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一覺醒來的卡倫,聽完了普洱對昨晚事情的敘述,這才知道昨晚自家的貓和狗居然還做了這么多事情。
手里拿著那張信箋,
卡倫說道:
“這是光明神教余孽的秘密聚會?”
普洱分析道:“所以,上一任房主應該就是光明神教的信徒了,他以前肯定參加了不少次這種秘密聚會,只不過這次因為他搬家了,所以下一次聚會的通知就被我們收到了。”
卡倫搖了搖頭:“太巧合了,我不信。”
“但或許就是這么巧合呢。”普洱搖了搖尾巴。
“搬家了,不懂掛失地址么?光明神教和壁神教不同,壁神教只是秩序神教的打擊對象,但光明神教是現如今整個教會圈子共同打擊的目標。
搬家了,信就送到第二任房主手上了,這么粗糙的制度,它怎么存續下來的?”
“如果不是蠢狗的叫聲成功勾引住了那只烏鴉,我們也拿不到這封通知信,那只烏鴉本身就具備分辨收件人的能力,事實上昨晚它在窗戶外看了你很久,那時候已經準備離開不進行投送了。
最重要的是,很可能原房主并不知道如何自下而上地向上進行通報。”
哪怕聽到普洱這個解釋,卡倫心里依舊沒能得到信服,他是個很謹慎的人。
“汪!汪!汪!”
“它說什么?”
“它說原房主可能只是一個外圍的信徒,最高可能也不過是一個神仆,這種外圍信徒的流動性本就很大,因為他們根本就不屬于核心層。
而且現在秩序神教的余孽只能偷偷摸摸地進行傳教,所以核心層的規模自然就更小。”
“而且我覺得原房主跟著兒子去殖民地的莊園,可能也是為了在殖民地重新傳播光明神教,因為殖民地并不屬于正統教會覆蓋區域,雖然他們有自己的原始信仰,但更容易蠶食,受到的監控也更少。”
卡倫晃了晃手中的信箋,默默地抬頭看了看天花板。
“卡倫,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有沒有人在看著我們。”
“我覺得事情可以想簡單一點,比如這個公寓小區開發商是艾倫財團。”
“或許,我有被迫害妄想癥吧。”
“汪!汪!汪!”
“它又說什么?”
“它說你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所以,這張信箋你打算怎么處理,你會去參加這個光明神教的秘密聚會么?”
卡倫將信箋丟到了一邊,道:
“傻子才會去。”
說完,卡倫起床,去洗漱。
在卡倫離開臥室后,普洱馬上對著金毛壓低了聲音罵道:
“你剛剛居然建議派阿爾弗雷德把阿萊耶一家全殺了來判斷是巧合還是布置?”
金毛看著普洱,兩只耳朵貼在了腦袋上。
“這次我沒幫你翻譯是我覺得你這話說得真的是太愚蠢了,你就不能像那只收音機妖精學學,跟上他的審美?”
金毛“嗚嗚”了兩聲,趴回了自己的狗窩。
“不過反正我們兩個目前在家也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倒是可以在四周觀察觀察。”
金毛馬上來了興致,再次站起身。
“但重點不是在于阿萊耶一家,我們把這棟公寓樓里的鄰居以及附近一些有意思的人,都做個觀察,至少先把家門口的事情給理清楚,你覺得呢?”
“汪!汪!”
普洱聽到這個話,貓胡須微微搖擺:
“你說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不同人的體質會容易招引來不同的事情?因為他是卡倫,所以一些事情,會主動以巧合的形式向他靠近?
哦,天吶,我估計卡倫肯定不會喜歡這個解釋,他也不會喜歡這種招事的體質。”
“汪!汪!”
“你說,是世人在召喚神,而神,會選擇性地回應一些召喚?”
