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7 新的征程
此次日軍與八路軍雙方圍繞著大同與張家口展開的規模性作戰，究竟孰勝孰敗，但凡不是瞎子，這心里都和明鏡似的。
別看日軍對外宣傳，尤其是在國際方面宣傳的漂亮：
此次作戰順利完成既定的戰役目標，并成功奪回大同與張家口這兩座要塞。
私底下日軍卻是自舔傷疤，疼不疼只有鬼子心里最清楚。
作為當時觀摩八路軍圍殲井上師團的見證者，蔣軍部隊的一些軍官，直到八路軍圍殲14師團的戰役徹底落幕，一個個還是有些發愣，仿佛這幾日親身所經歷的就像是做夢似的。
回去之后，同僚們是迫不及待的詢問，他們率先收到的是日軍方面主動向外宣傳的消息。
“…所以說，八路是打了敗仗嗎？”
對此，當初作為觀摩團成員的蔣軍軍官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言語，只好選擇沉默了。
直到同僚們再三追問，他們這才無奈地回答了當時他們在觀摩團的所見所聞。
于是通過這些只言片語的描述，一直處在敵后作戰，曾經的裝備落后，彈藥稀缺，甚至被日軍稱之為叫花子隊伍的八路軍，如今卻是以強軍的震撼形象浮現在眼前。
“別聽日本人叫的好聽，說什么完成了既定的戰役目標，重新奪取了大同與張家口，但是就我們所見，大同和張家口分明是人家八路軍主動選擇放棄駐守，丟給小鬼子的。
到底誰勝誰敗？
日軍雖然重新占領了大同與張家口，但是整個關東軍十四師團，包括那鬼子師團長井上，怕是從此就成為歷史了。
你覺得一支關東軍師團的近乎覆滅，和兩座物資設備早已經全部被八路軍搬空，甚至連百姓都被轉移的空城相比，這兩者孰重孰輕？”
“八路軍！哼哼，八路軍早已經不是咱們印象中的八路軍了！”
…據說，蔣公聽聞此次參與觀摩的軍官們帶回來的所見所聞之后，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頭，什么人也不見，一整日的時間，幾乎是滴水未進。
蒙西地區，傅司令這次趁機出手，可是打了大勝仗，不但吃掉了鬼子的森田戰車師團，還連下數城，一口氣收服了大量的失地。
作為偷雞的高手，小鬼子一招不慎，就連駐蒙軍的大本營包頭，都被傅司令給占領了。
此次作戰，35路軍展現出的強悍戰斗力，以及八路軍特別增援的空中火力，幾乎嚇破了日軍的膽子。
傅司令如今有了八路軍隨時可以抵達的空中火力增援，腰桿子也是徹底硬了起來，不但打下包頭，還就占領這里，再也不走了。
作為名義上的蔣軍部隊。
不管蔣公是怎么想的，得知此事之后，照例是大肆宣傳，以彰顯國民革命軍抗日之顯著功績。
可惜的是，傅司令再打著抗日的幌子問蔣公討要好處的時候，蔣公卻是說什么也不肯了，找各種理由推辭搪塞。
于孝侯從35路軍指揮部離開的時候仿佛有千言萬語，只是話到了嘴邊，終究又給咽進了肚子里，只是在臨別的時候說了句：“宜生兄，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但是很可惜，我別無選擇！”
傅宜生笑著說道：“說那些做什么？至少現在咱們的目標還是一致的，想要重新回那白山黑水的故鄉去看看，咱就得聯起手來，先想辦法把這些狗娘養的小鬼子趕出中國再說！”
于孝侯道：“宜生兄說的極是，倒是我狹隘了，保重！”
“保重！”
另一邊。
作為此次當著日軍兩大集團軍的面，在陽原地區干掉鬼子精銳關東軍14師團的始作俑者，鐵三角集團軍的幾位主要指揮員。
八路軍特別實驗軍區指揮部內。
大戰得勝之后，由李云龍提議，一眾將領包括孔捷，李云龍，丁偉，王團長——王司令員，趙剛，崔政偉，李文杰，徐國安，以及沈泉，王懷寶等實驗區的各路野戰主力指揮員等，就在指揮部的大院里，一面暢飲，一面討論此次圍殲關東軍十四師團的戰事。
算是開個另類的戰后軍事分析總結大會。
