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突擊隊滲透石莊站,乘機在中途截獲日軍軍糧,并悄無聲息地運走糧食。
突擊隊此次的特種作戰無疑是非常成功的。
鬼子一三六號列車在進入太原站之后,發生大爆炸的事件,并沒有瞞住消息的流通。
各方勢力無不為此震撼。
誰都知道日軍為了提防八路軍伏擊運輸鐵路線,這段時間額外加強了各條鐵路線的防御。
甚至可以說是將主干鐵路線保護的是固若金湯。
所有人都以為,不久前獨立團趁機拿下鬼子第一軍的三條運輸線。
那已經是八路軍最后能夠取得的戰果。
可偏偏就在這萬眾矚目的時刻。
鬼子自以為防守的沒有任何破綻。
一整輛一三六號列車運輸的過千噸的糧食,竟是不翼而飛。
倒是空載著一車炸彈的列車,在太原站被引爆,炸死了幾十號鬼子。
“干得漂亮!”
旅部,經過李文杰匯報,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旅長大為贊賞道。
一旁的政委也是感慨不已:“好他個孔捷,這一肚子的歪主意還真是不少。
原以為鬼子加強了運輸線的防御,咱們再沒有機會了。
這小子倒是腦子好使,竟然安排了突擊隊提前滲透石莊,從鬼子火車站發車的源頭就開始潛入,又在半道上趁機打下鬼子列車。”
“這下子一次損失了上千噸的軍糧,這小鬼子怕是又該頭疼嘍!”
…一支隊指揮部。
段鵬帶著突擊隊隊員們趕到指揮部,向孔捷復命。
看著在自己面前站的整整齊齊,一位成員也沒有少的突擊隊隊伍。
孔捷的笑容十分燦爛。
“好小子,這次滲透石莊,截獲鬼子軍糧,打得漂亮!”
笑著在結實的段鵬胸口捶了一拳,孔捷說道:“此次作戰任務順利完成,回頭我會向旅長親自申請,為你們突擊隊記功。
這次劫糧任務一路奔波,大家辛苦了,段鵬,你先帶著同志們回去好好休息吧!
冀中就不用你們去了,有和尚在不會出什么問題。
后續支隊這邊需要用到突擊隊的地方還多著呢!”
“是!”段鵬應了一聲,轉身帶著隊員們從指揮部離開。
望著段鵬一行大步離開的背影,一旁的參謀長徐國安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老孔,當初我對你提出的這突擊隊的什么特種作戰一直不是很明白。
以前也聽說過突擊隊夜襲鬼子明堡機場的作戰,只是一直沒有親眼見識過。
眼下看來,這樣一支訓練到位,戰術大膽的小股作戰部隊,在關鍵時候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徐國安感慨了幾句,接著兩人的話題談論到冀中28團眼下的情況。
孔捷笑著說道:“按照我和和尚的交代,眼下老呂的28團應該已經進入第四階段。
28團大練兵之后,應該離冀中其他各團趕赴28團交流學習也不遠了。”
冀中。
28團駐地。
28團的發展進程的確如同孔捷所料。
從28團團長呂大友,在和尚和段鵬還有孔捷的建議下,在整個28團展開全團大練兵開始,到目前為止,已經歷時一個多月。
在呂大友的帶動下。
整個28團按照獨立團走過的舊有的路子,為了應對越發嚴重的災情,以及愈發險峻的對敵環境。
一方面是進行全團大練兵,加強部隊的訓練,加強地方民兵部隊的建設,加強與地方部隊的溝通與協同作戰。
另一方面,則是在整個28團根據地貫徹執行精兵簡政政策。
將原有部隊的規模進行縮減。
降低部隊脫產人員的比率。
縮減出來的干部派往各地方,協助地方部隊和民兵部隊的建設,同時減輕28團的后勤壓力。
將更多的裝備彈藥集中在28團精銳主力部隊身上。
至于這一個多月的大練兵,還有精兵簡政的實行,效果自然是異常顯著的。
不久前,日軍向冀中方面發起大掃蕩。
特別是針對近期蹦噠的最厲害的28團,出動了十幾輛的坦克和裝甲車,配合步兵的大掃蕩。
結果,聲勢浩大的日軍掃蕩部隊,待進入28團駐地之后,竟像是深陷泥潭。
在呂團長的率領下。
28團當即展開了一場反坦克、反掃蕩作戰。
不但成功地打掉了鬼子的坦克部隊,還順利的完成了此次的反掃蕩作戰,重創了前來28團掃蕩的日偽軍,率先打破日軍掃蕩包圍圈,致使日軍針對冀中軍區發動的此次大掃蕩以失敗告終。
至此。
28團是一戰成名。
接著,呂大友向冀中司令員匯報了28團這段時間進行的大練兵,以及部隊進行精兵簡政的建設改造之后。
司令員當即打定主意,號召冀中,甚至是冀南的各級干部們前往28團進行參觀、交流、學習。
這樣的事情在太行根據地其實也發生過。
當時太行根據地,各級干部是在孔捷的獨立團進行參觀、交流學習。
冀中司令員也聽說過此事,據說從獨立團交流學習完之后,太行根據地的各團團長們返回各團之后,那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瘋狂的在內部進行部隊的訓練和建設。
如今太行根據地各部隊之間的軍事訓練與作戰,競爭之激烈,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聽說孔捷還特別提出了宣傳口號:
“加強部隊建設,加強根據地的經濟發展,卷死其他各團!”
