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撫縣!”錢方孔當場癱坐在了地上。
“你,你是怎么進來的?!”宋明也嚇得面色慘白,驚駭欲絕地看著惠世,同時向外面張望。
這是可是縣衙內堂,外面有不少衙役看守,就算惠世要進來,肯定也會先有人過來稟告才對啊!
怎么會讓他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進來了!
“你在看什么?”惠世晃了晃手里帶血的鋼刀,冷笑道,“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進來的,為什么外面的衙役沒有出聲?”
“你,你,難道…”宋明看著惠世手中的鋼刀,渾身都哆嗦了起來,顫聲道,“你,你殺了他們?!”
“知道什么叫做最完美的潛入嗎?”惠世沒有立刻動手,反而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
與此同時,他提著鋼刀,緩緩走到了宋明的面前,笑道:“太守大人曾對我說過,只要把所有看到自己的人都殺掉,讓他們來不及慘叫,就是最完美的潛入。”
“我,我是泰昌縣丞,是有品秩的官,你不能殺我,朝廷,朝廷會怪罪的!”宋明已經徹底嚇懵了,只求能靠著這些說辭保得自身性命。
“呵,朝廷?”惠世冷笑一聲,不再多言,手起刀落,宋明的這顆頭顱當即就飛了出去,殷紅的鮮血噴涌入柱,濺了縣令錢方孔一身。
“啊!別,別殺我,別殺我!”錢方孔滿臉是血的跪在地上,不停地扣頭求饒,“陳撫縣,我錯了,我知錯了,求您饒命,饒我性命。”
惠世俗家姓陳,脫離蓮花寺后也不再做僧人打扮,對外只稱自己叫做陳惠世。
“撫縣”則是崔恒給的任命。
大晉本無“撫縣”官職,推行政令也基本是地方主官在做,沒有惠世這種專門為推行政令而被下派出去的職務。
于是,崔恒就參考自己知曉的類似官職編了一個。
作為太守特派進縣里的人,可暫領一縣軍政職權,推行政令。
原本是想要巡撫或者總督的,但現在惠世只是在一縣之地推行政令,不太合適。
等以后再改也不遲。
因此,錢方孔叫他陳撫縣。
“站起來!”惠世把鋼刀往錢方孔的脖子上一架,沉聲道,“太守大人頒布的政令,你是推行還是不推行?”
“推行,我絕對推行!”錢方孔連連點頭。
他現在哪還敢說半個不字,宋明的腦袋可就滾落在他腳邊,那雙眼睛正在那里圓溜溜地瞪著呢。
“好!”惠世點了點頭,冷笑道,“想來你的脖子應該沒有我的刀硬,對吧。”
“撫尊放心,撫尊放心,我一定分毫不差地推行!”錢方孔磕頭蟲似的點頭,甚至還自創了一個對撫縣的尊稱。
“這就好!”惠世收刀轉身,對外面正在挨個喚醒衙役的趙槐道,“趙槐,走了!”
“是,撫尊!”趙槐也學著錢方孔叫起了尊稱。
“你倒是學得快。”惠世笑罵了一句,但他現在心情不錯,也沒在意這個,笑盈盈地道,“怎么樣?我這次可是只殺了一個人,就把事情給解決了!”
“嗯嗯,只殺了一個,撫尊的進步已經很大了。”趙槐憋著笑意道。
“呵,我又不傻。”惠世笑道,“以后還要靠著這些衙役干活呢,殺他們做什么?”
在兩人走遠之后,錢方孔才壯著膽子走了出來。
這才發現外面的衙役其實根本就沒有被殺。
只是被打昏過去了。
可他并沒有因此認為惠世只是在嚇唬人。
畢竟,宋明可是真的已經死了!
于是,在當天下午,泰昌縣的百姓就看到了新政令的告示。
可見求生欲才是第一生產力。
不過,百姓們見到這片告示之后,雖然心里很愉悅,但根本就不相信。
官府居然要強制泰沖派把經營的所有產業賣給官府,并且還只許賣市價的一成。
這頓時就引起了大批百姓的議論。
“官府這是要強搶啊,難道就不怕泰沖派報復嗎?”
“咱們縣尊頒布這樣的政令,肯定會把泰沖派得罪死啊!”
“泰沖派里可都是武林高手,估計要出大事了啊!”
“聽說這是魯郡城里的太守大人制定的,這對咱們來說是好事啊!”
“嘿,真能推廣開來才是好事,我看啊,要死人了!”
“唉,那位太守大人真的知道咱們這小地方是什么樣嗎?居然敢頒布這樣的政令。”
這條政令的內容迅速風傳全縣。
自然也很快就傳到了泰沖派。
如此離譜的事情很快就驚動了泰沖派副掌門高滿。
掌門尚在外,不在派中。
高滿立刻召集了眾長老,沉聲道:“這條政令擺明了就是沖著我們來的,諸位是什么看法?”
