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抬棺出征
“奧菲莉婭殿下告訴我這件事后，我想了一整夜，還是沒想好應該為你準備點什么，所以，就只能先將就備下了這些。”
尤妮絲指著放在毯子上的毛巾、面盤、餐具以及洗護品。
卡倫還發現有一個圓弧寬底的瓶子立在那里，思索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維恩風格的“痰盂”。
這是在自己出征前，未婚妻為自己準備的禮物，嗯，很實用。
卡倫嘴角不自覺地勾勒出些許弧度。
尤妮絲咬了咬嘴唇，說道：“你笑吧。”
“沒有，你用心了。”卡倫伸手摟住自己的未婚妻。
是的，她用心了，因為她完全可以給自己準備衣服、幸運符、紋章、帽子、手鏈、手杖等等精致華物，為了凸顯所謂的愛情與浪漫，還可以親自手工制作。
但一線工作的神官身上很少會佩戴無用的掛飾，哪怕是不經意的一件小東西往往都是一件法器，關鍵時刻可以起到作用，而且有些時候會刻意制作得很隱蔽很尋常，以達到出人預料的效果。
所以，尋常意義上的那些作為未婚妻可以贈予出征丈夫的東西，尤妮絲都放棄了，當然，她其實可以故意裝作不懂事，選擇單純地感動她自己。
卡倫彎腰，摸了摸一條毛巾，說道：“料子很舒服。”
“料子是我親自選的。”
“我很喜歡。”
這不是敷衍，在前線戰場上，能用一條舒適的毛巾沾上冷水洗一把臉，那真的是享受。
至于這痰盂…卡倫還真在前線后勤所需的采購物資列表里看見了它的存在。
雖然營地建設時必然會考慮到衛生問題，也肯定建造了公廁，但在一些極端天氣環境亦或者敵方施展了特殊的大范圍氣候禁咒時，絕大部分人只能選擇在非戰斗期間待在擁有防護效果的軍帳里，吃喝也都在里面解決，這個時候再特意跑出來上公廁，就有些不合適了。
上次開會分配各個大區后勤分工時，卡倫記得就有一個大區的區長分配的任務里有“痰盂”，也可以叫便器。
這東西按照特定頻率敲擊之下會發光，必要時刻可以用它來進行呼救、傳訊以及敵我分辨。
不過，尤妮絲給自己準備的這個肯定是不帶這個效果的，但卡倫也不需要這個效果。
畢竟，他作為軍團長，要真是到了連他都需要舉著這個去敲擊的地步，那戰事肯定糜爛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那還敲什么敲，要么選擇快速撤退要么干脆就選擇殉了秩序。
“我原本還想給你準備一些書的，但想想還是算了。”
“可以啊，準備吧，到時候讓阿爾弗雷德幫我打包帶走。”
“在前線，你也有時間看書么？”
“如果是長時間對峙，那么空余時間還是挺多的，再說了，有時候手下人看見你在那里看書，也能起到安撫軍心的效果。
如果有戰地記者來采訪的話，也方便布景拍照。”
“好的，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就準備好送去阿爾弗雷德先生那里。”
“嗯，辛苦你了。”
在古堡里用完午餐后，卡倫就準備離開了，他是坐尼奧的貴賓車來的，但返程時，車里多了三個人，嚴格來說，應該是四個人。
老薩曼手里把玩著一個新煙斗，但因為卡倫在車里，所以強忍著煙癮沒去點。
達利溫羅腿上放著一顆盆栽，他的那棵樹苗此時就栽種在里頭，可能他不知道貴賓車里的“演員紅酒”有多貴，亦或者說他沒想到卡倫到這個地位還會缺券，所以很奢侈地用紅酒在澆灌著盆栽。
甘迪羅夫人最是拘謹，卡倫給她下了最后通牒后，她終于聽話地搬家了，但因為有了那一次的裂痕，卡倫對她一直很冷淡，這讓她感到惶恐的同時，也很是后悔。
至于說第四個人，則是一口小棺材，棺材里放著的，是亡靈大法師茉琳迪的骸骨，她死后雖然保留了遺體，但遺體嚴重萎縮和扭曲，所以連盛放的棺材都可以選兒童號的。
卡倫的這次出征，真的是字面意義上的“抬棺上陣”。
算上早就在前線的貓貓狗狗，家底，可以說都掏空了。
畢竟，這個時候不用，難道真從棺材里來再帶回到棺材里去？
