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這日式九九式狙擊步槍,是在九七式狙擊步槍的基礎上做了改進的新一代軍用狙擊步槍。
所使用的子彈,也不再是九七式狙擊步槍所使用的6.5mm口徑子彈,而是7.7mm口徑的子彈。
這九九式狙擊步槍,加長加厚了槍管,所使用的也是減裝藥子彈,以減弱發射時的特征,避免暴露。
在戰場上,狙擊手一旦暴露,便意味著生命會遭到威脅。
任何部隊都不會忽略敵方狙擊手存在的威脅。
一旦發現了敵方狙擊手的位置,多半會不惜炮火的損耗,直接對狙擊手所在區域火力覆蓋。
在那樣的情況下,就算是再頂尖的狙擊手也九死無生。
可實際上,這九九式狙擊步槍的發射特征,要比九七式狙擊步槍明顯得多。
更大口徑的子彈,讓它在發射時,會暴露出來的煙霧比較明顯,另外,加長加厚的槍管,也不能徹底抵消它發射時的聲響。
后來修械所那邊,董三親自操刀,給這九九式狙擊步槍加裝了消音裝置,這才大大地減弱了王喜奎手上,這把九九式狙擊步槍的發射特征。
此刻又是隔著五百多米的距離。
這道槍聲響起之后,等傳到太原城門方向時,已經十分微弱。
再想憑借這微弱的槍聲判斷王喜奎所在的位置,基本上沒可能。
而王啟奎所選擇的狙擊地點,也是相當講究,剛好卡在鬼子的八九式擲彈筒的有效射程外。
這一點在進入伏擊之前,二營長沈泉就再三交代過。
沈泉從望遠鏡中看到,城門口的鬼子手上配備的多是一些擲彈筒,所以再三交代,王喜奎的伏擊位置,一定要放在鬼子擲彈筒的有效射程之外。
這樣就算是不小心暴露,也不至于被鬼子的火力覆蓋。
驟然響起的槍聲。
太原城,北城門處。
站著身子,正笑得和藹的太原城日軍特務機關長武田英二郎應聲倒下。
在他的胸口,子彈擊中點很快擴散出一圈殷紅,迅速浸染了軍裝。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兀。
由于王喜奎的狙擊地點在五百米之外,子彈要比聲音在空氣的傳播速度更快,那武田英二郎先是中槍,一秒多后,微弱的槍聲才傳了過來。
望著原本還一臉笑容的武田英二郎突然栽倒在自己面前,站在武田英二郎左側的盧多賢懵了。
他完全沒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情況。
那微弱的槍聲傳到之后,鬼子副官卻是臉色大變,一面撲到軟倒的武田英二郎面前,一面大喝道:“是狙擊槍的聲響,有狙擊手,快,保護中佐閣下!”
話音未落。
轟隆——
兩發炮彈直接砸落在日軍所在的區域。
五六個鬼子直接被炸翻當場,周邊的鬼子也被破片重傷不少。
緊接著是突然響起的槍聲,從二五一團副團長劉財的那個方向打來。
一排長端起手中的步槍,一槍將一百多米外的一名鬼子撂倒,一面重新拉上槍栓,將槍口從后側頂著那副團長劉財的腦袋,低喝道:“想活命,就按照我教過你的話給我喊!”
劉財稍有遲疑。
一排長直接用槍口在劉財的腦袋頂了頂。
惜命的劉財再管不得那么多了,當即硬著頭皮大喊道:“團座,我已經將計就計,按計劃除掉了武田老鬼子,咱們動手吧!”
此話一出。
盧多賢那邊,二五一團的軍官們臉色齊變。
盧多賢更是一臉見鬼的神情。
老劉這個混賬,莫不是瘋了,這說什么胡話呢?
而武田英二郎那邊,鬼子里面能聽得懂漢語的可不在少數。
那鬼子副官,也就是武田英二郎的副手,正因為武天英二郎的遇襲而憤怒著。
劉財的聲音傳來,那盧多賢臉上的神情又相當精彩。
鬼子副官哪還會多想,眼前這一連串的事情全部加起來,思路立馬就清晰了:
這二五一團是暗中叛變了,將計就計,假裝來降,然后再暗中殺害了機關長,眼前趁機作亂,還想消滅自己一行。
一百米外,那盧多賢的副團長正帶著二五一團的士兵們不斷開火,其中輕機槍竟是有不少,還有五六門擲彈筒,朝著城門的方向不斷炮轟。
這眼前的一切,難道還能和他二五一團脫得了關系?
