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到城區,尼奧看著旁邊的咖啡店,開口道:
“我想喝咖啡。”
正在開車的卡倫回答道:“中隊長,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也得替里面的小姐考慮一下。”
現在已經是凌晨了,還在開門營業的咖啡店肯定不是正經賣咖啡的。
而尼奧胸口幾乎被搗爛了,可以想象小姐剝開尼奧衣服準備做A面服務時的震驚,很可能會留下職業陰影。
“我只是單純地想喝一杯咖啡,我口渴了,幫我買一下。”
“車里有水。”
“我血流多了,想喝點有味道的,記住多加點糖。”
卡倫放慢了車速,但沒停車。
“我幫你改裝這輛車。”
車停了。
卡倫解開安全帶,下車,不一會兒,就端著一壺咖啡和一個咖啡杯回到車里。
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直接把咖啡壺遞給尼奧。
尼奧艱難地端著壺,用嘴對著口直接灌。
卡倫一邊喝著手里的咖啡一邊留意著車座,他很擔心尼奧喝咖啡時身體會跟花灑一樣溢出來。
尼奧沒好氣道:“說好幫你改裝了,坐墊肯定會換的。”
“我相信你的,中隊長。”
“我能不能和瘋教皇溝通?”尼奧問道,“就像是以前我和菲利亞斯吵架一樣,現在只能聽那個嗜血異魔老東西廢話,還有點 孤單。”
“應該做不到,我覺得這應該就是一種圖騰,只不過恰好是他們自己的形象。”
“好吧,也就是說,現在我和你一樣了?我們互相的秘密,又多了一層。”
卡倫搖了搖頭,道:“不一樣的。”
“哪里不一樣了?”
“輩分不一樣。”
“輩分?”
“我背后的爺爺和你背后的瘋教皇,在境界和認知上,應該是平等的,算同輩,你認可吧?”
“嗯,認可。”
“我是我爺爺的孫子,而瘋教皇距今一千年了,您是第幾十代傳人?”
“呵呵。”尼奧灌了一口咖啡,“看來我今晚是真的把你給打疼了。”
“還有一點不一樣。”
“哪里 “我爺爺還活著,瘋教皇早就隕落了。”
“區別在哪,反正都見不得光,不是么?”
“不一樣,您見光后,還是得死,我見光后,就要去丁格大區的教廷,單獨培養了。”
“呵呵呵。”尼奧伸手摸了摸胸口處滴淌出來的咖啡,道:“下次找個機會,再切磋一下吧,等我傷養好了。”
“這次交手,我受益很大。”
卡倫不是在奉承,而是在陳述事實,他秩序化后還是在按照以前開“百貨店”的方式戰斗,尼奧教會了他現在真正的戰斗模 “所以呢?”
“好的,等您傷養好了,我們繼續。”
穆里從教務大樓走出時,看見了路邊停著的來接他的靈車。
他是靜悄悄過來的,如果亮出自己“本達”家子弟的身份,此時肯定會有約克城大區相關人員來招待。
他爺爺的階位不算最高,但作為大祭祀的護衛隊長,就像是市長的秘書和司機一樣,不能按照品級來評判影響力的。
“穆里先生,我奉我家少爺的命令前來接您,住處已經安排好了。”
“好的,你怎么稱呼?”
“您可以叫我阿爾弗雷德,我是少爺的第一男仆,您接下來在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我。”
“阿爾弗雷德?”穆里思索了一下,“你也是我們小隊的一員,我看過名單了。”
“是的,穆里先生,我是,進入小隊可以方便我為大家更好地服務。”
“不,不會,卡倫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我相信阿爾弗雷德先生肯定不一般。”
“我想,我最不一般的大概就是忠誠了。”
穆里上了靈車,原本中間放置棺材的凹槽處此時擺放了不少吃食。
“我見過卡倫的采訪,他說靈車代表我們不能忘本,是吧?”
