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神的葬禮(3)
“吼！”
冰霜巨龍那如同山脈一般龐大的身軀翱翔在冰原上方，這里的環境讓奧吉感到舒暢愉悅。
只見她仰起龍頭，蓄力后對著下方一陣噴吐，劇烈的轟鳴聲中，一條流動的冰川出現，浩浩蕩蕩碾碎了地表，十分壯觀。
這一套動作，就像是小金魚回到魚缸里后高興地吐起了泡泡，只不過奧吉這泡泡有點大。
做完這些后，奧吉很是驕傲地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背上的小康娜，這是在炫耀。
“哼哼。”
小康娜雙手叉腰，發出不屑的聲音，說道：
“來，大笨龍，我讓你見識一下作業的…不，知識的力量！”
說完，小康娜從龍背上縱身一躍，下落途中化為龍形。
奧吉先是嚇了一跳，她沒料到小康娜的龍軀已經這么大了，不得不挪動身體給小康娜讓出位置。
小康娜雖然一身潔白卻并不顯得單調，骨龍的爪子上鑲嵌著顆顆晶瑩的寶石，每一顆都十分名貴，具備特殊的屬性規則之力，那是卡倫從烏孔迦那里幫小康娜要來的，烏孔迦原本最稱手的武器也就是那兩把彎刀，也因此被拆解個稀碎；
骨龍的右臂上，有一面威嚴古樸的盾，那是書包的本體呈現，守護者之盾，可以提供絕對的物理防御；
左臂像是戴了一圈古銅色的護腕，確實是銅做的，本體是一枚拉克斯銅幣，洛雅和普洱之間有些許不對付，但她也是以小康娜姐姐自居，這只銅幣護腕，可以給予骨龍極強的精神系防御；
骨龍身軀上，有著一條條金黃色的絲帶纏繞，看起來很飄逸美麗，這是凱文用自己身上的狗毛親自祭煉出來的，可以對速度進行加持。
對這種裝扮，卡倫是不喜歡的，他更向往那種干凈和清爽；
但卡倫也清楚不能用自己的審美去強行替代小康娜這個年齡段的喜好，做作業已經夠苦的了，自己也不忍心剝奪小康娜僅剩的快樂。
小康娜沒有吐息，而是骨爪輕輕揮舞，咒語龍吟，下一刻，地面開始大面積的坍塌，隨之崛起的，是一座巍峨壯麗的冰雕宮殿。
這是集術法和陣法為一體的龐大手筆，其作用很像是黑獄城堡。
凡事就怕對比，和這座巨大宮殿比起來，奧吉先前的手筆就像是小姑娘的隨意涂鴉了，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這讓奧吉很是羞惱，卻又無處發作。
“大笨龍，要多讀書哦！”
小康娜高興地在空中盤旋，時不時地偷瞥遠處的那輛馬車。
馬車外，卡倫和弗登面對面坐著，薇古琳正親自制作著冰沙，至于菲洛米娜，不僅幫不上忙，反而站在旁邊注視著第幾杯是自己的。
弗登：“對光明余孽的禁令，暫時還是不太方便明面放開，已經遵行千年的慣性，不是說轉向就能轉得動的，對歷史定位也不太好交代。”
卡倫：“您說的是，不過我的想法是明面上不放開，但私下里先將桎梏解除，光明余孽組織現在太松散了，千年的崩散讓它們形成了多個聚集和傳承點，先將他們統一了再說。
至于宣布光明神教重建，留到合適的時候再宣布即可。”
“我很好奇，扶持一部分傀儡玩一玩，看他們自己內斗解解悶，也就可以了，你為什么要想著把他們給統一起來。
整個教會圈剿了千年，他們依舊具備旺盛生命力，真讓他們重塑起來，這把光明之火，注定會燒到我們自己身上。”
卡倫抬起頭，看向空中：“和天上即將分批墜落的流星比起來，這點小火苗，現在已經不算什么了，我主隔絕紀元，身邊現在站著的，就是光明。”
弗登搖了搖頭：“神的事情，和教會沒有絕對的牽扯。”