“二五一團叛變,立刻退守城門還擊,消滅這些混蛋!”
在炮火的轟鳴和子彈的攢射之中,鬼子副官咬牙切齒地下令,一邊招呼著兩個鬼子,抬著武田英二郎的身體退守城門方向。
“少佐閣下,您聽我解釋,眼前真不是我們二五一團…”
“八嘎!”
那鬼子副官聽見了盧多賢的聲音,也望見了盧多賢。
此刻,鬼子副官心里滿是震怒,哪會聽他解釋,拔出腰中的配槍,抬手就是一槍。
只是慌亂之中,這鬼子副官打出的子彈稍微偏了些,只是打中了盧多賢的肩膀。
盧多賢肩膀中彈,吃痛之下哎喲了一聲,哪還敢解釋,連忙在周圍士兵的掩護下向后撤離。
“他嘛的小鬼子,敢傷我們團座,兄弟們,和小鬼子拼了!”
有個連長大喊著,率先指揮著二五一團這邊的士兵,朝著向城門方向退守的鬼子開火。
這下子可徹底亂成一團糟了。
后方的副團長劉財,在一排長的指揮下,裝模作樣地指揮著。
實際上,是一排長在指揮著偽裝成二五一團士兵的八路軍戰士們戰斗。
而盧多賢這邊,在盧多賢中彈之后,士兵也開始朝著鬼子射擊。
先前副團長劉財喊那一嗓子,不止是迷惑了小鬼子,也同樣迷惑了二五一團的軍官和士兵們。
二五一團這邊有不少軍官和士兵,甚至真以為盧多賢是在將計就計,故意詐降,就是為了來太原城狠揍小鬼子。
一想到這里,這些軍官和士兵們心里,別提多痛快了。
那二五一團的連長一面抱著挺機槍,朝著退守城門的鬼子點射,一面掩護著盧多賢后撤,并大贊道:
“團座,您可太了不得了,就在之前我還誤會您,真以為您帶著我們,要給鬼子做狗呢!原來您是故意將計就計,就是為了來痛殺小鬼子的,太痛快了,兄弟這輩子就跟定您了!”
盧多賢:“???”
我特嘛…
“兄弟們,大家保護好團座,按照團座的計劃,狠揍小鬼子!”
盧多賢:“…”
可他現在還能說些什么呢?
難道扯著嗓子喊一句:
兄弟們,你們誤會啦,我真沒有將計就計對付小鬼子的意思,我是誠心過來投降小鬼子的?
這話要是說出來,眼前可太不應景了。
盧多賢不傻,只能揣著明白裝糊涂。
他現在只是想去把副團長老劉那個混蛋抓起來,狠狠的給上兩耳光,然后問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誰給老劉的熊心豹子膽,竟然敢主動安排人手,朝著鬼子開火,還把人家武田都給打死了。
只是還不等盧多賢找到劉才,鬼子退守到城門方向之后,猛烈的反擊便開始了。
好在這城門的日偽軍并不算多。
時間回溯到兩個小時之前。
鬼子副官建議道:“機關長閣下,非我同族,其心必異,雖然這二五一團答應投誠皇軍,可他們這次過來人數可不少,如果突然作亂,包藏禍心,咱們在城門方向的常駐兵力,未免力有不逮,不如提前調派兵力過來,隨時提防。”
鬼子機關長武田英二郎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是擔心這二五一團詐降,借著投降的名義,來偷襲太原城?”
鬼子副官沒有開口,但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有這方面的憂慮。
武田英二郎自信笑道:“放心吧,這絕無可能。
凡事要做必有動機,這二五一團詐降進攻太原城,他們為了什么?
咱們太原城防守嚴密,再加上周邊縣城兵力,隨時可以撲過來,二五一團敢在城門口動手,他們同樣會損失慘重,難道用一千多號人馬,就為了換我們這些人嗎?