回城時卡倫沒急著回總部，而是去了古曼家。
唐麗夫人早就候著了，卡倫一進來，就看見擺放在玄關處滿滿當當的大包小包，這些，都是外婆托卡倫帶去前線的，她的兒子兒媳、女兒女婿以及孫子，現在都在前線，現在外孫也要去了。
“東西是不是太多了？”唐麗夫人一邊故作客氣一邊又提出了一大袋東西放下。
“不多，都是順手的事。”
“那就好。”唐麗夫人手撐著腰，看著卡倫，“說句心里話，擱我年輕時還真沒想到自己臨老還能混到一個滿門秩序忠誠。”
“不都是從您肚子里出來的。”
“哈，這話說得犯忌諱的，哪里能這么說，要是被你外公聽到了，他又得回屋側躺在床上生悶氣。”
“外公反正不在。”
進屋時，卡倫就問了外公，外婆告知在值沒特意請假回來。
只是，雖然外公用了屏蔽陣法隔絕了自身氣息，但卡倫還是看見了二樓角落里露出來的鞋尖。
“要不，我也去吧。”
“嗯？”卡倫正招呼戴著面具的老薩曼他們進屋幫忙搬東西，忽然聽到外婆說的這句話，嚇了一跳，趕忙說道，“您在家陪著外公，等我們凱旋就是了。”
唐麗夫人的目光從進來搬東西的人身上一一掃過，又敏銳地捕捉到卡倫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了“外公”，也就沒再堅持。
等卡倫離開后，德隆這才下樓，隔著窗戶看著遠去逐漸駛離的貴賓車。
唐麗夫人沒好氣地調侃道：“就不知道你在矯情什么。”
德隆回答道：“明天誓師大會上我會在現場送的。”
“又不影響今天。”
“不同的，哪里能送兩遍。”
“你從哪里學來的這些臭講究？我告訴你，以后不準和占卜部門里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一起喝茶。”
“好好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對了，卡倫身邊那幾個剛剛進來搬東西的手下，你有印象么？”
“親愛的，你這話問的，我和他又不是一個系統的，再說了，我也管不到他，不，是他現在管著我，他手下的人，我怎么會認識，有什么問題么？”
唐麗夫人搖搖頭：
“沒，沒有。”
沒有靈魂。
回到辦公室，維克抱著一個精美的黑木盒走了進來：“區長，這是執鞭人送的禮物。”
“執鞭人送的？什么東西。”
“不知道，屬下還沒打開。”
“打開看看吧，希望不是奧吉的乳牙。”
維克將盒子打開，里面躺著的，是一件神袍。
神袍色澤內斂，帶有邊花，伸手撫摸時，質地很柔軟，而且帶有亮色波紋如水一樣的流淌。
“區長，這是灰則鳥羽毛材質，很珍貴的一種妖獸，本教內，只有身份地位極高的那批大人，才能有資格被分發由他制作而成的神袍，這件，應該是執鞭人以他的權限特意為您申請的。”
“很貴吧？”
“是的，很昂貴，主要訂做這個不僅需要高昂的點券，也需要職位匹配。”
“那就試試看。”
在維克的幫助下，卡倫將這件神袍穿上，里面內置了好幾個陣法，其中一個更為特殊，卡倫將其啟動后，一道屬于自己的虛影當即浮現，且不斷地擴大。
維克說道：“還真是特意為軍團長設計的神袍，在戰場上方便讓手下人看到您在哪里。”
卡倫點了點頭，補充道：“也方便讓敵人看到。”
“您決定好了么，我們誰陪您去前線？”
“想好了，一個都不帶，家里的事，還得你們來操控。”
“可是您身邊總得有個照顧起居的人，要不，讓希莉陪您去？”
“上戰場帶女仆，這像什么話，你當我們是幾個世紀前的出征貴族么？”
維克馬上低頭，示意清楚自己失言了。
等維克離開后，卡倫坐了下來，撩起自己的衣袖，指尖在上面輕點，一條黑色的小蚊香從指尖飛出。
在污染地洞里，千魅為了保護自己損傷極大，好在卡倫最后護持下了它最后一點存在，經過這段時間，千魅也終于修養了過來，只不過可能是因為近期沒有得到大補的原因，有點懶洋洋的，沒有以前的那種精力旺盛。
這個問題，只能等到了戰場上再去解決了，戰場那個環境，找合適的靈魂補充品給千魅吞噬就比較容易了，順便給近期難得比較乖沒鬧事的餓癮也投喂一下。
“喜歡么，這件神袍的材質？”