一個“卷”字道出其中精髓。
這樣的良性競爭,在冀中司令員看來是非常值得提倡的。
28團指揮部。
當司令員的消息傳來,冀中以及冀南各級干部,各團長、政委都會趕到28團參觀、交流、學習。
一時之間,像是被眾星捧月,萬眾矚目的28團,可以說是出盡了風頭。
幾天前,就連原28團團長丁偉都親自打來電話祝賀,還在電話里對呂大友的覺悟贊不絕口。
此刻,在呂大友臉上洋溢著的笑容,足以見證其內心的躊躇滿志。
明白這一切究竟是誰帶給自己的呂大友,當即叫來了和尚,到團部商議此次迎接各級干部前來28團參觀、交流、學習的事宜。
在雙方的討論中,呂大友直接詢問道:“和尚,當初你們獨立團在迎接各級干部去參觀、交流、學習的時候,老孔都是怎么安排大家的?”
和尚想了想,回答道:“團長說,各級干部去獨立團參觀、交流、學習,其實就是去學習獨立團出彩的地方。
換個意思來說,上級就是想把獨立團值得其他各團學習借鑒的發光點,給大家展露出來。
所以團長說,既然各級干部們要來咱獨立團參觀,咱總得拿出點兒真東西給大家瞧瞧。
咱得讓各級干部們明白,咱獨立團能發展到今天這一步,那是一步一個腳印兒,并不存在任何僥幸的。”
說到這里,和尚又笑著補充了一句:
“團長還說,各級干部來咱獨立團參觀。
一方面是其他各團團長們到獨立團來取經學習。
另一方面,這其實也是俺們獨立團最大的機會。”
“啥機會?”呂團長問道,他似乎抓到了重點。
和尚回想著孔捷當時的原話,緩緩開口道:“推銷自己的機會,具體的意思就是…
“要的要的,原來是這么回事,咳,這老孔,腦子是真的好使!”
“原來還能這么玩兒呢,敢情這其他各級干部去獨立團參觀,反倒成了老孔發財致富的機會了!”
“那我具體要怎么做呢?”呂大友問出了關鍵性問題。
和尚笑著向呂大勇推薦了一個人。
“施大胡!”
“對呀,我咋把他給忘了?有老施在,這事兒一準兒出不了岔子!”
在兩人的商討中,呂大友聽的是頻頻點頭,最后是深以為然地采納和尚所說的一系列建議。
就這樣,時間一晃到了第五日。
按照冀中司令員的指示,冀中包括冀南方面過來的各級干部,包括相當數量的正團級干部,團長、政委。
還有副團長和參謀長等。
全部趕來28團進行參觀交流學習。
一大早,呂團長親自帶著迎接的隊伍趕到駐地口,熱烈的歡迎了一眾干部們的到來。
有些與呂大友關系親近的老團長,一見面,便大為感慨地說道:“老呂,這次你可露了大臉了。
鬼子次掀起大掃蕩,就屬你們28團打的最出彩,反坦克作戰打的那叫一個漂亮,聽說還一口氣打掉了鬼子的十幾輛坦克和裝甲車。
大家這次湊到一塊兒過來,到你們28團參觀、交流學習。
老呂,你這打坦克和反掃蕩的手段可不能藏私呀!