“是的,少爺一直是一個思想很深邃的人。”
“我感覺到了。”
尼奧將靈車開進了艾倫公寓,希莉的母親和兩個嬸嬸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阿爾弗雷德走過來問道:“房間收拾好了么?”
“回您的話,已經收拾好了,很是干凈。”希莉母親恭敬回答道。
穆里打開自己的房間門走進去,里面真的是非常干凈,雖然不是住的獨棟別墅,雖然也沒有沙灘大海,但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馬上就能有一個干凈溫馨的住所,已經很不錯了。
阿爾弗雷德說道:“穆里先生,平時居住方面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對她提。”
“好的,我知道了。”
“您先休息?我明早來接您與我家少爺共進早餐。”
“卡倫現在在休息?”
“其他人呢,來了沒有?”
“您來得是最早的,需要通過傳送法陣過來的馬斯和布蘭奇是中午到,我會去迎接,其余人員則是下午集合,晚上時會舉辦我 們小隊的成立宴會,地點在我們喪儀社。
原本少爺計劃是由他來親自烹飪美味招待大家的,不過我不知道今晚忙碌后少爺是否能休息得好,但我們家女仆也學習了少爺 的廚藝,相信明晚的宴會能讓穆里先生您印象深刻。”
希莉母親臉上露出了驕傲的神情。
“卡倫還會做菜?”
“少爺無所不能。”
穆里眨了眨眼,看著阿爾弗雷德,問道:“阿爾弗雷德先生,您和卡倫,除了男仆之外,還有什么特殊關系么?”
希莉母親有些驚訝,她感覺自己似乎找到了少爺不觸碰自己女兒的真實原因了。
阿爾弗雷德微笑道:“我和少爺的關系,和您與少爺的關系,一樣。”
希莉母親看向穆里:你也是?
穆里點了點頭:“我獻上了忠誠。”
阿爾弗雷德回應道:“我已獻上了一切。”
“能告訴我一下小隊成分么,如果你覺得可以說的話,阿爾弗雷德先生。”
“我,你,以及文圖拉,是最不可能背叛少爺的三個人。”
穆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您好好休息。”
“辛苦你了。”
關上門,阿爾弗雷德扭頭看向希莉的母親。
“很抱歉,讓你們這么快就上班了,我知道你們還沒有從那晚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希莉母親馬上道:“不不不,真的很感激您和少爺,你們不光救了我們還收留了我們。”
在這之前,阿爾弗雷德已經和她們談好待遇了,雖然薪水沒有希莉高,但在同等行業下,已經是翻倍了,這還不算各種補貼。
希莉的母親、兩個嬸嬸以及小姨負責打掃衛生和做飯,希莉的父親傷養好后會和她的兩個叔叔和小姨夫負責這里的安保。
當然,也不是讓他們真的保護誰,而是這棟樓既然被清理包出來,肯定需要保安巡邏,這是為了營造一個舒適的居住環境。
“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在工作方面,我不希望你們出任何的紅匕漏,我不喜歡不負責任的員工。”
“是的,我們明白,阿爾弗雷德先生,我們肯定會努力工作的。”
“好的,那就再見了。”
阿爾弗雷德走下樓,在靈車旁邊,他看見了博格和朱迪雅。
他們作為艾倫莊園的代表,前來清理清退了這棟公寓樓,本來這只是小事,但老安德森很會安排。
“好了,沒什么事了,你們可以回去了。”阿爾弗雷德微笑道。
朱迪雅不滿道:“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總得去見見卡倫吧?”
“啪!”
一道清晰的掌印出現在朱迪雅的臉上,阿爾弗雷德則整理著自己的手套褶皺。
“要用敬稱,要叫少爺。”
朱迪雅捂著臉,對著阿爾弗雷德道:“你就是想找借口打我而已。
“是的,沒錯,因為我覺得你不守規矩很久了,但以前沒有機會。
“呵呵,另一邊也打一下,求個對稱可以么?”
“啪!”
阿爾弗雷德又繼續整理手套,問道:“滿足了?”