卡倫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弗登：“不過，我不會反對你的做法，無論它多么難以理解，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幫你把控風聲。”
“感謝您，執鞭人。”
“不用這么客氣，你能特意與我商量，已經算是給足了我面子，畢竟，現在的你，完全可以暗示是大祭祀的意思。
唉，反正啊，我們的大祭祀，現在無論再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抉擇，我們都不會感到奇怪了。”
“大祭祀的狀態，挺不錯的，我覺得，他還是諾頓。”
聽到這句話，弗登拿著冰沙杯子的手，微微停滯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
這群人，是有極深感情的，真讓他們選，他們寧愿要諾頓，也不會要提拉努斯。
薇古琳將一杯冰沙遞給菲洛米娜，菲洛米娜沒客氣，接過來就開始吃。
這時，遠方天際出現了飛行妖獸的蹤跡，那是教會軍隊的先頭偵察小隊。
弗登微微皺眉，搖頭道：“打擾我們吃東西的興致了。”
卡倫沉默不語。
下一刻，正窩著一肚子火氣的奧吉得到了命令，飛向那些妖獸，以冰霜巨龍的強悍姿態開始了虐殺。
“去玩吧。”
得到卡倫首肯的小康娜，也立刻加入，兩條巨龍在空中橫掃，天幕上綻放出一片片血霧，同時墜落下一顆顆巨大冰雕。
先頭偵查小隊，就這樣被蕩平了，可以說，絲毫沒給那三教面子。
沒過多久，遠處地面上出現了一頭全身銀色的巨獅，獅背上站著三個人，全都身穿甲胄。
為首的中年人通過擴音術法喊道：
“暴風守衛團團長、風暴淬煉者、華爾夫神傳承者——西博萊恩.龐波，前來拜見秩序神教卡倫秘書長。”
軍團長、天賦、神子，還有龐波的家族名，這位，可以說是將最優質的標簽疊滿了。
在暴風神教絕對是老頭子以下的領軍者人物。
弗登說道：“現在只認識骨龍，不認識奧吉了。”
兩條巨龍在空中，對方只說拜見秘書長，足可見外界現在對卡倫在秩序神教地位的認知，又有了新的改變，甚至超過了卡倫對自己的認知。
卡倫笑了笑，說道：“執鞭人，這是敵人的挑撥計策。”
“呵呵呵。”弗登也笑了，指著卡倫說道，“你啊你。”
弗登是不介意這種事的，小嗯嗯再小，那畢竟也是嗯嗯。
“執鞭人，您說，見不見他們？”
“你拿主意就好，我只是過來看風景順便透透氣，這方面的事，大祭祀是交給你來安排的。”
“那就不見了吧，沒有見的必要。”
卡倫輕輕揮了揮手。
天空中，骨龍對著下方的巨獅發出咆哮：
“不見！！！”
西博萊恩愣住了，其身后的黑巖神教與水晶神教指揮官也紛紛露出驚愕的神情。
明明是自己這邊的偵查小隊被兩條龍給滅殺了，他們沒有直接當做敵襲來處理，而是在認出身份后親自過來請求會談，可以說誠意和面子給得相當足了。
就這，對面甚至連見都懶得見。
這已經不是不給面子了，而是將自己這邊的面子狠狠地踩在腳底！
可是，面對這種態度，他們三人卻又不敢真的撕破臉皮發作。
至少目前為止，偌大的冰原上并未出現秩序騎士團的身影。
秩序神教雖然在這里設置了一座補給基地，可短時間內，也很難完成超過一支騎士團的人員裝備投送。
只要秩序騎士團不干預這里的局面，一支偵查小部隊的損失，就完全不算什么了。
西博萊恩對身后的兩位指揮官說道：“我們回去吧，有賬，可以留到以后算。”
兩位指揮官也都點頭表示同意，最重要的是還是迎回自家主神。
“這次的準備，比上次還要少很多，明克街那邊會來么？”