“汪!”金毛興奮地點頭。
“這話說得不錯,有收音機妖精的水平了。”
卡倫洗漱之后,換了一身稍顯嚴肅的衣服,對著鏡子用梳子把自己的頭發稍微打理得嚴謹一些,可盡管如此,還是因為這具身體相貌太過英俊,哪怕再多嚴肅的元素加持在身,依舊給人一種稍顯輕佻的感覺。
下樓時,恰好看見阿爾弗雷德正在和漢德說話,然后關上門。
“少爺,珍讓漢德給我們送來了早餐。”
“好的。”
送來的早餐很豐盛,但只有兩份,顯然在正常人眼里,貓和狗不算人份。
兩份雞肉卷,兩份玉米貼餅,一大瓶熱好了的牛奶。
一口雞肉卷咬下去,卡倫有些意外道:“醬料很不錯。”
“能得到少爺的夸獎,那肯定是很優秀的水平。”阿爾弗雷德沒去拿雞肉卷而是拿起玉米貼餅,因為他知道自家少爺不喜歡吃玉米口味的東西。
兩個雞肉卷都被卡倫一個人吃了,又喝了一大杯牛奶。
阿爾弗雷德配合著少爺的進餐節奏,在少爺喝下杯中最后一口牛奶時,他也將最后一塊玉米貼餅送入口中:
“少爺,您要去哪里?”
這一身裝束,肯定是要出門的。
“昨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一家心理診所的開業廣告。”
“少爺是準備指引內心迷途的可憐者么?”
“診所老板是皮亞杰。”
“哦,一個愿意支付合理價格的可憐者。”
“我覺得我能在他那里找個工作,也就皮亞杰不會在意我的學歷。”
“好的,我去向阿萊耶借車。”
“他不需要用么?”卡倫問道。
“他今天要帶著漢德去桑浦市的醫院看耳朵,一家人坐火車去,可能明天才能回來,他以前的積蓄似乎都用在了給兒子看病的花銷上了,現在則是每做成一筆單子他就拿傭金去帶兒子再看一次病。”
“好吧。”
阿爾弗雷德向阿萊耶借來了車,卡倫坐進車里。
阿萊耶走了過來,對阿爾弗雷德道:“抽屜里有曼達爾加油站的加油卡,如果油不夠了可以去那里加。
卡倫少爺,早上好,祝您一路順風。”
“你也是。”
亞當斯心理診療所的位置,在市中心的市中心,很尷尬的是,卡倫經歷了早高峰的堵車。
一旦打開車窗,就是各種嗆人的尾氣味兒,不少司機在這個時候都是開著車窗抽著煙在焦躁且習慣地等待著,或許在這個時候煙味反而能夠驅散那些尾氣黑煙。
卡倫將車窗關緊,默默地把額頭抵在車窗上;
在羅佳市,你是不可能看到這種場景的,因為羅佳市更像是一個悠閑的小城市,但約克城,從外面看已經和后世的大都市差不了多少了。
“少爺,下次您上班時,我就先開車送您到站臺,再陪您坐電車吧。”
卡倫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阿萊耶要帶孩子看病,本來今天他會帶著我去二手車市場買一輛車回來的,少爺,您得給我批預算。
一萬雷爾就可以,買輛和阿萊耶這輛車差不多的,其實還有更便宜的,但坐起來就沒這么舒服了。”
卡倫再次點頭。
“謝謝少爺。”
要知道,阿爾弗雷德在羅佳市可是開限量版桑特蘭的人。
交通一點點地恢復,原本早上八點半出發的卡倫,在十一點還缺二十分鐘時,抵達了目的地,這個堵車,真的是太可怕了。
在馬克萊語中,“約克”,除了帶有繁忙的意思外,還有“擁堵”的意思,所以,約克城也就有“堵城”的綽號。
好在,路邊白線內正好有一輛車開出來,阿爾弗雷德見勢以最快的速度將車停了進去,搶奪下了這個停車位,否則就要去找地下停車位或者繞很遠再找路邊停。
下了車,卡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自己現在正站在“圣托爾大廈”下面,皮亞杰的診療所就在大廈中。
但當卡倫轉過身看向繁忙的馬路對面的那棟大樓時,目光微凝:
“柯蒂斯大樓。”
“少爺,柯蒂斯大樓是約克城的一座老地標建筑了,很多電影都在這里取過景。”阿爾弗雷德介紹道,“咦,這么巧?”
在堵車過程中,卡倫把昨晚的事也告訴了阿爾弗雷德。
“少爺,需要我去那座大樓里調查一下么?”
