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第三日,周潤澤和薛寶釵帶著禮物去了薛家。
半夜里,天空就下起了瓢潑大雨,干旱了幾個月,老天爺終于算是開了眼。
雨下得很大,街上的行人匆匆忙忙,比起平日里倒是少了許多。
來到薛家,倒也熱鬧,薛王氏準備了諸多好酒好菜款待女兒女婿。
前院兒,周潤澤和薛蟠以及幾個王氏子弟圍了一桌。
四大家族過去的格局,是依“賈史王薛”的順序排列,即賈府爵位最高,其次是史家,再次是王家,最后是薛家。
可是眼下的情形變了,與當初不同了。
眼下四大家族中,因王子騰的關系,王家最有威勢,王子騰也是四大家族中最有威望的。
雖然從名份上可能還是賈府最高,可實際的情形的確已經變了。
王子騰自擢升九省統制,奉旨查邊后,又升至九省都檢點,身在如此重位,自然少不了人情往來,相互打點,所以王家現在是財源滾滾。
比起日漸遲暮的賈家,如今的王家真可謂日日攀升、風光無限。
也正因為如此,賈府的王夫人和王熙鳳才敢私下做一些違法亂紀的勾當。
席間,王家子弟鬧嚷嚷,對薛蟠當真不放在眼里,倒是對周潤澤較為尊敬。
周潤澤對王家幾個家伙面色淡然,這幾個一看就是沒成色的,倒是不跟他們太熟為好。
好好的一桌酒菜因為有幾個礙眼的家伙,味同嚼蠟,周潤澤和薛蟠相視一眼后,草草吃了幾口,喝了幾杯,閑坐一會兒后,就散席了。
來到跨院閣樓中,薛蟠讓人重置一桌,坐下后,突然說道:“我倒不是怕他們,我只是怕我那母舅。”
周潤澤笑了笑,沒回話,卻對他一臉鼻青臉腫感興趣。
“你這一臉花里胡哨的,是咋回事?”周潤澤心里暗笑,裝作不知道問他。
薛蟠尷尬一笑,喝了口酒掩飾道:“走夜路,掉水溝里摔的。”
周潤澤奇怪道:“不能吧?是被嫂嫂揍的吧?”
薛蟠見隱瞞不住,突然站了起來,蹲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看得周潤澤莫名其妙。
“子杰,你不知道你哥我苦啊,嗚嗚嗚…”薛蟠一臉委屈,邊哭邊抹淚說。
不等周潤澤說話,薛蟠又說:“嗚嗚…我不就是跟母親提了句,想納個小妾么?你嫂嫂抓住我就揍,前幾天要不是因為你要來迎親,早就揍我了。”
“我以為能躲過一一劫,沒想到你嫂嫂一直記著呢,昨個兒還是沒忍住狠狠的揍了我一頓,我是連手都不敢還啊!”
他抬起頭來,眼巴巴道:“你說我一個大男人,哪有天天被揍的道理?這世道還講不講婦德了?還講不講三從四德了?”
周潤澤嘆息一聲,點頭道:“還是要講的,嫂嫂的三從四德,謂之從不溫柔,從不體貼,從不講理,說不得,打不得,罵不得,惹不得。”
薛蟠收起哭聲,仔細琢磨了周潤澤的話后,一拍巴掌,起身坐下,拿起酒杯狠狠的喝了口,然后說道:“子杰說的好有道理,簡直字字貼切!”
他胡亂將臉上的淚痕抹了幾把,輕輕嘆了口氣,說:“想我成親前是何等的風光,如今卻日日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那時初遇你嫂嫂,驚為天人,發誓非她不娶,哪知道看著溫柔嫻淑的女子,轉眼就變成了這么一個潑婦!當真是遇人不淑啊!”
周潤澤喝了口酒后,笑道:“你也別這樣說,嫂嫂還是挺在乎你的,正所謂打是親、罵是愛,情到深處用腳踹,她要真不在乎你,會揍你嗎?”
“還有這樣的說法?”薛蟠呆愣愣道。
周潤澤頷首道:“那是當然,正所謂恨鐵不成鋼,嫂嫂之所以揍你,就是天天見你沒個正形兒,所以才會動手,她要真對你死了心,還會揍你嗎?”
薛蟠心不在焉的夾了口菜吃下,琢磨道:“那她怎么不跟我明說啊?她不用揍我,我還是很聽話的啊!”
想了想,他抬頭跟周潤澤說:“我決定了,過段時間就尋了機會回南邊去,正好我現在有了正五品江寧織造郎中的官身,我一定要去干一番大事業,讓你嫂嫂刮目相看,不再揍我!”
周潤澤嘿嘿笑道:“你回南邊去,嫂嫂不也會跟了去?還不照樣揍你?”
“啊?”薛蟠嚇得臉都白了,哆嗦道:“這么說我是擺脫不了她了?”
周潤澤白了他一眼說:“想什么呢,嫂嫂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想怎么擺脫她?”
“再者說了,你那江寧織造郎中的官身,也只是掛個名兒好不好?你以為真能管什么事不成?”