千魅圍繞著卡倫飛舞了一圈，然后融入了神袍之中，很快，它就成為了這具神袍的“器靈”，神袍的虛影再度出現，可這次卻逐漸扭曲，形成了兩道翅膀陰影。
“行了，你就安心住在這里，你保護過我的命，我記在心里，會回報你的，放心。”
翅膀消失，一切恢復。
但神袍似乎變得比之前更貼身舒適了一些，這就是來自千魅的作用。
卡倫拿起話筒，撥通了電話，層層轉接后，對面傳來米格爾的聲音。
“團長大人，禮物收到了么？”
“收到了，我想感謝執鞭人。”
“執鞭人說了，不用特意感謝，另外，那個人，您要照顧好。”
“好的，我知道了。”
“祝您順利，我們等著您的捷報。”
“謝謝。”
掛斷了電話，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
一身盔甲的黛那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奧吉。
“團長大人，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卡倫沒急著回答她，而是先看向她身后的奧吉，問道：“奧吉也陪你去么？”
奧吉回答道：“我今晚就回去了。”
她的保鏢任務，自今晚就結束，顯然，執鞭人無意讓自己的坐騎一路保護到戰場上去。
“如果我見到你的母親，我會代你向她問好。”
奧吉愣了一下，她沒想到卡倫會這么正經地和自己說這個，當即有種自己被重視的感覺：
“好的，謝謝。”
卡倫這才看向黛那，說道：“你不是找過我要優待么，我身邊現在缺一個侍從官，你來做吧。”
黛那睜大了眼睛：“您管這個叫優待？”
侍從官不就是照顧你的起居么！
“不是么？”
黛那氣鼓鼓地說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你想聽真的還是假的？”
“都想聽。”
“真的就是你身份到底還是有點敏感，待在我身邊能最大程度確保你的安全；假的就是，待在我身邊你能陪著我參加所有作戰會議，可以得到更好的鍛煉。”
“團長大人，我是一名秩序戰士！”
“《秩序騎士團守則》第一節第二條是什么？”
黛那立刻正色回答道：“騎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還需要我繼續解釋么？”
黛那攥緊了雙拳：“我服從命令。”
“我的生活起居方面不用你照顧，你負責一些機要文件事務的工作就好。”
“好的，團長。”
黛那轉過身離開，背對著卡倫的她嘴巴快速無聲地動著，各種謾罵瘋狂飆出。
卡倫感知到了，但沒做理會，他覺得人家生氣很有道理，人家把自己當作一個小兵一直進行著訓練，到頭來卻失去了一線戰斗的資格，可誰叫執鞭人特意發話了呢。
只能到時候看戰場具體情況，如果條件允許，倒是可以給她一線體驗的機會。
“唉，真是越來越像奸佞了。”
深夜，已修建大半的新傳送大廳里，燈火通明。
高聳的臺階上，站著本大區所有部長級以上的高級神官，士兵們邁著整齊的步伐正在進入。
這也算是新修建的傳送大廳第一次正式使用，只不過這次之后，它還會繼續封閉修建，主要還是用它和運營它的成本實在是有點高。
身穿新神袍的卡倫站在臺階上，和伯恩為首的一眾神官進行著告別。
最后一眼，卡倫落在了德隆主教身上，然后向眾人揮手，走入了傳送大廳。
巨大的傳送法陣光圈閃出亮光，將這幾千人集體覆蓋。
在這一刻，卡倫心里居然沒有激動和澎湃，有的只是一聲由衷的感慨：
“這太浪費了。”
“喲，您又來了，大人。”文圖拉對那位胖乎乎的森羅爾團長問好。
第一次模仿嘗到甜頭后，這位曾一度恨不得把自己的軍帳搬遷到約克城大區民兵營里，后來秩序之鞭大規模增兵的消息傳到前線，他一下子就變得冷淡了，不僅以往每日早晚各一次的鄰居串門取消了，連約克城民兵營這里發送的例行情況通告也只是很公式化地做個回應，不復當初的熱情。
但等到卡倫被選定為秩序之鞭軍團軍團長后，森羅爾當晚就把自己的被褥抱過來了要和穆里睡。
