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講完這一切情況之后,劉立陶已經是破罐子破摔,做好了被崔恒拒絕的準備。
畢竟,怎么看著魯郡太守之位都不像是一個好差事。
除非這一過去就把這幾個大門派,大家族的人全都殺干凈,產業全都收繳充公,才有可能放在他們繼續作祟。
否則,根本就全無辦法。
可要是真那樣動手,先不提做得到做不到,就算真能做到,勢必也會得罪豐州絕大部分門派和家族。
其中不乏絕頂。
若是到了那種地步,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是寸步難行。
總不能真把整個豐州都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吧。
看來自己終究還是要在魯郡太守的位置上做下去啊,劉立陶心里悲戚,仿佛已經預見了自己以后悲慘的未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聽到崔恒開口說道。
“那便請劉太守上表朝廷,推薦我做這魯郡太守吧。”
劉立陶頓時如聞仙樂!
腦袋騰的一下就抬了起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崔恒,驚奇道,“您,您答應了?”
“沒錯。”崔恒輕輕頜首,微笑道,“我答應了。”
“縣尊高義,縣尊真是活神仙啊!”劉立陶無比欽佩地叩拜。
這是真心實意的驚嘆。
他萬萬沒有想到,崔恒在清楚魯郡城是這么大個爛攤子之后,居然還會接受這個太守之位。
在他看來,魯郡城現在狀況已經無解。
就算是神仙人物過去,恐怕也難以做出什么改變。
這種情況下,魯郡太守之位就是個燙手山芋,沒有半點好處,還有無盡的麻煩。
思來想去,他也只能認為崔恒是出于仁義了。
當然,應該還有對自己實力自信的緣故。
畢竟,這終究是一位可能擁有呼風喚雨之能的神仙人物。
“不必謝。”崔恒擺了擺手道,“劉太守且去上表便是,我隨時可以去上任。”
“隨時?”劉立陶聞言不禁疑惑,忍不住問道,“那燕賊反軍?”
燕王軍覆滅還是昨晚的事情,消息還沒傳到這邊來。
因此,在劉立陶的認知里,魯郡現在面臨的最大危機,依舊是在西陵郡那邊駐扎的幾十萬燕賊反軍。
站在崔恒身后的許豐安也有些疑惑。
他和劉立陶都沒有懷疑崔恒否能抵擋接下來的燕賊反軍。
只是不明白崔恒為什么會說隨時可以去魯郡城上任。
畢竟,巨河縣城是戰爭的最前線,若要抵御接下來的燕賊反軍,顯然繼續呆在這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捷報!”
“捷報!!”
“縣尊大人,有捷報!”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惠世的聲音。
他想來喜怒不形于色,這次呼喊的聲音卻明顯十分的激動,顯然是十分重要的消息。
“進來吧。”崔恒向外面招了招手,面帶微笑。
“是!縣尊大人!”惠世拿著軍報快步走了進來。
他沒有搭理一旁的劉立陶,無比恭敬地向崔恒行禮道:“縣尊大人,剛剛接到哨騎探來的軍報,昨晚西陵郡城有數十萬火流星從天而降。
“一夜之間反賊燕王全軍覆沒,無論兵將,全都在火流星下化為了灰燼,卻沒有傷到尋常百姓。據城中百姓說,當時有仙神立于天穹之上,所有人都認為這是蒼天開眼,降下了天譴!”
如同神話傳說一般的軍報信息從惠世的嘴里說了出來。
讓站在一旁的劉立陶、錢滄、許豐安目瞪口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數十萬火流星一夜之間覆滅了幾十萬燕賊反軍?!
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
這怎么可能?!
太離譜了吧!
不過,許豐安很快就想到了昨晚救了自己的那位仙神。
如果是那位仙神的話,或許真的有可能做到這樣猶如神跡一般的事情。
一夜之間,覆滅數十萬大軍,卻又沒有傷害到西陵郡城內的普通百姓,這是何等的大神通啊!
就算是縣尊這樣的降世人仙,恐怕也做不到吧。
可從剛才縣尊的話來看,他應該是早就知道了燕王反賊覆滅的消息。
由此來看,縣尊與那位仙神多半是有聯系的。
只要自己追隨在縣尊的身邊,應該就有希望得知那位仙神的消息!