另外,咱們與二五一團打交道,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這二五一團是什么樣的烏合之眾,這盧多賢又是怎樣一個視財如命,貪生怕死之人,你我還不了解嗎?
這樣一個慫蛋,他敢詐降,偷襲我大日本帝國?
那盧多賢如果真有此心,也斷然不會在太原城,他會主動將投降交接點,定在他二五一團的駐地附近,那才是最好的地方,他可以隨時將兵力撤回駐地。
太原城卻是遠離他駐地的方向,他會舍近求遠嗎?”
武田英二郎這一番分析下來,鬼子副官也無話可說。
從這些方面來講,爐多賢的確沒有反叛的動機。
再加上幾天前雙方已經達成了最新談判,答應給二五一團一個集團軍的編制,另外任命盧多賢為第四集團軍的司令員,這條件可是相當不錯的。
盧多賢怎么可能會在這個關鍵時候反水?
回到眼前,正在爆發的戰斗。
因為武田英二郎的自信,這太原城北城門方向并沒有加派日軍駐守,所以雙方展開火力交鋒之后,日軍方面雖然有城門作為依托,可二五一團畢竟人多勢眾。
再加上突然偷襲。
雙方各有傷亡。
槍聲響起之后,守衛嚴密的太原城,立馬有大隊日偽軍,迅速朝著北城門方向趕來。
“火力壓制,拖住二五一團的這些混蛋,給機關長報仇。”
鬼子副官下達命令,在城頂上指揮著戰斗。
遠處的山頭上,從望遠鏡中望著城門處愈演愈烈的戰斗,二營長沈泉的嘴角忍不住掛上了笑容。
“好,打得好,這群狗日的頑軍,我就不信眼前的戰斗結束之后,你們再去投降小鬼子,人家還能要你。”
“團長說得好啊,借刀殺人,你們不想打鬼子,咱就想著法的讓你們打鬼子。”
“孫連長,咱們也準備準備,太原城這邊,鬼子援軍一到,二五一團必定會敗退,搞不好甚至會來一場大逃亡,按照預計劃的方案做好伏擊。”
“是!”孫德勝應道。
城門處的戰斗,很快便演變成了二營長沈泉所預測的模樣。
城內日偽軍援兵迅速抵達之后,依托城門的防御攻勢,展開猛烈的火力反擊,二五一團很快便遭受不住。
傷亡已經將近半個營。
團長盧多賢連忙下令道:“撤,通知大家,快撤!”
傳令兵向左右分散,大喊著盧多賢的命令。
二五一團的軍官和士兵們這才紛紛醒悟過來。
好家伙,前一刻大家都抱定了投降鬼子,做漢奸的心思呢!
眼前竟是一時忘我地和小鬼子打了好一陣子。
這才想起來小命要緊。
局勢很快逆轉。
鬼子的炮火越來越猛,機槍火力也越來越多,甚至城門上還出現了幾挺重機槍。
居高臨下的火力掃射之下,盧多賢這邊,二五一團的士兵們最開始還算有序撤離,到了后面,干脆是毫無紀律的大逃亡。
直逃到八百多米的距離,還有人被重機槍子彈掃到,直接重傷或者死亡的。
撤退的路上,盧多賢還一心惦記著副團長劉財那個蠢貨,他捂著肩膀跑著,一面大喊道:
“副團長呢?你們誰看到副團長了?”
有個排長喊道:“團座,副團座在這兒呢…只是副團座讓鬼子給打死了。”
盧多賢愣了下,聞聲跑了過去,果然看見倒地的副團長劉財。
劉財的正面中了兩槍,子彈是從城門的方向打過來的。
傷感片刻,緊接著是大罵:
“他媽的,這該死的老劉,死了也就死了,好歹和老子解釋一下先前到底是什么狀況。”
后方城門處,日偽軍已經追了出來,盧多賢大罵了兩句,顧不得多想,只得下令繼續后撤。
而先前劉財一行為何會主動向日軍開火。
知道情況的也就劉財,還有那二十號左右的二五一團士兵。
只是眼前的逃竄,整個都是亂糟糟的。
根本找不到人,盧多賢滿肚子疑惑,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了。
日軍那邊小鬼子都快氣炸了,原本好好的交接儀式,弄砸了不說,就連機關長武田英二郎都因此送了命。
這二五一團實在可恨。
太原城北城門方向,日偽軍沖出城門繼續追擊二五一團的同時,消息也傳到太原城周邊幾個防區的縣城,日偽軍盡數出動,攔截二五一團。
二五一團這邊,有逃跑在最前面的幾十個士兵先后喊道:
“兄弟們,看到前面的大山了嗎?往山腳下跑,能活命!”