我們可都是來找你取經的!”
哈哈哈哈——
“各位老戰友,還說這些做什么?走吧,咱們先進了院子再說!”
呂團長在一臉笑容中朗聲開口,帶著一眾干部趕到了28團團部所在的院子。
進了院子之后,由于來的干部太多,大家就在院子里搬來長凳坐下侃話。
接著就有勤務員趕來,給各級干部們拿了茶缸,又提著熱水壺給大家都倒了茶。
喝著濃香四溢的茶水,看著這干凈明亮的小院,還有一路所見,整個28團貌似煥然一新的面貌。
盡管呂大友這個東道主還沒有步入正題。
前來參觀、交流學習的各級八路干部們,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些別樣的味道。
說笑了一陣子之后,有團長直接提出:
“老呂呀,咱就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了,趕緊說正事兒吧!這次咱來你28團交流學習,那可不是來你這兒品茶的。
呂團長笑著點了點頭:“老周,就你心急,那咱就開始吧!”
干部們無不露出期待的神情。
在呂大友的帶領下,一眾干部趕到了28團戰士們睡覺的通鋪。
干部們的臉上其實寫滿了疑惑,大家來是想看你28團的軍事訓練和部隊建設的。
跑到這睡覺的通鋪做什么?
只是進了屋之后,待看清通鋪內的情形,前來參觀交流的干部們都沉默了。
只見由十幾個鋪位連接,拼湊的一間大通鋪內,一眼望過去,戰士們竟是把被子疊的是整整齊齊,像是一塊塊兒豆腐,放在床頭的中央。
盡管在被子上,還有鋪平的床單上,可以看到一塊又一塊顯眼的補丁。
在靠近墻根的地方擺放整齊的一雙雙布鞋,有些布鞋的頂部因為被戰士們的大拇指頂破,同樣拿破布給縫了補丁。
通鋪的里頭開著一扇窗,窗戶的下方擺著一個蜂窩煤爐子,上面還架著個水壺。
透過水壺的底部與蜂窩煤爐子的間隙露出的火光,可見內部的煤火還在燃燒著。
呂大友同時在一旁介紹道:“被子和床單咱沒有條件,換不上新的,上面還大多打著補丁,但是團部要求,一周必須洗一次,至少要保證清潔干凈。
戰士們每天都有要求,必須做好個人的內務整理,包括疊被子、鋪床、擺放鞋襪、洗漱等等。
每個通鋪都有用蜂窩煤爐子專供的熱水,燒開之后,勤務人員會把熱水專門倒在大水缸里,晾成涼白開,供應戰士們在訓練之余隨時飲用。
團里已經下了命令,除了燒開的熱水和涼白開之外,其他不清楚是否干凈的水源,除非特殊情況,否則所有戰士一概不許飲用。”
在呂大友的介紹中,愣了好半晌,才有團長開口說道:
“老呂,你們團里這條件,是不是也忒講究了些?”
“這床單被子一周一洗,個人還得做勤務整理,喝水都只能喝涼白開或者熱水。”
“先不說咱隊伍有沒有這個條件,一天到晚把心思都放在這上面了,還有時間訓練和打鬼子嗎?”
面對質疑,呂團長笑了。
他似乎想到當初自己質疑和尚的時候,和尚讓自己啞口無言的回復。
于是他從容地問道:“老陳,我想問一下你,遠的咱也不說,就這一周時間之內,你們團上下因為生病,暫時造成減員,不能參與日常工作和戰斗的戰士有多少人?”
陳團長一愣,想了想,回答道:“我們團上下好歹也有1300多號戰士。
具體的我也記不清了,但是這段時間吧,秋天來了,天氣忽冷忽涼的,咱們戰士因此生病的倒是的確不少。
我記得政委和我說過,三連當時病員是最少的,只有11人。”
呂團長笑道:“一個連就有11位生病的人員,而且還是病源最少的一個零,這要是放在全團,少說怕是也有百十號人了。
不過情況倒是也算正常,咱們八路軍部隊條件差,衛生水平也差。
平時因為戰士們病倒,出現減員的情況基本上一直都有,甚至有不少戰士出現病逝的情況,這種非戰斗的直接減員最令人心痛!”
陳團長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是啊!”
他話鋒一轉:“只是老呂呀,你問我這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