此時，眾人是在后方轉運基地里等候卡倫的到來，面對來自文圖拉的譏諷，森羅爾揚起手，富有感情地吟誦道：
“市儈的我走了，正如我市儈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不放過一丁點的市儈。”
“呵…呵呵。”
文圖拉被逗笑了，這位胖乎乎的團長，雖然在那里反復仰臥起坐，但也不至于說讓人感到討厭。
穆里負手站在最前方，在卡倫沒到之前，他是這里名義上的第一負責人，尼奧站在后面。
這座后勤轉運基地距離營地并不遠，目前秩序的兩個還未整編合一的民兵團任務就是保護這座基地。
“嗡！”
由兩道巨大石柱組成的傳送大門在此時開始運轉，藍色的光幕如同豎直的海面在石柱之間醞釀。
很快，有人從里面出來，都是身穿秩序神袍的神官，裝備、妖獸和其他物資不會和人一起傳送，但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東西，各種各樣的武器以及允許攜帶傳送的背包、行李箱。
幾千人走了出來，然后在下方廣場上開始以秩序之鞭小隊為單位聚集，或坐著，或站著，或干脆拿出了食物開始分發，像是野餐郊游。
穆里留意到這群神官眼里的殺氣，說道：“區長在里面么？”
身后，尼奧很篤定地說道：“這是丁格大區傳送來的秩序之鞭神官。”
尼奧相信，按照自己留下來的大綱去訓練整編，要是還只是練出這個鬼樣子，那他說不定現在就翹班回去把那幾個教官頭頭給刺殺了。
這時，丁格大區區長斯嘉麗帶著她手下負責訓練新兵的教官同時也是丁格大區偵查部長羅麗婕斯走了過來，她們是來做兵員交接的，交接完后就會回去。
森羅爾隔著很遠就主動行禮：
“拜見區長大人。”
穆里等人等對方走近后，也紛紛行禮。
斯嘉麗笑了笑，說道：“看來，我們的卡倫區長，不，是我們的軍團長大人，還沒到。”
羅麗婕斯說道：“那就再等等吧，我得讓軍團長大人簽了字才能回去交差。”
過了會兒，兩道石門之間再次蕩漾起濃郁的藍色，同樣是沒有裝備隨同，同樣都穿著神袍，但這次出來的神官沒有一個人手里拿著東西，背包、行李箱一個都沒看見。
“嚓嚓嚓…”
手腳并不整齊，隊列也并非嚴絲合縫，但腳步聲的頻率，卻出奇的一致。
而且，最前頭的神官普遍身材高大，一看就是走身體開發序列的，應該是盾牌手，后續出現的，要么腿上纏著束帶要么單眼戴著寶石眼罩要么手指上戴著術法戒指，也能通過這些特征分別看出是刀斧手、長矛手以及弓箭手。
當他們徐徐走出傳送法陣時，形成了一種整體的壓迫，他們竟然是維系著軍團行軍模式出傳送法陣的。
這一下子就讓先前過來的丁格大區這一批神官們覺得不安了，大家的成分是一樣的，近一千的本大區民兵以及三千數目的開拓空間秩序之鞭，怎么對比之下，對面那里怎么看怎么都有一股子精銳的味道，自己這邊怎么看怎么像土雞瓦狗。
他們開始本能地列隊，給自己爭一點面子，但列隊的結果是變得更亂了，畢竟他們還是習慣以原小隊建制作為行動單位。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斯嘉麗皺眉，羅麗婕斯則無比尷尬，畢竟，首都大區的神官比其他大區，更看重面子。
可他們哪里知道，約克城大區這一批，是經過了阿爾弗雷德思想教育以及尼奧留下的專屬訓練。
“吼！”
一條骨龍從傳送大門內飛出，上面站著的是卡倫，卡倫身后還站著黛那。
這是故意高調出場，卡倫對自己的定位是鎮場子的“吉祥物”，又何時見過低調謙遜躲在人堆里的吉祥物？
所以不管卡倫愿不愿意，來到前線，他就必須得囂張起來，和友軍交往時，你還代表著秩序之鞭以及執鞭人的臉面，說不得還得再刻意跋扈一點。
這么多雙眼睛都在打量觀察著你這位新老大呢，裝，也得裝出個老大的姿態。
小骨龍平緩落地，卡倫走了下來。
斯嘉麗主動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行禮：“軍團長大人，我方來交接新兵。”
羅麗婕斯將文件遞送上來：“軍團長大人，請您簽收。”
