話?
再者說了,人家什么身份,有必要打自己的主意?
平澹的從王富強手里抽出手掌,簫逸澹澹道。
“原來是王大哥,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王大哥。”
“是啊,簫老弟,我也沒想到呢。”
“老弟這是在和弟妹吃飯么?”
看了一眼沉蟬衣,王富強又極快的收回目光,隨即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那人,那人立馬會意過來跑到吧臺去把這一桌賬結了。
對此簫逸也沒啥表示,也沒有拒絕,只是笑著道。
“王大哥這是干嘛去?”
“帶著這么多人,這氣派可真足。”
豪邁一笑,王富強謙虛道。
“簫老弟,你就別笑話老哥了。”
“之前你在法國的視頻老哥可是看了,那些尾巴翹上天臭屁不行的外國老還不是在簫老弟面前畢恭畢敬的,簫老弟你才是牛啊。”
兩個人互相吹捧著,也沒人提其他事,彷佛就真的像重逢的老友一樣。
說了幾句,王富強也覺得差不多今天到這里就行了,又客套了兩句這才帶著人走進里面的包廂。
待他的身影消失,簫逸才緩緩沉下眼眸,心里思慮著剛才交談的話語。
沉蟬衣則是抓住他的手,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紅唇微張。
他,不是好人。
莞爾一笑,簫逸揉了揉她的秀發,柔聲道。
“我知道。”
“走吧,我們去游樂園去。”
因為是周末,游樂園的游人還是挺多的。
不過簫逸也沒有帶沉蟬衣去玩那些刺激的項目,畢竟光是排隊就要排上很久。
而且看沉蟬衣的目光似乎也并沒有被那些尖叫的人群所吸引,反而是對著路邊的攤位很是好奇。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簫逸發現沉蟬衣的目光停留在幾米遠外的打氣球的場地,更準確的說是放在了臺子上的獎品上。
簫逸心領神會,牽著沉蟬衣的小手走了過去。
正好此時上一個顧客結束了游戲,氣餒的放下起球槍,老板在重新放置新的氣球。
“我們玩這個好不好?”
簫逸低頭問道。
點了點頭,沉蟬衣的眸子里帶上了些許的亮光。
“老板,給我來一次。”
對著老板喊了一嗓子,簫逸開始摩拳擦掌。
這個打氣球的游戲很簡單,一次二十發,目標是擊中前方五米遠擺在格子里的一排排小皮球。
同樣,游戲就有獎品。
二十發能擊中十發就有安慰獎,獎品是精美的帖紙一張。
擊中十三發三等獎,奶茶卷一張。
擊中十五發二等獎,3D觀影卷一張。
全部命中一等獎,等人高的玩偶一個。
這個游戲其實并不難,目標距離也不遠只有五米,不過普通人沒有接觸過槍支的也未必能命中幾個,對于那些軍人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
老板笑瞇瞇的給簫逸指導了一下氣球槍的正式用法,便微笑著站在了一旁,零零散散的游客也將目光看了過來。
深呼吸一口氣,簫逸架槍,瞄準。
隨著子彈出膛,第一發順利命中。
不過后面就沒有那么順利了,畢竟一開始氣球很密集,隨便開上一槍就能中,隨著氣球的減少,目標范圍也逐漸縮小。
幾分鐘后,簫逸放下氣球槍,臉上有些不甘心,圍觀的群眾倒是看的很過癮。
二十發中了十六發也算是不錯的成績了。
老板遞過來一張觀影卷,笑道:“小伙子,你這個成績很不錯了,今天都過來了好多批了,能命中十五個以上的還沒幾人。”
澹然一笑,簫逸還準備再來一次,卻見沉蟬衣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要玩么?”
沉蟬衣點了點頭。
于是乎簫逸讓開了位置,沉蟬衣一臉平靜的走上前將氣球槍拿在手上。
老板重新擺上了氣球。
下一秒。
“休。”
“休。”
“休。”
在人群還沒反應過來之際,沉蟬衣的二十槍已經全部打完。
只見架子上的氣球一個接一個以眼花繚亂的趨勢盡數破碎。
等人群回過神來之時,架子上已經空無一物。
簫逸瞪大了眼睛,老板也露出一幅不可思議的表情。
隨即沉蟬衣指了指獎臺上其中的一個黑色布偶看向老板。
那老板忙哆嗦著手將獎品拿了過來。
抱著黑色布偶,兩人揚長而去。
等他們走遠,圍觀的群眾這才爆發出一陣嘩然。
“臥槽,那個小姑娘這么厲害的么?”
“我都沒看清,有十秒嗎?”
“老板虧大了啊。”
老板確實虧了,那個布偶價值三千多,簫逸才花了幾十塊錢就將獎品拿到。
不過他用這個獎品也吸引了不少的游客,也不能算怎么虧。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出手這么嚇人。
沉蟬衣的個子并不高,那個布偶在165左右,她抱在懷里,看上去很是滑稽。
簫逸也沒有詢問她為什么有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打槍技術,只是彎腰笑道。
“要去看3D電影么?”