這讓許豐安堅定了追隨在崔恒身邊的念頭。
劉立陶則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驚當中。
作為魯郡太守,他非常清楚燕賊反軍是一支多么恐怖的反賊。
這是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內徹底攻占整個豐州,成為第一個占據一州全境的反賊政權,將會擁有顛覆大晉朝的潛力。
因此,就算是在巨河縣這邊折了五萬大軍,劉立陶也并不認為燕王大軍會停下戰爭的腳步。
可萬萬沒有想到,這樣一股反賊大軍,居然在一夜之間就沒了?
什么樣的力量能夠一夜之間消滅數十萬大軍?
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而且從軍報的描述來看,那所謂的火流星只是消滅燕王反賊,并沒有傷害到尋常百姓。
這可不像是天災啊。
難道是人為?
可什么樣的人能才做到這樣離奇的事情?!
神仙也做不到吧!
一想到神仙這方面,劉立陶不可避免地把目光投向了崔恒,心里突然有一個念頭浮現。
會不會就是他做的?
從剛才這位崔縣令的言語來看,他應該在軍報到來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難道真的是他做的?
自己眼前的這位崔縣令,將來的崔太守,有一夜之間滅掉數十萬大軍的能力?!
可太夸張了,太不可思議了!
讓人難以置信。
這個猜測讓劉立陶感覺頭皮發麻,全身顫抖,他隱隱感覺到自己把太守之位讓給崔恒,似乎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崔恒將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底,朗聲笑道:“這可真是雙喜臨門啊,惠世,你去讓趙廣擬一條告示,宣布全城歡宴三日,慶祝燕賊覆滅,一切開銷由縣衙來出。”
“是!縣尊!”惠世行禮之后便要告退。
“先不忙走。”崔恒將他留下,又說道,“擬過告示后,讓趙廣置辦一桌酒席,再叫上老陸一起,就我們四人,有一些事情我要交待。”
“縣尊您…”惠世頓時領悟了其中含義,欲言又止,點頭應道,“是縣尊!”
在劉立陶準備搭建祭壇,把上表薦書燒給大晉朝廷的時候,
泰沖派等幾大門派已經在魯郡城行動了起來。
首先出現變化的是糧價,居然在一夜之間翻了五倍,讓無數百姓慌亂不已。
接著就是煤炭。
現在臨近入冬,正是百姓囤積煤炭準備過冬的時候。
往年這個時節,都會有煤炭經洪河從外地運過來銷售。
可今年卻不知道為什么,居然連一條運煤炭的船都沒有了。
百姓詢問相關商賈,也只得到了要再等一段時間的回復。
在煤炭之后,發生變化的還有布料、食鹽、瓜果、礦石等等,要么是五倍、六倍的漲價,要么就是干脆直接沒貨。
這種毫無征兆,毫無道理,甚至毫無邏輯的市場變化,讓魯郡城里百姓不知所錯。
最終只能紛紛前往郡守官署哭訴。
可卻得到了太守早已不在城中的消息。
這頓時就讓大量百姓傻了眼。
不過,尋常百姓終究是有幾分怯懦,不敢直接反抗官府,但耐不住有人領頭。
泰沖派等幾大門派家族早就安排好了托。
在無數百姓來到太守官署前,卻只能無功而返的時候。
他們“盡職盡責”地跳了出來,裝作怒不可遏的樣子,開始沖擊官署衙門。
原本還有幾分害怕的百姓們見有人帶頭,便紛紛響應。
這一下就讓太守官署前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徹底維持不住秩序了。
作為郡都尉的陳同焦頭爛額,心里不斷叨念著:新太守趕緊過來吧…
與此同時,在一座三層酒樓的雅間里。
泰沖派外務執事孫磐石正與另外五人歡宴暢飲。
眾人時不時看向窗外,遠眺著一邊混亂的太守官署大門,紛紛大笑起來,四周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哈哈哈!好戲,好戲啊!”
孫磐石指著太守官署的方向發笑,他喝了一口酒,志得意滿地道:“整個魯郡的民生命脈,都在咱們六人手里掌握著,咱倒要看看,那新郡守拿什么跟咱們斗。
“諸位,信不信那新郡守上任之后,不出三日,必定會親自來給我登門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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