“不用,就當沒看見就好。”
卡倫現在沒有任何理由去摻和光明神教余孽的事情,雖然有了拉斯瑪的保證,他可以與家里人恢復通信與聯絡了,但并不意味著他的身份真就見得了大光。
“我們先去診所吧,我怕待會兒他們要下班吃午餐了。”
卡倫帶著阿爾弗雷德走入圣托爾大廈,皮亞杰的診所在21層,走進電梯后,卡倫站在角落里,阿爾弗雷德幫他攔出空間;
電梯一路停停進出,
再聯想到路上堵車的畫面,
卡倫真找回了一種上輩子創業前工作期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如同沒有魚鰓卻被迫一直在水面下不停游動的魚;
少部分魚兒掌握了藝術的某種呈現方式,可以帶著其他魚兒一起探出水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所以為什么很多藝術家的經典著作是在他貧寒和普通時創作的,因為后來上岸太久的他們,已經忘記了水面下憋悶的感受。
“叮…”
21層到了。
阿爾弗雷德幫卡倫擠開前面的人,領著卡倫走出電梯。
診所前臺是兩位穿著職業裝的年輕美女;
“您好,先生,請問你們有預約么?”
卡倫回答道:
“請幫我聯系一下亞當斯先生,我是他父親派來給他送東西的,我叫卡倫。”
善意的謊言有時候能省去很多麻煩,比如原本可能會出現的:對不起先生,沒有預約您是不能進去的;以及:我是皮亞杰的朋友,讓他出來見我。
“好的,先生。”
前臺小姐撥通了電話,不一會兒,前臺小姐對卡倫微笑道:
“我們老板正在開會,柏莎小姐希望您能在辦公室先行等候一會兒,我帶您進去。”
在前臺小姐帶領下,卡倫與阿爾弗雷德進入了診所,診所內很安靜,但能看得見“忙碌”,里面的醫生不少,還有排著隊等待的“客戶”。
老板辦公室在最里面,門口是秘書辦公桌:
“你好,是卡倫先生么,您請。”
秘書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卡倫走了進去,阿爾弗雷德則留在了外面。
“您請坐,您是喝咖啡還是茶?”
“冰水。”
“好的,馬上給您送來。”
辦公室兩面是落地窗,站在這里景致很好,卡倫忍不住走到窗子前,開始欣賞。
曾經,他也有一間屬于自己的診所,但沒皮亞杰的規模,自己也沒有這么豪華的辦公室。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您好,卡倫先生,這是您的冰水。”
不一樣的女性聲音,卡倫轉過身,看著進來的女人,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制服,頭發很柔順,整個人也顯得很自然;
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和琳達非常的像。
此時,她把水遞給卡倫,笑道:
“您好,卡倫先生,我叫柏莎,是亞當斯先生的私人助理。”
卡倫接過了冰水,看著柏莎,忍不住笑了。
“可以請問您在笑什么么?”
卡倫搖搖頭;
心里只能感慨:騷還是你皮亞杰騷,居然在自己診所里也玩變裝。
“我幫您把外套掛起來。”柏莎走到卡倫身后,幫卡倫脫外套。
卡倫因為手里端著水杯,只能舉起手。
但在脫衣服的過程中,卡倫驚訝地發現柏莎在幫自己解開胸前衣扣時,指尖故意在自己胸口那個位置輕輕旋轉了幾下。
卡倫可以篤定,她是故意的;
然后,內心深處就是一陣深寒的不適。
皮亞杰,你好像有些玩過火了。
脫袖子時,卡倫左手右手交接了一下杯子,最終衣服被脫了下來。
柏莎去把衣服掛起;
“您請坐。”
卡倫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柏莎很自然地靠著卡倫坐了下來,還疊起了自己制服裙下的一雙穿著黑絲襪的腿。
“可以先告訴我一下,老先生讓您過來找老板是因為什么事么?”