“預留了遠距離傳送陣法路徑，另外，和上次一樣，也預留了一支騎士團做預防，但沒意外發生的話，是不會調動的。”
“這么篤定？”
“我相信大祭祀。”
“我也相信，就是苦了達安他們，硬憋著好幾輪，這弒神的渴望，一次又一次落空，估計那幫騎士團團長們，天天在帥帳里砸東西發脾氣。”
“局面比我們預想中要好，是‘大人們’，為我們創造出了一個循序漸進的環境，說到底，我們現在仍然被細心保護著。”
“這些話，你去和達安他們說吧，我估計這次之后，那群騎士團團長們就要集體來找你了。”
弗登站起身，輕輕伸了個懶腰：“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您慢走。”
弗登坐進馬車后，奧吉也盤旋落下化為人形跟了進去。
等馬車離開后，卡倫看了一眼還在吃著冰沙的菲洛米娜，問道：“吃飽了么？”
菲洛米娜搖了搖頭：“冰沙怎么可能吃得飽。”
卡倫指了指茶幾上放著的好幾種口味的醬汁，那是薇古琳故意留下做冰沙的配料。
“那你繼續吃，多吃點，把前面那座冰山吃空。”
“額…”菲洛米娜終于明白過來，放下了杯子，拿出黑烏鴉放出。
過了一會兒，迪克諾和阿爾弗雷德出現在了卡倫面前。
阿爾弗雷德匯報道：“少爺，根據最新情報，暴風神教、黑巖神教和水晶神教已經完成了防御收縮。”
迪克諾匯報道：“暴風守護團、黑巖禁衛軍團、水晶圣像軍團，這三支軍團哪怕是在上個紀元，也是這三座神教的真正精銳。”
精銳出動到冰原準備接應自家主神，同時老家放棄外圍嚴密死守核心區域，不得不說，在秩序神教連續幾次的蠻橫生吃之下，這些正統神教們終于學乖了。
卡倫聳了聳肩，說道：“可惜，他們這次白白謹慎了，教廷根本就沒有相對應的軍事計劃。”
阿爾弗雷德問道：“少爺，最近有傳聞，克雷德代理大祭祀曾提議，要將負責戰爭的樞機主教位置交給少爺您。”
“這是假消息，做不得真；只要諾頓大祭祀還在一天，克雷德這個代理大祭祀就只是一個吉祥物狀態。
在這一前提下，大祭祀是不會準許克雷德讓出老位置的，這不符合他想要的隕落后教廷權力過渡布局；
至于克雷德自己，更不可能交出樞機主教的位置，否則這就是高位架空，等大祭祀隕落后，他這個代理也沒資本轉正了。
我呢，現在就是個秘書，在第一批次‘大人們’的事情沒結束前，我也不會把手伸進教廷里去，事情么，總得分一個主次。”
“是，少爺。”
卡倫看向迪克諾：“雖然大祭祀對那些‘大人們’的能力很認可，上次在生命之園中，奧古雷夫和大祭祀的配合也確實強大有效，可這次，我很擔心那三教會不會采用一些特殊的方法，以期加速破開阻滯他們家主神歸來的屏障。”
迪克諾回答道：“理論上來說，是可以做到的，上次大祭祀也是命令西爾瑪的軍團炮轟黑海才造成了破口提前。”
“在隔膜內，哪怕就差那么一絲，那些主神也依舊被封困在里面，內部可控且對外界影響也小，真讓祂們得以突破出來，那變數就大了。”
“所以，我很不理解大祭祀這次讓開戰場主動權的行為。”
“你不理解很正常，你是軍事指揮家，不是政治家。”卡倫伸手輕輕戳了戳額頭，“或許，這件事一開始的展開思路就不該是從軍事入手。”
阿爾弗雷德附和道：“是啊，那可是提拉努斯。”
卡倫笑道：“是啊，那可是我們的阿福。”
“少爺，您過贊了。”
“但沒辦法啊，做上司的可以雙手一擺，表現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就好了，我們這些 迪克諾，我需要一個更細致的戰場預測。”