幾口辣酒下肚，率先開口的照例是李云龍：
“哈哈，不得不說，這次圍繞著大同和張家口展開的圍殲狗娘養的關東軍14師團的戰役，打的是真他娘痛快！”
一句話直接奠定了討論的歡快基調。
“從化稍營開始，井上這個老鬼子就被咱們的誘餌一步一步的忽悠進來，鬼子一路上是攻城拔寨，占領了咱們大量的陣地，而且還繳獲了大量咱們故意丟下的物資和裝備。
各式槍支火炮，包括一些軍用車輛，那是應有盡有。
你們別說，我要是小鬼子搞不好也肯定上當了！
可最后怎么著？”
李云龍樂道：“那些物資有不少是咱們倉庫保存不當，根本就沒法用的，干脆丟給小鬼子。
鬼子繳獲的那些機槍火炮也基本上都是獨門槍，獨戶炮，不用不知道，一用就知道這玩意兒根本就是雞肋了。”
崔政委好奇道：“老李，什么是獨門槍，獨戶炮？”
李云龍道：“咳，獨門槍就是我們這些年繳獲的雜牌武裝，包括各種口徑不一的老式步槍。
還有各種雜牌子的機槍，包括馬克沁重機槍仿造版，仿民24重機槍、卅十節重機槍的仿造版重機槍，甚至還有北洋時期裝備的馬克沁重機槍等等。
這些重機槍零件不通用，壞了只能單獨加工對應零件裝上去，再加上本身極容易損壞，基本上是一用就出問題。
這上了戰場，好多時候機槍打著打著突然就不響了，特別容易耽擱事。
再加上零部件整體磨損很大，無法起到遠距離壓制效果，總不能抱著這個幾十斤的重機槍跟突擊隊前進到200米支援吧？
咱們把這各種機槍摻雜在一起扔了，鬼子能分得出來嗎？
這獨戶炮也是滬造或者晉造山炮為主，零部件磨損大，早就沒有什么精度了，只能抵近到鬼子眼皮底下射擊，已經沒有列裝的價值了。
正好拿出去忽悠小鬼子。
而且說句老實話，就這些雜牌機槍落后的，幾乎快要被淘汰的武器，在前些年咱們都還寶貝著呢！
當時不是主力團還是裝備不上呢！
我當初接手新一團的時候，全團上下就這樣老掉牙子的機槍還都找不出幾挺，重機槍那更是一挺沒有。
這十四師團又是頭一次南下和咱們交手，指不定人家還以為咱們八路軍依舊用的是幾年前的落后裝備。”
“妙呀！”崔政委感慨著，“也活該這關東軍14師團倒霉，這支鬼子狂妄自大，估計是在東北養尊處優慣了，這猛一下子遇到像咱們這樣的隊伍，他不滅亡誰滅亡？”
“老崔總結的太好了！”李云龍道：“話說回來，要說這次圍殲14師團的戰斗中，哪支隊伍表現的最搶眼，那非我裝甲兵部隊莫屬呀！”
丁偉一面剝著花生，一面抬頭望了李云龍一眼，說道：
“老李，你要是這么吹牛，我可就不服氣了，這次你們裝甲兵部隊雖然打得是不錯，可我指揮的機動部隊負責后續的攔腰穿插，包抄消滅，各路部隊配合的那叫一個默契。
這鬼子就像是一條長肉，被我們一塊一塊的給他剁了下來，到了后面，那真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要說是搶眼，也該是我們機動穿插部隊搶眼才是！”
老戰友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吹著牛。
孔捷則是樂呵呵的在一旁喝著五萬特飲，笑盈盈的，就不開口，你們愛怎么吹牛就吹牛去，反正吹牛也不上稅。
奈何實力太強，想裝透明人都裝不上。
話題還是王司令員提起的，“要說這次最亮眼的，你們別吹牛什么機動穿插部隊，什么裝甲兵部隊，什么炮兵部隊了。
要我說，和咱們的航空部隊相比，那都差的遠呢！
就說這次圍繞著大同與張家口展開的戰斗，包括圍殲關東軍14師團的戰斗，咱們能打的這么順利，除了地面的部署之外。
靠的是什么？
靠的正是咱們的航空部隊順利的奪取了在陽原，大同，張家口一帶的制空權。
好家伙！老孔一聲令下，咱們八路軍六大航空基地，包括黃崖洞的航空運輸基地，所有戰機全部出動，數百架的戰斗機轟炸機一亮相，像麻雀一樣滿天亂飛，別說是小鬼子懵了，咱們這些地面作戰部隊也都有些傻眼，就像是做夢似的。
有了空中火力增援，后面的戰斗打的那叫一個順暢。
