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間,在張家一眾老臣的力挺之下,新帝已經能夠將朝局基本掌握在手中,現在,首當其沖的是,需要治理鹽稅的問題,用以充盈國庫。
只有國庫充盈,才能夠有錢財屯兵,達到保衛邊疆甚至收回失地的目的。
這一天,張文豪又沒有上朝,在家里帶著兩個孩子玩鬧。
是的,還是兩個孩子,這兩年,張文豪和明蘭夫婦二人并沒有生孩子。
一方面是因為國喪,國喪期間,像是他們這樣的人家,是萬萬不能出現什么懷孕之類的情況的,否則,諫院參你一本,就夠你喝一壺的,雖然因為先帝仁厚,早有遺命,國喪時間由叁年,縮短為一年。
另一方面呢,張文豪也不想這么早讓明蘭生小孩,畢竟在他看來,明蘭的年紀還是有些小,兩人成婚的時候才十七歲(作者設定,這已經夠小了,再小的話,作者本人不太能接受的了,雖然十七歲在那個年代也算是不小了。。。。。。。)。
這個時候醫學不發達,女人生孩子,那真的是九死一生,所以,張文豪根本不急,因為是二婚,前面已經有了兩個孩子了,張家的長輩也并不催促兩人。
在明蘭看來,張家都不急,她自己當然也不急了,自己還小呢。
但是當事人不急,可是給旁人急的夠嗆。
盛家老太太在他們成婚一年,同時也是國喪結束的時候,曾經明里暗里的跟明蘭提起過,但是明蘭屢次都是搪塞過去了。
后來,這件事情讓張文豪知道,于是他找了個機會,親自和老太太說了自己的想發,知道了是張文豪的注意,這老太太就徹底不擔心了。
老太太的準則就是,只要不影響他們夫妻間的感情的事情,一律當作看不見,沒事兒不找事。自己就在這好好的享清福就行了。
同時,老太太也將張文豪和明蘭的想法與盛弘通了氣,省的什么時候小夫妻二人回盛家之后,他再說出什么他們夫妻二人不愿意聽的話。
明蘭在一邊看著,十分奇怪,這最近是怎么了?不像是張文豪能做出的事情啊?他之前可是從未翹過班啊,最近這隔叁差五的就告假不上朝。
看著女使們帶著兩個孩子下去休息了,明蘭走到張文豪身邊坐下。
“最近是發生了什么事情了嗎?”
張文豪正喝著茶,聽見明蘭的話,微笑這看著她。
“我還想著呢,你怎么這么沉得住氣,這都幾天了,怎么還沒有問我呢?”
許是張文豪的表情和語氣有些欠揍,明蘭翻了個白眼,起身就要走。
“你愛說不說!”
張文豪趕緊拉住明蘭,說道:“你這怎么還生氣了,我說,我說!”
“最近啊,皇帝陛下下定決心,想要治理鹽稅和漕運,但是呢,我不說你也清楚,這兩項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明蘭點了點頭,是的,張文豪平時對她基本上什么都會念叨兩句,而且,她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消息的來源。
因此,她清楚的知道,現如今,漕運還好,基本上從前都是一些草莽之輩,只要朝廷給了一官半職,就相當于為他們正了名。
而且,又有顧廷燁在其中周旋,所以,目前可以說天下漕運,已經有七成掌握在了朝廷的手里,剩下的叁成,收回來也是時間的問題,并不會有多大的困難。
張文豪說的,和明蘭知道的差不多。
“并且,朝廷其實并未想徹底將漕運掌握在手里,是有意放出一部分利益給原來的那些人的,讓他們知道,朝廷也不是那種不顧他們死活,要奪了他們祖輩經營的局面的獨裁者。”
說到這里,張文豪頓了一下。
“其實也差不多!”
明蘭聽了張文豪不著調的話,捶了他一下,她現在可是知道了,雖然這是你自己的家里,但是,可不一定,沒有宮里面安插的人。
有些人是世代都在你家里做事,但是,人家從根兒上,就是公里派出來監視你們各家動向的人。
先帝是因為年老了,而且也是個性使然,一直沒有啟用他們,但是也將這些人留給了當今陛下。
新帝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做的就是全面啟動這些樁子。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根基薄弱,如果在不能知己知彼,那他這一天天的,不都得是提心吊膽啊。
張文豪也是偶然發現了這件事,因為他現在的武藝,可以說是已入化境,不說整個府里的消息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但是,只要他愿意,至少身周百八十米的動靜是能夠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之所以讓他發現了這件事,是因為,在他知道了自己有這個能力之后,好奇之下,想要實驗一下自己能夠覆蓋多大的范圍。
從他們夫婦二人所在的院子出發,一點一點的擴大范圍。沒想到竟然有意外收獲,在府中一個極其偏僻的角落,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
對話的內容讓張文豪驚出一身的冷汗。他們夫妻二人平時的聊天內容都被窺探的一清二楚。經過多次特意的跟蹤,張文豪終于確認了那兩個人都是誰,一個是他們院子里面的灑掃丫頭,一個是趕馬車的馬夫。
讓張文豪更加疑惑的是,這兩人都是他們從張家帶出來的,出身都極其干凈,都是在張家干了幾輩子的人家的小輩。
知道了這個情況,張文豪趕緊去找了大哥和母親,跟他們說了這個情況。
大哥倒是嚇了一跳,馬上就要安排人去拿下他們的家人,但是被國公夫人攔住了。
沒想到國公夫人很澹定的說:“我和你們父親,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什么???”