朱迪雅點了點頭,道:“嗯,滿足了,也舒服了。”
早晨,阿爾弗雷德親自開車來接穆里。
從靈車上下來的穆里只覺得再明媚的朝陽在靈車窗戶的折射下,看起來也像是黃昏。
“以后我就自己來吧,不用你接了,阿爾弗雷德先生。”
“好的,我們會給公寓下面配車和司機。”
穆里走進了喪儀社,看見皮克正在卷起自己的被褥。
阿爾弗雷德介紹道:“喊大人。”
“是,大人。”皮克向穆里行禮。
阿爾弗雷德對皮克吩咐道:“以后你和丁科姆一人一邊,負責開車接送和聽候吩咐,你們的津貼從這個月起,再漲一倍。”
“謝謝您,阿爾弗雷德先生。”
“這邊請,穆里先生。”阿爾弗雷德領著穆里走入后院。
“我挺喜歡這個裝修格局的,是卡倫設計的么?”
“是我理解了少爺的理念后設計出來的。”
“你可真是個人才,阿爾弗雷德先生。”
“請您不要這么說,我只是撿起少爺遺落下來的貝殼。”
“穆里,本達家的穆里?”
穆里轉過身,看見一只貓騎著一只狗在左側屋檐下看著自己。
“是的,我是穆里本達。”
普洱笑道:“記得你家是配劍和盾的是吧?”
“是刀。”
“哦,那是我記錯了。”
“您和我的家族有淵源么?”穆里很是恭敬地問道,他并不覺得在卡倫家里有一頭會說話的妖獸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不,沒有,只是聽說過,你要好好加油哦。”
“好的,謝謝您的鼓勵。”
“回去打那幫老本達的臉,告訴他們,誰才是家族真正的希望!”普洱攥緊肉爪,“狠狠地抽他們的臉。”
穆里感受到普洱的誠意,也舉起拳頭,道:“我會的。”
“你去廚房吧,卡倫在廚房。”
“好的,謝謝。”
阿爾弗雷德走上前,小聲問道:“你以前怎么沒說和本達家認識?”
“不認識啊。”普洱看著阿爾弗雷德,“以前探險時,為了爭奪一件不錯的圣器,和—個自稱姓本達的家伙打一架。”
“不打不相識?”
“沒,他竟然敢搶我看中東西,被我燒成灰了。”
“那你剛才是什么意思?”
“唉,只是想起了當年而已,有些感慨。”
普洱攤開肉爪,一顆晶瑩的火球懸浮而出。
凱文向下縮了縮腦袋。
“不是商定過了么,我能說話的事在小隊里可以公開,沒問題吧?”
“除了你的姓氏。”
“我連名字都被卡倫改了,還在乎什么姓氏?”
“按照風俗,婚后應該改夫姓。”
“你是指尤妮絲.茵默萊斯?”
“呵呵。”
阿爾弗雷德笑了。
凱文也笑了。
“今晚卡倫要做魚唉。”普洱才懶得搭理這倆家伙,它只在意自己的魚。
“是的,我準備了很多魚。”阿爾弗雷德說道。
普洱舔了舔嘴唇:“你沒發現么,卡倫越來越懶了,好想念以前在明克街時,卡倫幾乎每天都親自做飯。
“我相信少爺心里也很想念那段時光。”
“隊長。”
“哦,你來,坐。”
“隊長昨晚出去了,休息得好么?”穆里問道。
“還不錯,除了身上有點疼。”
卡倫盛了兩碗餛飩出來,還有三屜小籠包一屜燒賣以及一屜火餃。
穆里看著面前的食物,道:“真的沒想到隊長廚藝還這么好。”
“只是為了迎合自己的口味而已,來時順利么?”
“很順利的,家里人到現在也不知道我在約克城。”
“那等會兒給家里打個電話?”