“請少爺給屬下一點時間，屬下想辦法去探查一下那三支軍團的配置。”
“我幫你再節約點時間。”卡倫抬起頭，對上方還在繼續造宮殿玩的康娜喊道，“好了，別玩了，干活了，出來一趟，總得干點正事，不然作業假條會沒說服力的。”
“唔，來了！”
小康娜馬上下降了高度，她現在很珍惜和卡倫出來公差的機會，因為現在是兩個人布置和檢查作業，“幸福翻倍”。
接下來，很詭譎的一幕，就此誕生了。
剛剛覆滅了一支偵查小隊的巨龍，正大光明地飛了過來，不僅無視了外圍的驅逐，更是毫不客氣地撞破了空中壁壘，對三教精銳軍團所在地，進行貨真價實的抵近觀察。
看見骨龍，大家就都清楚骨龍背上站著的那個年輕人是誰，更知道他現如今秩序神教大祭祀接班人的身份。
是的，雖然圓桌會議已經官宣任命克雷德為代理大祭祀，但這并未降低卡倫在外界的身份高度，恰恰相反，這一安排，幾乎就是在明示，克雷德只是一位過渡性的大祭祀，卡倫這個年輕人，才是諾頓大祭祀的指定接班人。
一開始，下方的魔晶炮口還會跟著上方骨龍的飛行而轉動，但很快，這種帶威脅性質的行為就被制止了，非但沒人敢下令開火，更害怕基層炮手不懂事走火。
西博萊恩站在帥帳門口，與一眾指揮官們，抬頭看著卡倫這種極盡囂張的舉動。
“傳令下去，只要那條龍不發動大規模攻擊，哪怕只是尾巴掃死了幾個人，我們也都不要做任何回擊，該做什么繼續做什么，讓它繼續飛吧，飛到它盡興！”
迪克諾一邊觀察著下方一邊感慨道：“我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且清晰地觀察敵軍的動態。”
阿爾弗雷德說道：“他們不敢動手的，敢對我們少爺動手，就是逼迫秩序神教下場進入冰原，對于神教來說，神，才是第一位。”
卡倫提醒道：“秩序神教不是。”
卡倫相信，以達安那種的脾氣，相同情況下，估計他早就下令把自己轟成渣了。
頓了頓，卡倫又笑道：
“以前總說光明余孽是瘋子，壁神教信徒是瘋子，現在看來，我們秩序信徒才是瘋子。”
連神都可以不在乎，有比這個更瘋的神教么？
迪克諾觀察一圈后，說道：“少爺，這三教是把核心家底都拿出來了，我看見了很多上個紀元才有的戰爭兵器，這次被解開封印帶到了冰原。”
卡倫點了點頭：“這三教聯軍，你覺得我們用3支騎士團，能吃得下么？”
“沒有絕對把握，這畢竟不是運動戰也不是突襲戰。”
“嗯。”卡倫并不覺得意外，他也是當過軍長的，這一通打量下來，也清楚下方的聯軍到底是個怎樣可怕的體量。
事實上，正常的正統神教好好搜羅搜羅家底子，靠著底蘊，都不容小覷，所以秩序神教一直避免讓它們聯合。
“少爺，那處，那處，以及那處，那些軍陣和器具，是用來破除結界壁壘的，另外，還有些用戰爭迷霧特意遮蔽的區域，我想，
他們知道我們的大人們大概率會和上次奧古雷夫大人一樣出手阻攔，甚至同歸于盡，所以他們會竭盡所能，先一步完成接引。”
“看好了，那就回去吧。”
卡倫對著下方的軍陣揮了揮手，像是前來檢閱軍容的元帥，和忠誠于自己的士兵告別，還特意用擴音術法打了個招呼：
“大家，辛苦了。”
閱兵結束的第二天，卡倫在后勤補給基地里，感受到了強烈的陣法轟鳴氣息，這是三教聯軍正在進行催化，和上次西爾瑪騎士團所做的一樣。
第三天，天空中出現了三處巨大黑洞。
當晚開始，那種轟鳴震蕩比一開始強烈了數倍。
等到第五天，三個巨大黑洞開始融合，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窟窿，而且窟窿內的黑暗也正在逐漸被打磨，抬頭看去，給人以光滑質感。
