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沙織同樣沒能逃脫掉醉酒的命運,趴在桌上不省人事,最上和人輕微搖晃她的肩膀,沒有得到任何反饋。
正想著帶她走,老板突然過來說還沒付錢,最上和人無奈,只得乖乖付賬。
“喂,
站得起來么?能不能走路?”
似乎是隱約聽見了最上和人的聲音,小西沙織顫顫巍巍地站起身,雙眼仍舊緊閉,腳步虛浮,最上和人不得不攙扶起她。
來到街道,最上和人選擇了出粗車,都已經醉成這副模樣了,
想必也沒有暈不暈車這回事了。
當司機師傅問他去哪,
最上和人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并不知道小西沙織現在住哪。
猶豫了許久后,最上和人只得報上自己家的住址。
坐在后排,小西沙織閉著雙眸,睡相安穩。
比起酒后愛說胡話的咲良彩音,她要安靜得多。
“小哥,你女朋友喝了不少啊。”
司機師傅笑著與最上和人搭話。
最上和人神情不變:“不是女朋友。”
司機師傅看了一眼后視鏡內小西沙織醉酒的模樣,笑容曖昧:“今晚過后不就是了。。”
最上和人無語。
這么能想像,為什么不去寫小說呢?
“是前妻。”
不出所料,司機果然不講話了。
最上和人沒興趣去觀察他的反應,總之在這之后,司機再沒與他搭話。
汽車行駛在夜晚的街道,周圍的霓虹漸漸褪去,來到昏暗的居民區。
在自家門前停下,最上和人付了車費,帶著小西沙織下車。
倚靠著最上和人的胳膊,
小西沙織迷迷糊糊睜開了眼,入眼是墻上寫著「最上」兩字的表札。
她半夢半醒,
看了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般的輕聲呢喃:
“已經…到家了啊。”
最上和人一言不發地帶她進屋,靠著本能總算是脫下了鞋,似乎下意識地去整理鞋子。
最上和人沒讓她得逞,直接拽著她走向客廳,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讓她躺在沙發上。
曾幾何時,在這個家里,似乎也發成過類似的事情。
只是彼此之間調換角色罷了。
那個時候的她,究竟是抱著什么樣的心態,將他從居酒屋內帶回來的呢?
最上和人至今為止,接觸過形形色色的女孩子。
意志堅定的女孩子。
善于進攻的女孩子。
愛鬧別扭的女孩子。
最上和人總能想出各種各樣的形容詞,去描述那些他所遇到的女孩子們。
唯有眼前這名他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個相遇,第一個互吻的女孩子。
他始終找不到該用什么樣的詞匯去談論她。
相比那個時候的自己,他自認已經變得坦然許多,當時會沉迷她裝模作樣的賢惠,產生一絲的不舍與眷戀,并不是多么丟人的事情。
至少現在已經走出來了。
從那個囚禁他的牢籠里。
可最上和人的內心深處,或許是存在著某種心情的。
想要弄清楚。
想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即便這些東西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失去了得知的意義。
在那些事情的背后,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真實。
知道之后,又能怎么樣呢?
是值得令他原諒的理由,還是只會讓自己更討厭她?
人類果然是矛盾的生物。
就算知道那種事,她也終究是小西沙織,再也變不回最上沙織。
最上和人無言地走向盥洗室,脫去殘留著咲良小嘔吐物的襯衫,簡單沖洗了身子,穿上寬松的t恤。
在這之后,最上和人走入廚房燒水,在冰冷的自來水被加熱的這段時間內,他本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換做平時的最上和人,他剛進家門便會燒水,之后再做其他事情。
那樣比較符合華羅庚燒水定律。
可最上和人并沒有那樣做。
他只是安靜地站在料理臺內,聽著水溫升高產生的一系列亂七八糟的聲響,試圖放空自己的腦袋,享受著僅有數分鐘的沉寂。
目光所過之處,自動跳過了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家的人。
水漸漸燒開,最上和人倒了一杯熱水放涼。
客廳那邊傳來“咚”一聲悶響,似乎是在翻身的時候,小西沙織整個人掉在了地毯上。
最上和人走過去,無奈地嘆氣,試圖將她扶起。
她今天穿的是純白色的t恤,外面是淺藍色的牛仔吊帶褲。
在攙扶的過程中,衣服被拉扯,最上和人無意看到了她后頸之下的淺痕。
渾身是迷的女人,四溢著神秘與危險的氣味。
最上和人不愿接近她,上一個過度接近她的男人,已經失去了靈魂,只剩下一副無用的空殼。
他不想步那個男人的后塵。
去客房的壁櫥中取來一件毛毯,蓋在小西沙織的身上。
沒再多看一眼,最上和人洗澡去了。
浴室內,熱氣翻騰,最上和人出了腦袋之外,整個人浸泡在浴缸中。
心中思考的,是明天該怎么與清水有沙解釋。
最上和人并沒有做違心的事,只需實話實說,相信清水有沙能夠理解。
她并不是蠻不講理的女孩子。
倘若最上和人今天丟下小西沙織不管,清水有沙反而會因此生他的氣。
只是,最上和人難免會因此而感到不自在,明明已經有了女朋友,卻還帶著曾經的妻子回家。
明天還是,向有沙道個歉比較好吧。
他這樣想。
換上睡衣,吹干頭發,最上和人來到客廳。
小西沙織依舊安靜的睡著,他將剛才倒的熱水放在一旁的茶幾上。
這個家已經沒有她的房間了,最上和人也沒有替她擦身子或是般上床的想法。
還是那句話。
那個時候,是因為他以為小西沙織與清水有沙是戀人,所以不合適。
現在,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因此。
不合適。
最上和人正準備離開,本該已經進入夢鄉的小西沙織,緊閉的唇瓣忽然微動,輕聲呢喃著什么。
晶瑩剔透的水珠,違背主人的意愿,包裹著她在夢中產生的情緒,順著臉頰,一路無阻地,自眼角滑落。
究竟是偽善的眼淚,還是她微笑面具下,所隱藏著的真實呢。
“和人,對不起啊~”
他分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