張文豪和張家大哥都十分吃驚,既然早就知道了,那為什么不解決掉啊?
國公夫人清楚兩人的疑惑,嘆息一聲:“這些人都是上面的,已經在家里好幾代了。”
“你們以為只有你們發現了嗎?只是咱們家發現了嗎?并不是,基本上跟咱們家一樣的人戶,都知道,但是沒有任何人提出來。你們可知道為什么?”
張文豪隱隱約約猜到了一些。
張家大哥是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年,神經更加敏感。
一下就反應過來了“確實,如果是我,我也會這么做,你們下面一個個的互相勾結,做什么事情都瞞著我,我可不得想辦法看著你么!”
回到現在。
就聽張文豪繼續說道:“漕運不足為慮,但是鹽稅現在已經是爛透了,不收拾不行了,但是鹽務現在都掌握在那些世家手中,朝廷想要收回,想來,不付出一些代價是不可能的了,畢竟那些家伙現在可以說是每個都是富的流油啊!誰知道他們是否具有武裝能力呢?”
“其實這是肯定的,發展到那樣的程度,沒有武力,也守不住啊!”
“我之所以最近經常告假,實在是因為現在朝上除了每天討論這件事情,沒有其他的事情了,我就和陛下說了,討論過程我就不參與了,到時候用到我的地方義不容辭,所以我就趁著這段時間,多休息一下。”
明蘭一聽,這是啥意思?要打仗?
“那上面是什么意思?想要通過武力收復嗎?你是不是要參與其中?”
張文豪看著明蘭擔憂的模樣,握住她的手,笑著說道:“放心,我的武力你又不是不清楚,別說只是領兵,就算是我單槍匹馬的去,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明蘭一聽,想起來了,是啊,她是看過張文豪的武功的,出神入化,想來根本無懼這些‘小打小鬧’的。
放下心來,明蘭就有心情想別的事情了。
“對了,兩個孩子也不小了,都到了啟蒙的時候了,你想好請哪位先生了嗎?”
“放心,早就準備好了!”
明蘭一聽,有些好奇,這人怎么辦什么事情都是悄悄摸摸的呢?不聲不響的就把事情給辦完了。
“誰啊?”
這么神秘。
“給悅兒找的是鄭家大嫂娘家的先生!”
“啊?鄭家大娘子?你怎么找到那里去了?”
明蘭一聽張文豪的話,嚇了一跳,她對鄭家大娘子的印象可是太深刻了,她家長柏哥哥已經夠嚴肅的了,但是,這鄭家大娘子簡直比長柏哥哥還要厲害。
每次她去找小姑子玩的時候,總要去鄭家大娘子處說一說話,每次都感覺壓力山大啊。這家里的孩子如果上了人家娘家的書塾,以后豈不是要有更多接觸的機會了?
張文豪看著明蘭的樣子就知道她是什么想法,不禁有些好笑,有這么嚴重嗎?
鄭家大嫂人品貴重,誰提起來不說一句好。
她出身高德厚望的宿族世家,素有美名,先祖中有人享配太廟,忠烈祠里供著她家的祖叔伯父,全國的貞節牌坊叫她家占了一成(好可怕的家風),她自己更是京城出了名端方正直的賢婦。
原著中就說過:作為長媳,鄭大夫人孝敬公婆,照顧小叔子,美名在外。她不僅賢惠,而且頗有手段,壓住了小沉氏這個不安分的皇后妹子。
雖說這一是是張家的女兒進門,可是本來也不是什么‘老實人’的張桂芬,在最初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的。
也有可能因為他是男人,基本上與鄭家大嫂沒有什么直接的接觸,都是通過別人的描述,不能夠體會到明蘭和妹妹被壓迫的感覺吧。
明蘭知道木已成舟,也不能再說什么了。
“那猷兒呢?”
張文豪聽了明蘭的話,笑著說道:“猷兒我托付給了我的師兄,他是我老師最得意的弟子,有他教導,想來是最好不過了!”
“啊?莊學究的大弟子啊?”
“沒錯!”
這莊學究的學問,明蘭是領教過的,畢竟也是在其門下學過一段時間,其大弟子的名聲比起他來說也是不遑多讓。但是也是出了名的嚴苛。
鄭家大嫂娘家的先生雖然說自己沒有接觸過,但是以其家里的家風來推斷,想來也差不到哪里去。
想到這里,明蘭不禁為兩個孩子在心中祈禱,這小小年紀就要“遭受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