跟著跑的一些原251團士兵:“…”
要不是兜里沒有子彈,真想扭頭給這些家伙一槍。
這些八路軍太損了,先前陰了二五一團,害了副團長不說,眼前竟然還要主動把大家伙往山腳下引,當他們不知道,那山腳下就藏著八路軍部隊嗎?
喊完了話的一排長,一腳踹在前面那名二五一團士兵的屁股上,罵道:“他嘛的,看什么看,要不是看在都是中國人的份上,老子真想一槍斃了你們,眼前是我們救了你們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們出現,你們可就真給小鬼子做狗了。”
這話是事實,但是對于毫無羞恥之人來說,未必有什么作用。
這些原二五一團的士兵,老老實實地配合,更多的只是為了活命罷了。
一排長這邊,戰士們一個個喊完話之后,潰散的二五一團士兵,大多數果然朝著山腳下的方向跑去。
這是一排長和沈泉商量好的作戰計劃的另一環。
此刻,沈泉早就帶人提前伏擊在了山腳下。
當盧多賢帶著剩余的隊伍,好不容易逃到了地方。
沈泉率領的伏擊隊伍突然出手,直接將盧多賢一行包圍。
沈泉這邊人手雖然不多,但站位比較分散,再加上大量充斥的輕機槍,那一挺挺明晃晃的,看得逃竄過來的二五團士兵們心驚肉跳。
“都不許動,誰動老子打死誰!”
孫德勝抱著一挺輕機槍,扯著嗓門吼道。
八路軍!
八路軍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混在二五一團逃兵隊伍中的一排長,連忙喊道:“八路兄弟,你們別搞錯了,我們是國軍部隊,自己人吶!”
盧多賢望見一排長的背影。心道,這小子機靈呀,反應夠快,還把老子想說的話都說了。
抱著機槍的孫德勝,望了一排長一眼,忍著笑,喝道:“國軍?扯淡,你們還沒有到太原城城門口的時候,我就盯著你們了,老子瞧著你們和小鬼子還挺親熱的,是去投降小鬼子,做漢奸的吧?”
此話一出,二五一團的士兵們大多變了臉色,還有些稍稍低了些腦袋。
羞恥之心多少還是有一些的。
那二五一團的連長倒是非常篤信地喊道:“八路兄弟,你們誤會了,我們這次去太原城,原本我們也以為是去投降小鬼子的,可你們不知道,我們團座,是帶我們去詐降的,先前的戰斗你們也看到了,我們打死了多少鬼子啊!”
盧多賢:“…”
“團座,您倒是說句話呀!”那連長焦急道。
盧多賢被眾人讓了出來,老臉倒是繃得住,連忙點了點頭,回道:“就是這么回事,八路兄弟,你們千萬別誤會。”
一道聲音緊接著大笑起來,從孫德勝旁邊走出沈泉來。
沈泉直視著盧多賢,大笑道:“盧團長,我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到了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盧多賢一怔,揣著明白裝糊涂道:“八路兄弟,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沈泉朗聲嘲諷道:“二五一團的士兵們,我只想問大家一個問題,就在先前戰斗打響之前,你們有誰想過這是一次詐降?不都是抱著和你們團長去給鬼子做漢奸的心思?”
“真要是詐降,不至于連士兵都瞞著吧?”
“結果不是照樣打了敗仗,全團潰敗,跑到這里?”
一針見血地反問。
士兵傻眼了,就連那個信誓旦旦的連長也有些遲疑起來。
是啊!