沉蟬衣沒有反應,只是將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旋轉木馬上。
簫逸哪里還不明白,帶著她走了過去。
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
不知不覺中,晚霞便悄悄的爬上了天宇。
回程的路上,沉蟬衣似乎心情好了許多,一只手牽著簫逸,一只手抱著布偶。
把她送到宿舍樓下,簫逸就準備返回。
結果沉蟬衣卻踮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簫逸錯愕在原地,沉蟬衣則是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對著簫逸笑了笑,這才抱著布偶腳步輕輕的走進了宿舍樓。
夜幕降臨。
簫逸坐在沙發上盯著筆記本屏幕。
姜清漪在衛生間沐浴。
聽著耳邊那淅淅瀝瀝的水聲,簫逸的思緒逐漸拉遠。
今天遇見王富強著實超出了他的預料。
不過王富強的出現也正合他的心意。
如今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他那不擇手段的性子必然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想來最多兩天之內他就會找機會與自己接觸。
如今他手里有王富強和胡桃的交易清單以及通話記錄,但是光靠這些證據是絕對扳不到他的。
他能在錫城蘇州兩個地下市場如此橫行霸道,上面沒有一定的人脈那是不可能的,自己哪怕把這些證據交給警方頂多也就是給他增加一些麻煩罷了,甚至此舉很有可能打草驚蛇。
想了一下,簫逸撥通了蔡飛的電話。
幾秒后電話接通。
“老板。”
簫逸先是關心了一下他目前的生活狀況隨后才正色道。
“蔡飛,胡桃現在和王富強關系如何?”
聽老板說起正事,蔡飛也不敢怠慢,忙回道。
“老板,胡桃只不過是他眾多情人中的一個,這幾個月也很少和她來往了。”
“那你找個機會把胡桃接到蘇州來,能不能做到?”
“可以的老板,那女人現在被我拿捏的死死的。”
“那行,這幾天你盡快去落實這件事,有什么困難隨時給我電話。”
撂下電話,簫逸又反復聽了一下胡桃和王富強的通話錄音,心中思索著對策,模擬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畫面。
不出意外,王富強應該會先以敘舊的理由找自己吃飯。
然后再透露帶自己去一些好玩的場所,畢竟之前的一次接觸,自己曾表露過這種跡象。
年少輕狂誰不喜歡豪擲千金?
等到自己進入到他的賭場,應該會安排下面的人給自己嘗到一些甜頭。
那自己表現的不屑一顧,畢竟自己的身份對這些小錢確實有囂張的資本。
那么此舉應該也就正中王富強的下懷,他順手推舟建議攢局玩把大的。
然后再用他那慣用的計量一步步勾引自己進入甕中。
不出意外,接下來的走勢應該是這樣展開。
那么簫逸所需要做的就是演好自己的角色,接觸到王富強的核心秘密,到時候再伺機而動。
不過此舉說起來容易,一旦真的進入到他的地盤,在他的視野之下,很多時候就身不由己了。
這也未嘗不算是個冒險之旅。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王富強能夠按照自己給他安排好的劇本走,簫逸和他接觸的不多,具體他的為人性格也只能從表面評判。
沉吟間,一雙鮮嫩的柔荑落在他的肩上,姜清漪附在他的肩頭柔聲道。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我都站你身后好一會了。”
微微一笑,簫逸將姜清漪拉進懷里,湊近嘴唇在她額頭吻了一下,這才柔聲道。
“想你啊,我在想你洗澡怎么洗這么久?”
口里暗暗啐了一口,姜清漪推了他一下輕嗔道:“好啦,你快去洗澡吧,都這么晚了。”
彷佛接受到了某種信號,簫逸一個鷂子翻身對著衛生間跑去。
望著小學弟那興奮的步伐,姜清漪搖了搖頭,隨后坐在沙發上拿起吹風筒安靜的吹起了頭發。
夜涼如水。
環山路的某棟別墅內。
王富強和幾個心腹手下正在客廳內飲酒作樂。
每個人的懷里皆是摟著一個身著暴露的女人。
上下其手之間,其中一個人出聲道。
“大哥,那小子真有你說的這么有錢?”
輕叱一聲,王富強將自己的大手伸進一旁女伴的裙底,嘴上笑道。
“比我想象中的只多不少,你知道嗶啦嗶啦現在的市值是多少么?”
“光看這個雖然并沒有意義,但是我打聽過,這一年內嗶啦嗶啦光是宣傳所花費的金額就不止幾千萬,這可都是妥妥的現金,誰知道他身上還有多少錢。”
“最主要的是,三體。”
“如今網絡上傳的沸沸揚揚,到處都是有關于三體的新聞。”
“雖然我不懂電影這玩意,但是我也知道電影上映可是有票房的,三體不用想也知道會在全球上映,到時候會有多少的票房難以想象?更別提后續源源不斷的收入了。”
“這可是條大魚,只要栓住他,就夠我們吃好幾年了,哪里還需要費勁周折對付那些小魚小蝦?”
聞言,一種馬仔不由舉杯慶祝,言語諂媚。
“那就祝大哥旗開得勝!”
談話間,伴隨著女人那嬌媚的笑聲,氣氛更熱。
(最后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