“抱歉,不可以。”
“好的,沒事,您實在是太客氣了。”
柏莎又換了一下腿的位置。
卡倫挪開了目光,在艾倫莊園時,他幫尤妮絲做足療時感受到的是溫馨與愜意,可現在,他面對這雙腿本能地有些反感,甚至是…有一點點惡心。
他希望柏莎趕緊出去,說催一催老板,然后快速地去變裝,緊接著,皮亞杰就走了進來,和自己正常地擁抱一下,再做交流,最后讓自己留下在這里上班。
所以,卡倫催促道:“可以勞煩您再催一下亞當斯先生么,我的事很緊急。”
你快去變回男人吧,我的朋友。
“老板現在的會議很重要,和投資人在洽談發展規劃,不過應該很快就要結束了。另外,卡倫先生,您是討厭我么?”
“不是,我只是有些靦腆與內向,不善和年輕女性交流,尤其是像你這樣漂亮的女性。”
“不,不是的,我也是心理學專業出身,您的微表情告訴我,您從心底就很排斥我,能告訴我為什么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引起了你的反感?”
柏莎起身,站在了卡倫面前,她并未習慣性地把因坐著而導致上拉的制服裙再往下拉回去,而是很大方地敞開了自己的雙臂,彎下腰;
不僅制服裙下絲襪的根部黑色花紋顯露了出來,連那事業溝壑也一覽無余。
卡倫想去洗眼睛,
哦,天吶,皮亞杰,你連胸都開始墊了么?
“亦或者…”柏莎小姐像是真的在認真做研究而忽略掉了男女界限一樣,很直白地問道,“您的取向,不是女性?”
說著,她還主動地往卡倫面前靠了靠,雙手撐在了卡倫膝蓋上,一點一點地往上挪,像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觀察發現一樣,極盡挑逗意味。
卡倫嘆了口氣;
人格分裂,絕對不是一件聽起來很酷的事,事實上,它的危害會很嚴重。
因為人格一旦分裂出來,它不會成為你的寵物,隨叫隨到;
當它出現的那一刻起,它就會像是一個“嬰兒”一樣,開始成長與豐富自己。
不要以為你失去了妻子后,再自己分裂出一個妻子人格出來這是一個很唯美的愛情故事,因為你妻子的人格會逐漸地豐富與發展;
你們甚至可能因此吵架,感情破裂,甚至最后你妻子還會去出軌…
當然,她用的還是你的身體去出軌。
原本卡倫認為皮亞杰作為專業人士,可以有限度地控制住自己,但現在,卡倫覺得皮亞杰好像迷失了。
作為朋友,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喚醒他,
或者,
真的要像阿爾弗雷德在吃完早餐后說的那樣:“哦,一個愿意支付合理價格的可憐者。”
自己好像又要從皮亞杰這里賺診療費了。
卡倫伸出雙手,攥住了柏莎的手腕;
柏莎被這么一拉,整個人幾乎跌撞到了卡倫面前;
卡倫很認真地看著她,嚴肅地說道;
“聽著,我希望現在你能清醒過來,也希望你能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做著什么事,我相信真正的你會后悔剛剛的一些言語和動作;
所以,現在,請你馬上恢復你的理智,然后我可以幫你做一個系統的治療!”
“卡倫先生,您有暴力傾向,喜歡做單獨的極端暴力事情么?”柏莎仿佛是看出了卡倫的癖好露出了學者一般的笑容,“不過,您長得真的是太英俊了,讓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就忍不住想要親近你,我答應你,我愿意把自己叫出來給你做治療,我也會幫你做治療,我們共同互相地治療,好么?”
這時,辦公室門被敲響。
卡倫松開手,柏莎也馬上立起身子,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和衣領。
門被推開,走進來的竟然是皮亞杰本人!
他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卡倫,馬上張開雙臂激動地快步走來:
“卡倫,我剛聽到秘書匯報時還在想會不會是重名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哈哈哈哈,我的好朋友,在這里能看見你真好!”
皮亞杰直接把卡倫摟住,然后笑著向卡倫介紹道:
“這是柏莎,我的私人助理。”
柏莎露出了職業且禮貌的笑容。
皮亞杰伸手拍了一下卡倫的胳膊,道:
“怎么樣,我剛開始面試她時也嚇了一跳,她長得和琳達真像,不是么?”
“…”卡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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