這真要是詐降,不說是團里的士兵,軍官們總得知道情況吧?
可直到戰斗打響,二五一團沒有哪個軍官清楚情況的。
“八路長官,這究竟怎么回事?”
那連長問答。
孫德勝喝道:“少廢話,先把槍械全部給我繳了再說。”
被鬼子、偽軍一路追到了山腳下,此刻只剩下四五百人的二五一團,士兵們早喪失了斗志。
孫德勝這么一喝,周邊又是數量相當夸張的輕機槍脅迫著。
二五一團的士兵們老老實實地繳了械。
這時,通訊兵趕到,匯報道:“報告營長,鬼子朝著山腳下追過來了,離得已經不遠。”
一聽說小鬼子追來了,二五一團的士兵們立馬騷動起來。
沈泉沖著國軍士兵喝道:“軍人就該有軍人的樣子,我希望今天和小鬼子作戰,能夠讓你們醒悟過來。”
“你們不要忘了,咱們是中國人,小鬼子是在侵略咱們的國家。難道你們還要心甘情愿的給鬼子做狗嗎?”
“這些槍支彈藥我給你們沒收了。”
“但是我們八路軍是有原則的,也不會白拿你們的武器,你們抓緊時間繼續逃吧,我們會在這里擋住日偽軍一陣子。”
“至于你們團長究竟是什么情況,你們可以問前面那幾個弟兄。”
“行了,都滾蛋吧!”
沈泉開始趕人,緊接著,在二五一團的士兵們一臉愕然之中,混在人群中的一排長,率領著幾十個士兵,步入八路軍一行陣營。
掛了一臉問號的二五一團士兵們,有些反應快的,倒是立馬回過神來。
全他么明白了。
絕對是這些八路軍暗中搗鬼,搞得好事,他們竟然偷偷的藏到了副團長那一行隊伍里,然后突然朝著鬼子開了槍,才導致了眼前的局面。
同樣回過神來的盧多賢恨的是咬牙切齒。
“你,你們八路軍怎么能這么卑鄙呢?”
盧多賢再忍不住了,沖著沈泉大罵。
沈泉冷笑道:“盧團長好說好歹也是國軍方面敵后抗日的表率,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私底下竟然會率領隊伍主動投降小鬼子,做漢奸,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到底是你們卑鄙呢?還是我們卑鄙?”
“如果不是我們,此刻你盧團長,還有你二五一團,怕是已經成了漢奸隊伍了吧?”
“姓盧的,你老小子少廢話,沖著你們主動當漢奸這事兒,我把你們消滅在這地方,也沒人敢有二話,再不走,還指望小鬼子來了,你們去和小鬼子解釋清楚,再去當漢奸嗎?”
盧多賢一滯,認栽了,想到自己發展了這么多年的駐地還在,還有三分之二的隊伍在手,他心中大定。
“兄弟們,撤,回駐地!”
沈泉道:“哦,對了,盧團長,今日你率團投敵這事兒可別忘了,沒準兒過些日子,我們團長會親自去找你聊聊!”
正要帶兵撤離的盧多賢,腳步一頓,臉色難看得緊。
他這次投誠日軍不成,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眼前已經徹底的得罪了小鬼子還。
還背了殺害武田英二郎的黑鍋,接下來再想投誠小鬼子,基本上是沒可能了。
往后恐怕也只能抗日了。
如果八路軍再把這事抖出去,并大做文章。
到時候打的可不止他二五一團的臉,甚至還有蔣老板的臉,他二五一團,同樣別想在國軍這邊待下去了。
甚至會成為眾矢之的。
身敗名裂,幾乎就在眼前這些八路軍的一念之間。
想到這些后果,忍不住哆嗦了幾下的盧多賢,連忙沖著沈泉陪笑道:
“八路兄弟,還請轉告你們團長,是兄弟一時鬼迷心竅,走了錯路,這事我一定會給他一個圓滿的交代,也請你們團長多照顧照顧兄弟,不要讓兄弟走投無路才是。”
“好的,盧團長的話,我一定會帶到的。”沈泉道。
“多謝,多謝!”盧多賢忙道,一邊下意識地擦著額頭并不存在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