隨之而來的，是濃郁的神威泄露，比之生命之園那次，濃郁了好幾倍。
卡倫端起冰水，喝了一口，目光則一直落在前方的三幅壁畫拓印上，分別是：
冰封騎士——西古曼；
不死騎士——米洛加爾；
圣光騎士——勒夫蒂娜；
三位騎士，都在《秩序之光》中被詳細記載，不過，卡倫的權限可以看到最初始版本，外加還有霍芬先生給予補充。
冰封騎士西古曼是上上個紀元的一位隕落的冰系神祇，被秩序之神蘇醒；
不死騎士米洛加爾前身是一頭強大異魔，和尼奧腦子里的那位嗜血異魔先祖曾屬于同一個級別，后來為了追隨秩序之神，不惜自殺，以求得到秩序的蘇醒承認；
圣光騎士勒夫蒂娜曾是永恒陣營的一尊神祇，在早期神戰中，她曾以自身隕落為代價施展精神魔障成功迷惑了光明陣營，導致光明陣營的一場大敗，秩序之神親自對其蘇醒將其收服。
其實，從這三位騎士大人的“出身”可以看出，秩序之神和光明陣營的分裂是遲早的事，因為秩序之神的行事風格和光明陣營所倡導的穩定神級框架是矛盾的。
這三位成為騎士后，得到了秩序之神的加持，力量和實力有了更為恐怖的增長，他們生前都是小神，可上個紀元末期卻能幫助秩序之神稱霸神界。
“轟！轟！轟！”
轟鳴聲還在繼續。
迪克諾推開門走了進來，說道：“好像是差不多了，雞蛋殼已經碎了，只剩下里面那層膜了。”
卡倫站起身笑道：“再轟不開我都替他們著急了，這些天消耗的戰爭資源，都夠打十場大會戰的了。”
換算一下，夠秩序的所有騎士團齊裝滿員地發動三次針對生命神教的大攻勢。
迪克諾說道：“這對于他們來說，無非是對神的獻祭。”
“希望他們能如愿吧。”
迪克諾愣了一下，馬上問道：“少爺，您是猜出什么了嗎？”
“是猜到了一些。”
“看來，我是白消耗了這么多精神力了。”
“你消耗的是我的精神力，我每晚睡覺都能聽到你對我的禱告，弄得我這幾天白天都沒什么精神。”
迪克諾露出歉然的笑容，但他并未保證下次不會這樣。
卡倫一直懷疑，自己能收服這位軍事瘋子，自己秩序之神的身份…可能占比并不高，畢竟這家伙在腦子里可是連針對秩序之神的攻擊都在模擬；
主要原因，怕是跟隨了自己后，他可以不顧壽命比以前更愉快自由地在自己腦子里玩模擬推演游戲。
“既然到節點了，那我也要去準備迎接大祭祀了。”
卡倫來到基地內的傳送陣法前，沒等待太久，就先看見莫比滕從傳送門內走出，緊接著是列隊的護衛，最后，是坐著輪椅的大祭祀。
大祭祀出現后，基地內所有神官都向他行禮。
卡倫走上前，推起大祭祀的輪椅。
大祭祀：“這些天，辛苦你盯著這里了。”
“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再說，其實也不算辛苦。”
大祭祀指了指前面，說道：“走吧，去前頭看看。”
莫比滕勸諫道：“大祭祀，為了您的安全著想，屬下不建議您離開基地范圍，那三教聯軍，很可能會在此時撕破臉，對您出手。”
主要還是上次在生命之園內大祭祀邀請了幾乎所有正統神教的神殿長老進行觀摩，現在，外教也清楚，秩序的大祭祀可以影響提拉努斯的本尊協助秩序分支神對歸來神進行鎮壓。
如果說先前卡倫可以騎著康娜在人家頭頂溜達人家也必須忍氣吞聲的話，那么現在，最重要的時刻來臨，為了迎接自家神歸來，他們是什么都能做的。
而且，秩序的騎士團，并未開赴這里，整個冰原上，秩序神教只有這座后勤補給基地。
沒等大祭祀開口于，卡倫就先對莫比滕說道：“護衛長不用擔心，沒事的，會很安全。”
坐在輪椅上的大祭祀露出了笑容：“呵呵。”