“好的,我出去用公用電話打吧 “有件事要和你說一下,我們小隊雖然暫時不考慮設置副隊長的位置,但我希望你能承擔起副隊長的職責。”
“好的,我愿意。”
“嗯,吃早餐吧,你上午可以去我書房看看書,或者在這附近逛一逛,我可能要再補一會兒覺。”
“我陪阿爾弗雷德去接人吧。”
“也可以。”
用過了早餐,卡倫先給浴缸放水,等了一段時間也算是消食后,卡倫脫光衣服坐了進去。
閉上眼,光明的力量開始在自己體內不停地流轉。
一縷縷深色的淤血從卡倫皮膚上溢出,很快,浴缸里的顏色就變得有些渾深了。
卡倫則睜開眼,長舒一口氣,站起身將污水放掉,沖刷了一下浴缸后,坐進去重新放干凈的水進行清洗。
“早知道,就該讓隊長說出第一個方法的,反正直接秩序化吞…”
忽然間,一股強烈的饑餓感襲來。
卡倫一只手攥著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抓著浴缸邊緣。
“該死,連想都不能想么,直接被勾出癮來了?”
強烈的饑餓感還在不停地折磨著卡倫,卡倫只能默默地咬著牙,和自己的心癮做著斗爭。
“小姐,定制的兩個橫幅我帶回來了。”希莉抱著橫幅走了過來。
“好的,大屁股,掛到院子中間,就是倉庫前面的那個位詈,聚餐肯定在院子里的。”
“是,小姐。”
希莉干活很利索,很快就將橫幅掛好。
坐在凱文背上的普洱念道:“熱烈祝賀卡倫秩序之鞭小隊正式成立!”
橫幅文字兩端各有一個放大的貓爪。
另一道橫幅則是:“偉大的征程將以這里作為起點!”
“汪!”
普洱低頭看了看凱文,問道:“你說什么對稱?”
“汪。”
“還有押韻,押韻我知道,對稱是什么意思,字一樣多么?”
“汪。”
“你說這是阿爾弗雷德研究出來的語言習慣?你是覺得我設計的不夠好 凱文點了點頭。
“無所謂,總不可能用卡倫筆記本上曾寫出的那種文字來寫嘛,意思到了就可以了。
凱文又點了點頭。
“走,我們去看看卡倫怎么樣了,早上起來時我看他身上好多淤青,真嚇人 普洱騎著凱文進了臥室。
“小卡倫,你又洗澡了么,你是緊張了么,待會兒要面對你的所有隊員們?不要緊張嘛,深呼吸,坦然一點就好了,反正你是 小隊里最強大的,你要有底氣啊。
我以前做探險小隊隊長時,起初也緊張過,后來就習慣了,任何事都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一開始我當眾講話還有些磕絆呢,后來就能流暢地指派貝爾納去執行最危險的任務了,但他就是賤人命大,一直死不了。,,
見卡倫還是沒有回應,普洱好奇地探出爪子,扭動開了盥洗室的門把手。
“卡倫,你是睡著了么?”
聽到身后傳來開門的聲音,坐在浴缸里的卡倫下意識地回頭看去。
卡倫的雙眸里,是一種充滿欲望的黑色。
普洱直接愣住了。
隨即,普洱“哎喲”一聲,直接滾落在了地上。
因為原本馱運著它的凱文,直接匍匐下來,從腦袋到四肢再到尾巴全部緊貼瓷磚,身體不斷顫栗,嘴角溢出白色泡沫。
記憶中的一幕,忽然浮現:
威嚴高聳的秩序王座上,坐著一位偉岸的存在,他的臉,隱藏在無盡的虛無之中。
但他的目光,卻像是可以穿透一切阻隔,直接降臨在你的靈魂深處,哪怕你是神。
在他面前,普通的神和普通人,并沒有什么區別。
尤其是接下來他說出的那句話,像是一道可怕的印記,深深烙進它的靈魂中,在之后的無數歲月里,它不敢觸碰更不敢回憶,
因為那一刻,它覺得自己真的要被徹底終結了。
那是神,都要顫栗崩潰的一句話:
“拉涅達爾,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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