鬼子一旦集中兵力，咱們的炸彈跟著就能丟過去，什么機槍大炮根本就不好使。
鬼子兵力一分散，咱們立馬穿插包圍上去。
這地空配合的打法，這在以前咱們是做夢都不敢想。
可如今卻是真真實實的有了，咱不能不承認啊，有了空中火力的增援，這戰斗再打起來，那真是事半功倍！”
此話一出，迎來眾人附和，就連李云龍和丁偉也表示贊同。
這時，話題又討論到部隊在戰斗中的所見所聞。
如今已經是八路軍特別實驗區第四野戰部隊指揮員的王懷寶說道：
“戰場上的事情我不說了，我就說說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件事吧！
部隊穿插淶源的路上，就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沿途山區的群眾生活非常艱苦，甚至可以用惡劣來形容。
整村整村的老百姓沒有飯吃，每天就是吃些樹皮，樹葉子充饑，就這甚至都還不夠吃。
營養不良不說，一旦病倒，這人說沒就沒了。
當時那情形，咱們戰士看的都直流淚，后來我們把攜帶的一些糧食留給村民，可鄉親們是說什么都不要。
老村長說，‘我們一年到頭都挨餓，八路軍同志們，你們能幫得了我們一天，但是幫不了一年。
周圍的村莊基本都是這樣的情況，年輕人不是參軍去了，就是被鬼子抓走或者殺害了。
八路同志，你們還是留著糧食去打鬼子吧！’
有個叫小花的小姑娘當時就問我，八路叔叔，我們沒有到日本去殺過人，放過火，為什么日本人要來我們這里，把我們從縣城趕到鎮子里，再從鎮子趕到這個偏偏的小山村呢？是我們做錯了什么嗎？可是小花跟著奶奶一直努力地種地，沒有偷懶，可還是餓肚子，還被日本人殺，就連房子都被日本人的飛機炸了！’”
說到這里，王懷寶長舒了口氣：“當時我是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小姑娘。”
孔捷嘆道：“戰爭帶給普通民眾的災難，永遠都是最慘痛的。
鄉親們的日子過得艱難，一方面是原始的耕種方式產量低，再加上村子里的青壯基本上都被抓了壯丁，勞動力低下。
另外一個，沒有水利設施，面對旱災幾乎無能為力。
而且小鬼子更是動不動就進山掃蕩，破壞生產，搶奪糧食，搜刮物資。
這種情況下，飽受戰火摧殘的鄉親們能活著都算是一件幸事，更別說是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了。”
王懷寶攥著拳頭說道：“老團長，我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把這些小鬼子通通的給他消滅掉，把咱們的故土奪回來，讓咱們鄉親能過上點安穩日子。”
“放心吧，總會有這么一天的！”
孔捷寬慰著，又總結道：“說到底，弱小就是原罪，落后就要挨打，鬼子惦記我們的資源和土地不是一天兩天了。
目前穩定的局面是我們付出巨大的犧牲換來的，在暫時的休整期間，大家絕不能被這暫時的勝利麻痹，還要時刻警惕鬼子突然發動偷襲。
另外，日軍想休整，我們八路軍可不能答應。
我們要一邊恢復生產，一邊跟鬼子繼續較量，展開攻勢，讓他們連年都過不好，在惶惶不可終日中走向滅亡。”
“至于飽受戰火摧殘的鄉親們的苦難，咱們八路軍是人民的子弟兵，能幫多少就盡量的幫多少。
眼下形勢依舊嚴峻，戰火四起，咱們或許做不到在短時間內收復故土，消滅日寇。
但是咱們能做到的是，不斷的壯大部隊，擴大根據地的面積，將游擊區的一些生活艱苦的鄉親們不斷地轉移到根據地來，至少保證在根據地內，能夠讓咱們鄉親過上踏實些的日子。
這對于咱們而言，又是一場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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