卡倫接過了文件，掃了一眼另一側來自丁格大區的新兵，很平靜地說道：“根據《秩序騎士團守則》，軍事后勤任務完成不利，第一次是什么責罰。”
黛那左右看了看，這才意識到是在問自己，她馬上大聲回答道：“主事官30荊棘雷鞭，上位官監查不利，15荊棘雷鞭，同時上報所屬系統做后續處理。”
羅麗婕斯部長目露驚愕，這是要對自己行刑？
斯嘉麗區長則在回味：上位官是誰？好像，就是我？
卡倫也是微微皺眉，他只想找個丁格大區的部長立立威，這大小姐怎么還把上位官說出來了，這第一天到前線就抽首都大區的區長…是不是跋扈得太過了一點？
但話都說出來了，卡倫總不能再在這里討價還價，微微頷首道：“行刑吧，同時以我的名義通告各大區秩序之鞭，以后后勤方面哪家出了問題，就以此規矩進行問責。”
“遵命！”
黛那深吸一口氣，她從自己腰間抽出了一根皮鞭，掌心撫摸著鞭身，微微有些出汗，這是激動的。
“秩序——荊棘之雷。”
黑色的雷電在皮鞭上附著，黛那上前，對著羅麗婕斯側了側頭，示意她躺下。
羅麗婕斯看向斯嘉麗，卻沒料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居然早就趴在了地上。
因為斯嘉麗很清楚，卡倫是由執鞭人任命的軍團長，莫說他現在要抽自己鞭子，就算是他忽然發了瘋當眾把自己給強了，至少目前，他絕對是“金身護體”，因為執鞭人不會這么快就自己打自己的臉。
掙扎沒意義，丟臉是注定，認了。
羅麗婕斯馬上也趴了下來。
黛那舔了舔嘴唇，舉起附魔的皮鞭。
“啪！啪！啪！”
幾鞭子下去，兩位大人身上的神袍就裂開了，不過黛那到底也是女人，給她們留了體面，只抽后背，保留了其他部分的神袍沒破損，但那血淋淋皮開肉綻，依舊是觸目驚心。
尤其是羅麗婕斯的后背，像是剛剛被犁過一輪的耕地，斯嘉麗被行刑后還能自己站起來，雙倍鞭子的羅麗婕斯已經暈厥了過去。
在一記記鞭子聲中，原本很散亂的那群秩序之鞭神官，不自覺地開始向左向右看齊，隊伍居然變得比之前順眼多了。
殺雞儆猴立威吧，大家都懂，但大家心底依舊真的發怵，主要是這雞的級別太高了點。
抽完后，黛那長舒一口氣，怎么說呢，她還有點意猶未盡。
斯嘉麗給自己身上覆蓋了一層幻術，一套完整的神袍出現，又給自己手下施加了一個，然后將她抱起。
看向卡倫時，她還微微一笑，盡可能讓自己的笑容溫暖和煦，不至于讓對方誤會自己會心懷怨恨，營造出滿滿的理解。
隨即，這位區長大人抱著手下，通過旁邊的小型傳送法陣離開，到中轉區域進行等待時，羅麗婕斯悠悠轉醒，她眼里流露出怨恨：
“他…他怎么敢…”
“事兒沒辦好，挨罰，不是很正常么？”
“可是他…他居然對您也…他會有報應的…”
“啪！”
斯嘉麗松開手，羅麗婕斯摔在了地上，斯嘉麗抬起靴子，踩在了其后背的傷口處，開始發力旋轉靴底。
“啊…”
羅麗婕斯發出了哀嚎，好在中轉區域這里是單獨的傳送法陣，周圍沒有其他人可以看見這里的情況。
“區長大人…您…”
“他遭報應的唯一可能就是這次吃大敗仗，同時把軍團也葬送掉，所以，你是在詛咒他么，不，你是在詛咒秩序之鞭，你是在詛咒我！”
轉運基地廣場，卡倫拿出命令公函，攤開的同時，身上的這件神袍的效果開始呈現，他的身影開始變高，變得偉岸：
“執鞭人命令：自即日起，秩序之鞭在荒漠所有個人、小隊、單位，全部整編入列，成立秩序之鞭荒漠軍團，軍團長——卡倫.席爾瓦。”
這意味著，不僅是這里的軍團，連之前秩序之鞭在荒漠的情報系統，現在卡倫也擁有與后方直屬部門等同的情報享有和指揮權。
念完后，卡倫握拳放在胸口位置，他上方那屬于自己的巨大虛影，也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確保都能看見；
卡倫喊道：
“執鞭…”
“唰！唰！”
在場所有神官挺直后背肅立的同時握拳置于胸口，廣場上近萬人同時高喊：
“為了秩序！”
文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