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有沙走后,小西沙織默默看著臺本,咲良彩音則用手機逛著zozo,兩人之間一副無話可說的模樣。
明明在錄制廣播節目時,這兩人還能相互笑著大肆談論,一旦到了私下場合,就像是放學后同時被老師抓到辦公室里寫作業的問題學生,腦袋垂地一個比一個低。
說起來,因為這件事,兩人還被投石臺的臺本作家抱怨了,遇上這種情況,下期臺本無論怎么寫都會令人感到尷尬。
“喂,你倒是說些什么啊,沒看到這些人都偷偷盯著咱么?”咲良彩音手指滑動著屏幕,用只有小西沙織能聽見的音量低語著。
“你很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小西沙織面不改色,依舊看著手中的臺本,模樣澹然地翻頁,表現出一副完全沒有將輿論放在心上的模樣。
面對這樣的小西沙織,咲良彩音頓感煩躁,她最是不喜這云澹風輕的態度。
瞟了一眼小西沙織認真看臺本的模樣,咲良彩音用鼻子輕哼了一聲。
“什么青梅竹馬絕對不會輸嘛,明明就輸得一塌湖涂,麻吉唔給露(笑死)。”
小西沙織聞言一怔,歪頭澹澹地看了她一眼,再度將目光放在臺本上。
“彩音,太難看了喔,生活是生活,臺本是臺本,而且我也不想在這里和你吵架。”
“我才是不想在這里和你吵。”
“說的和做的根本就不一樣嘛,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彩音。”
“有些人不也一樣么,說的和做的完全不一樣,嘴上說得好聽,身體不還是那么誠實的去偷腥。”
小西沙織微微沉默:“那次是因為喝了酒,話雖如此,確實是我的錯,我保證不會有下次的。”
“什么事情都推給酒精是吧,所以才說愛喝酒的女人不太行啊。”
“這樣真的好么?在工作場合糾纏不休。”
“糾纏不休的難道不是沙織你?”
“你要這么說的話,有沙和他談戀愛的時候,你不也糾纏不久么。”
“你…!”
好像確實有這么回事,可她那時不是不知道他倆在談戀愛么!
見咲良彩音忽然語塞,小西沙織綻放出和藹的笑容,雖然女性聲優聽不見她們這邊的對話,但只要露出笑容,她們就會以為自己與咲良彩音關系十分融洽吧。
大概。
咲良彩音抿了抿嘴,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其他少數幾名聲優正往她們這邊看,同樣擠出和善的笑容,嘴角抽搐著說:
“還真是伶牙俐齒呢,小西桑。”
小西沙織回敬了一個禮貌的笑顏:“哪里哪里,不如咲良小姐來得厲害。”
遠處。
島田信長用手肘頂了頂最上和人的胳膊,輕聲道:“喂喂,阿和。那邊好像聊得很開心欸,看起來感情不錯嘛,要不要過去搭話?”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們聊地很開心了?”
“你看她們都笑得那么燦爛,不如去聽聽她們在聊些什么?”
“求求你閉嘴吧。”
最上和人頭痛地揉了揉太陽穴,努力不讓自己的目光向那兒看去。
話雖如此,要說他不好奇咲良彩音與小西沙織的談話內容,那定然是謊言。
但比起這個,他更擔心這兩人會在這錄音棚內鬧什么幺蛾子出來,眼下這個節骨眼兒,要是再出什么事兒,那他們或許就真的沒辦法繼續在這個業界立足了。
“說起來,你昨天可沒把話講清楚啊。”
最上和人警覺地皺起眉頭:“我昨天說什么了?”
“你忘了?”
老實說,最上和人完全沒有昨晚對話內容的印象,因此也不曉得自己在酒后到底說了些什么。
“問你為什么要和小西桑離婚。”
“你這家伙,趁別人喝湖涂了就套話,也太卑鄙了吧。”
“不是我問的,是介人問的。”
“沒差。”
最上和人開始回憶,回憶無果后,問:“我怎么回答的?”
“你猜。”
“安了安了,我們嘴巴很嚴的,不會對外人說的。”
壓制內心的不安,最上和人長長出了口氣:“算了算了。”
“話說回來,我還真是沒想到你們倆會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也只不過是認識的時間比較久而已,除此之外沒什么特別的。”
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之間也并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下一位,島田信長先生。”
清水有沙從錄音棚出來的同時,工作人員的聲音響起,島田信長拍了拍最上和人的肩膀,笑道:“拿下主役的人請客。”
最上和人輕嘆:“想讓我掏錢可以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
“你這家伙,還真是有自信啊,這是對待前輩的語氣?”
“是是是,島田前輩,去吧去吧。”最上和人擺擺手。
島田信長笑著錘了一下最上和人的胸口,帶著臺本走進錄音室。
從錄音室出來的清水有沙,并沒有第一時間朝咲良彩音與小西沙織走去,而是停在了最上和人面前。
最上和人微微有些詫異,遠處的兩位女性聲優也伸長了脖子往他們這看。
“和人桑。”她輕輕開口。
“……怎么了?”
清水有沙盯著點他看了好一會兒,目光清澈,旋即搖了搖頭:“你覺得,現在這樣真的好么?”
“好與不好,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確定這是你的選擇,而不是neru桑的選擇?”
最上和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用余光望向不遠處的咲良彩音。
“既然尊重了她的決定,那就是我自己的選擇。”
“可你明知這不是neru桑的真意。”
“嗯啊,我知道…”
最上和人無法反駁這個事實。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妥協來解決的,和人桑永遠都在妥協,和我一塊的那段時間也一樣。
等你妥協到極限的時候,你也打算像對我那樣,對待neru桑么?”
她看著最上和人良久,略帶失望地搖頭:“告訴一個對你來說,算是好消息的事情吧。”
最上和人安靜地聽著。
“我現在,或許有些討厭你了。”
盡管她的眼神有些悲傷,話語卻格外的堅定。
“因為這件事?”
“因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