薛蟠聞言,情緒頓時低落的不行,將酒杯放在一旁,拿了酒壺就直往嘴里灌。
翌日,錢文俊在瓢潑大雨中離開了京城。
站在碼頭上,看著江面上只剩下一個黑點的船影,周潤澤久久不語。
李興收回目光,道:“走吧,已經看不到了。”
周潤澤點了點頭,嘆聲道:“今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李興嚅動嘴唇,最后還是沒說話。
回到家中,因錢文俊他們一大群人離開,頓感院子里清靜不少。
襲人拿了干凈寬松的衣服來,讓周潤澤換上,又用干毛巾給他擦拭頭上的水漬。
周潤澤問道:“夫人呢?”
“夫人去隔壁了,今兒一大早就去了。”襲人回道。
周潤澤皺眉道:“怎么這么急著搬回來?這么大雨天,是搬家的天氣嗎?”
襲人含笑道:“這邊各種用的東西都是齊備的,就只帶了些平常用的過來,倒也不麻煩。”
周潤澤點了點頭,等襲人幫他把頭發擦干打理完畢后,起身看了她一眼,笑問道:“這些天在家里可還過的習慣?”
襲人笑容可掬道:“蠻習慣的,天天跟老爺呆在一起,心里有了指望,倒也過得踏實,不似以往在賈府那邊,還要費盡心機過日子。”
周潤澤捧著她的小臉兒親了一口,小聲說:“過得習慣就好,你別著急,等夫人懷了孩子后,少不了你的。”
襲人一臉憧憬,俏臉微紅,輕輕點頭,說:“有老爺這句話在,奴婢安心不少,今后一定會踏踏實實過日子,盡心盡力伺候老爺和夫人的。”
周潤澤滿意點頭道:“果然是個伶俐的丫頭。”
正說著話兒,晴雯突然闖了進來,手里抱著一套羊皮雨衣。
羊皮經過處理后,紋路細膩,皮面柔軟,周潤澤前些天將后世的雨衣款式畫了一款給晴雯看了,沒想到她還真做了一套出來。
穿上試了試,有一點偏大,卻也無妨,雨衣就是要稍微大點才好。
比起蓑衣什么的,大雨天穿著雨衣外出,方便太多。
脫下雨衣后,周潤澤對晴雯贊揚道:“咱們家晴雯果然心靈手巧,才多大功夫就把雨衣做出來了!”
說著,又見她手指頭通紅,似乎有傷,連忙上前抓了來看。
果然,她兩只手都因做皮衣而傷痕累累,好多針眼紅點,畢竟皮衣不比平常衣服,一針一針縫補起來難度可想而知。
周潤澤捧著她的雙手輕輕吹了吹,說:
“我都跟你說了別著急,別著急,你怎么不聽?你看你這手都成什么樣了?”
晴雯嘿嘿笑道:“不當事兒,奴婢最先學做針線活的時候,常常把手弄壞,過幾天就好了。”
周潤澤讓襲人取了藥膏來,親自給她抹上,然后叮囑道:“這幾天你就不要做針線活了,等手好了再說。”
“聽老爺的。”晴雯眨巴著眼睛,笑嘻嘻道。
周潤澤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問襲人道:“煙雨她們也都去隔壁了么?”
“都去了,那邊好些天沒住人了,里里外外都要打掃才行。”襲人回道。
周潤澤讓襲人取了把傘說:“那我也過去看看。”
還沒出門,鄭月兒帶著煙雨墨畫她們回來了,見周潤澤要出去,問了問,聽說要去隔壁,笑著搖頭說:
“不用去了,都打掃完了,夫人吩咐我先回來,說置辦一些上好的飯菜,今兒中午都來這邊用飯。”
周潤澤也不想大雨天到處跑,于是將傘還給襲人,說:“也好,那你們先準備,我去后邊看看妙玉。”
來到后院兒,妙玉正在看書,那兩個雪蓮門的尼姑倒是不再作尼姑打扮了,而是打扮成了丫鬟。
周潤澤也是后來才知道,這兩個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尼姑,跟妙玉一樣,還都出身仕宦人家,因各種原因,才入了空門,帶發修行。
妙玉聽到動靜,抬頭一看,見是周潤澤來了,笑靨如花,連忙起身行禮。
兩個尼姑頗有眼色,行了禮后,退了出去。
坐下后,妙玉給周潤澤倒茶。
周潤澤微笑道:“怎么沒跟夫人她們一塊去玩?”
妙玉淺笑道:“這幾天身上來了,外邊兒又在下雨,有些不方便走動。”
周潤澤喝了口茶后,說:“我十次過來,七八次你身上都來了,這次你不會又是騙我的吧?”
“哪有?”妙玉俏臉紅了紅,不好意思道。
周潤澤笑了笑,說:“你果然又在騙我!”
妙玉白了他一眼,說:“誰讓你每回來都沒個正形兒,我有些怕你了。”
周潤澤將她拉了過來,放到自己雙腿上抱著,手伸到她衣服里,然后說:“有什么好怕的,我不也沒把你怎么樣嗎?你說讓我忍,我不也忍了?”
妙玉將頭靠在他肩膀上,悶頭不說話,氣息急促。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說:“還說不把我怎么樣,你每次來就要折騰我,哪有這樣的?”
周潤澤將手移了移,妙玉身子一僵,帶著哭腔,委屈道:“冤家,你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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