莫比滕猶豫了一下，見大祭祀對他擺了擺手，這才讓開。
很快，卡倫就推著輪椅，帶著大祭祀來到了外面的冰雪中。
而此時，遠處成建制的空中妖獸隊伍，已經開始盯著這里，一支方陣，也向這里開始了壓迫，顯然，聯軍對此早有布置。
如果大祭祀像上次一樣出手，那么聯軍就會即刻發動攻擊。
大祭祀神色如常，對卡倫說道：“會不會覺得無聊？”
卡倫回答道：“想通了后，還是覺得挺有趣的，也覺得…難以想象。”
“難以想象么？其實不難的，新舊紀元更迭在即，諸神對各個神教的神諭和異動越發頻繁，在這個大背景下，就變得很簡單了。
尤其是對于她來說，明明是最會作弄人的一個，卻偏偏硬是求著我主賜予她‘圣光’的封號，我們都笑她：你哪里圣潔了？你哪里光明了？
呵呵…”
大祭祀臉上露出追憶的神情。
相似的神情，卡倫在將死的客戶臉上見過，人總是在臨走前，最容易陷入回憶。
上方，黑色的窟窿釋放出可怖的黑霧，黑霧擴散的速度很快，緊接著，一道道清晰強烈的神威開始傾軋。
此時，冰原上的所有生靈，都感知到了來自生命層次上的無情碾壓。
黑霧中，出現了龐大的身影。
冰封騎士西古曼、不死騎士米洛加爾、圣光騎士勒夫蒂娜。
在祂們身后，則是三尊巍峨主神的身影。
三教聯軍中，空閑位置上的中高級指揮官已經跪拜下來，開始禱告，那些在崗位上的神官士兵，則難以抑制的淚流滿面。
神，神，神，他們即將親眼見證自家主神的歸來，這怎能不讓人激動澎湃？
“傳我命令，把家底子都拿出來，抓緊時間，打破紀元壁壘，迎接我主的歸來！另外，通知盯著秩序后勤補給基地的軍陣，一旦天幕上出現提拉努斯十字架的神影，就即刻對基地發動攻擊！”
命令下達后，西博萊恩跪伏下來，舉起雙臂，他是暴風神教的神子，正準備迎接自家至高無上的歸來，他希望主能在歸來后，第一眼就看到他。
然而，伴隨著降臨的進一步發展，西博萊恩臉上虔誠激動的神情凝固了。
隨即，這種凝固如同冰原上最為恐怖強烈的風雪，席卷了整個三教聯軍。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不…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迪克諾恍然道：“原來是這樣，不愧是圣光騎士大人，不愧是提拉努斯大人，不愧是…我們的大祭祀。”
阿爾弗雷德輕咳了一聲。
迪克諾笑著補充道：“不愧是我們的阿福先生。”
這一刻，冰原上方，神威浩蕩，滅世轟鳴不斷；
冰原之上，在風雪孤獨的吹奏下，被襯托得更加死寂。
這一刻，夜神教、冥火神教、雷霆神教，圣地、神殿、教廷發出了劇烈且清晰的異動，一道道神諭瘋狂地降臨，讓信徒們都感到不知所措。
西古曼身后，出現的是夜之女神，不是暴風之神；米洛加爾身后，出現的是冥火之神，不是黑巖之神；勒夫蒂娜身后，出現的是雷霆之神，不是水晶之神。
尤其是圣光騎士勒夫蒂娜臉上，露出清晰的笑容，她的聲音在上方回蕩：
“提拉努斯，你覺得怎么樣？”
下方，坐在輪椅上的提拉努斯搖了搖頭，故意裝作不屑道：
“小把戲。”
三教聯軍中，西博萊恩等一眾高級指揮官全都神情木然地盯著天幕。
他們辛辛苦苦，布置如此周全，付出如此巨大代價，誰能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局面？
西博萊恩眼眶泛紅，懷著一種對世間也是對自我最大的嘲諷情緒，哽咽道：
“我們…接錯了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