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錄制完成后,最上和人與種田梨紗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錄音室,因為晚上還有廣播組的聚餐,而這兩人接下來又沒有工作,索性就在這等著與工作人員一塊離開。
閑暇之余,兩人便坐在休息室內閑聊。
“戶塚君,最近如何?”
“如何是指?”
“各種各樣吧,工作呀,生活呀,總有些能說的吧。”
“種田小姐這是想要了解我的意思?”
“噗嗤…戶塚君說話還是好有趣,只是在找話題而已,你看,光是閑坐著不也很無聊么。”
最上和人想了想,是這個理兒。
“工作普通,既沒什么煩心事兒,也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生活就更是如此了,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閑坐著發呆,反倒是沒感到你說的那種無聊。”
“你說話還是這樣有趣。”
“這能算有趣?”
“講話寡淡寡淡的,看起來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致,可一想到你有時在節目中做的好玩的事兒,犯的好笑的錯誤,忽然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最上和人沉默了一會兒,不曉得怎么接話,種田梨紗這話聽起來妥實有些不好接,最上和人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提高了她在面板上的親密度。
有點刀尖上舔血跳舞的內味兒。
總之,最上和人得避免那個情況。
“怎么不說話?”
“不曉得該怎么回。”
“想怎么回就怎么回嘍,距離出發時間好像還有很久的樣子,總不得一直這樣傻坐著吧。”
老實說,最上和人覺得傻坐著挺好的。
“噯,戶塚君,你曉得不?”種田梨紗的眼睛內閃爍著古靈精怪的光,在這名女孩子身上見到這樣的眼神還是挺少見的。
“曉得什么?”最上和人順勢問道。
種田梨紗聞言,立刻笑了起來,漂亮的眼眸同彎月般瞇起:“看,你這不是會接話么,會想要問我的事情,卻不愿回自己的事兒。”
“是你主動提起的好吧。”最上和人無奈回答。
“那你若是沒興趣,不也能說不想知道么。”
“這也太沒禮貌了。”
“像你這樣和女孩子聊天,某種意義上也挺沒禮貌的,倘若戶塚君有戀人的話,那確實是我唐突了,也很認可戶塚君這樣的對應方式。
有么?”
“什么?”最上和人明知故問。
“戀人。”
最上和人狠狠地沉默了會兒:“打聽這類私事不算是違背禮儀?”
“我們不是好朋友么,有什么關系。”
“那要是我問你相同的話題呢?”
“我自然是百分百如實回答,你要聽?”
“別了吧,總感覺我若是問了之后,我就得非回答不可了。”
種田梨紗咯咯笑了起來:“你怎么就在這種地方格外的機警。”
最上和人微微嘆息,他是真的不曉得在這種情況該說什么。
“我暫時對這種事情沒有興趣,光是聲優與歌手以及輕家的工作,便已經要了我大量精力了。”他撒謊道。
種田梨紗盯著他的眼睛好一會兒,然而最上和人仍舊是面不改色,在說謊這件事兒上,即便沒有技能的加持,他也已經有了大師級的水準。
種田梨紗看了許久都沒發現任何端倪:“真不曉得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有些人愛聽真話,有的人愛聽假話,種田小姐是哪一種?”
“我若是說我喜歡聽真話,你便說真話?”
“看心情。”最上和人說。
“那現在是講真話的心情?”種田梨紗追問。
“說不定。”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開始安分下來。
最上和人見狀,低頭開始看起書來。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了五六分鐘,感覺到些許異樣后,最上和人不禁看向身旁的位置,種田梨紗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位置。
心中沒有任何想法,更多的甚至是松了口氣,以及一絲絲的抱歉。
最上和人自己也不愿如此失禮,可這似乎是他唯一的選擇,隨著這段時間的廣播合作,種田梨紗的親密度已經到了70,放任下去很可能會演變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心中默默對她說了句抱歉,最上和人安靜的翻著書頁。
“給,戶塚君。”
耳邊傳來女性聲優悅耳的聲線,最上和人微楞過后,面無表情的抬頭。
她手上拿著一罐抹茶蘇打,晶瑩的水珠掛在罐壁上,光是看著都令人感到涼爽。
“這是?”
“請你的飲料嘍。”
“…謝謝。”
最上和人將飲料接過,這過程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了種田梨紗的手指。
她表情如常,最上和人同樣沒有任何表情。
最上和人不知道種田梨紗是怎么想的,可當兩人的手指觸碰的那一瞬間,最上和人聽見了心里響起的某道聲音,他差點聽從了那聲音的低語,險些握住種田梨紗的手。
倘若真的做出那樣的舉動,他今后便真的無法與種田梨紗共事了,假使種田梨紗還將這事兒告知咲良彩音,最上和人還將迎接咲良彩音的怒火,說不準會引發更慘的后果。
總之,最上和人無法不留意,絕不能被體內的那道聲音所控制。
她繼續在最上和人身旁坐下,鑲鉆的淺粉色指甲掰了掰灌裝咖啡,露出懊惱的表情,最上和人一言不發地拿過,替她開了口。
“唔…謝,謝謝。”
“小事而已。”
這樣說著,最上和人又自顧自地看起了書。
雖說偷看別人看的書的內容是件不太禮貌的事兒,但好奇心是人人都有的,更不要說種田梨紗這樣求知欲強的女孩兒。
“戶塚君在看什么?”
“《海邊的卡夫卡》。”
“有趣?”
“還算有趣。”
“講什么的?”
最上和人猶豫了一會兒,按照許多人的邏輯,或許會說些亂倫之類有失偏頗的話,最終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不好說”。
種田梨紗見他沒有回答的興致,倒也不生氣,對于最上和人這樣的態度早已司空見慣,心中明了他不是故作冷淡的針對她,而是這人生性如此,對誰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