掌刑長老冷哼道:“錢方孔沒有這個膽子,聽說最近從魯郡城那邊來了一個什么撫縣,估計就是他干的。”
“這是那個新任郡守的主意。”藥堂長老搖了搖頭道,“他在魯郡城就是這么干的,咱們在那邊的糧鹽商都被抄家了,現在又盯上了咱們的大本營。”
“該死的東西!”傳功長老一拍桌子,沉聲道,“一不做二不休,咱們直接過去殺了那狗郡守,我不信咱們四個玄關一個先天,還殺不了那狗官?”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守山弟子忽然沖進了大殿,叫喊道,“諸位長老,有人要硬闖山門,他自稱是泰昌撫縣,要來見掌門!”
“攔住他!”掌刑長老厲喝道,“以為我泰沖派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
“可,可是…”守山弟子正想解釋,后面忽然飛來了一道人影,當場就把他砸的昏死過去。
高滿和眾長老定睛一看,頓時瞳孔緊縮。
砸暈那個守山弟子的居然是一具無頭尸體,穿的也是泰沖派弟子的衣服。
“大膽!”傳功長老怒不可遏的站了起來,便要向外沖去。
可才剛走了一步,就有一道白光從外面飛了進來!
這傳功長老的脖子當場被斬斷,一顆頭顱滾落在地,身體則是又向前走了幾步之后轟然倒地。
白光打在了墻上,卻是一把鋼刀,正直挺挺的插在了墻里。
泰沖派大殿里,頓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惠世這才緩緩走了進來,目光環視眾人,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道:“幾位不要慌,我只是來找你們說點事情而已。
“大家坐下來好好談,和和氣氣地說話就好。”
泰昌縣的政令推行十分順利。
短短十天的時間過去,惠世就已經完成了對泰沖派的產業收購,回到了魯郡城里復命。
太守官署的內堂里。
崔恒看著惠世呈上來的匯報,不禁又仔細打量了一下他,輕笑道:“我沒看錯吧,你居然沒把泰沖派給滅門。”
“大人,屬下覺得這要殺對了人,其實也不用殺太多。”惠世畢恭畢敬地道,然后解釋了一下自己在泰沖縣的各種操作。
“好,你做得很好。”崔恒點頭稱贊道。
這個結果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原本他還覺得派惠世出去推行政令,有利也有弊。
好處自然是政令絕對可以快速推行開來,壞處就是可能在政令雖然推行下去了,但當地的門派和家族人也沒多少人了。
人都沒了,崔恒也就無法收集厭惡情緒。
不過,萬事開頭難,先讓惠世用酷烈手段開個頭也好。
以儆效尤,后面就可以順利許多。
可沒想到,惠世這次殺的人還不到一百個。
這就意味著,泰昌縣那邊的門派和家族依舊可以作為厭惡情緒的生成器。
絕對是意外之喜。
哪怕崔恒現在還沒去泰昌縣那邊收集情緒反饋,只是看這匯報都感覺心情愉悅,一陣舒爽。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政令推行,又沒有怎么損傷當地的人口。
簡直堪稱完美。
惠世果然適合去做這種對外的事情。
“為大人您效勞,是屬下的榮幸。”惠世聽了崔恒的夸獎,內心十分激動,直接就跪了下來。
在他的心里崔恒可不只是太守,更是一位神通廣大,法力無邊的仙神,自己被仙神夸獎,這是何等的殊榮!
“大人,還有一事要稟告。”惠世沉聲道,“屬下在和泰沖派了解到,他們的外務長老孫連勝已在前幾日離開,前往了兗州,估計是去瑯琊王氏報信的,是否要屬下過去把他抓回來?”
“去瑯琊王氏報信?”崔恒聞言喜上眉梢,搖頭道,“不必管他,接下來你照常去其他縣推行政令就好。”
他原本還擔心瑯琊王氏不知道這邊的事情,現在有孫連勝主動過去報信通知,可真是幫了他不小的忙。
惠世頓時明白崔恒對此應是另有打算,立刻點頭道:“是!”
“說起瑯琊王氏,就不得不提王金圣。”崔恒站了起來,輕笑道,“陳同這兩天剛剛告假復職,正在研究怎么才能讓更多人知曉王金圣被囚禁在了這里。
“說來也有趣,先前我準他十天假陪回鄉的妹妹,他非只要七天,這下倒好,人雖然告假回來了,卻還帶了妹妹一起。
“走,隨我過去看看他研究出什么辦法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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