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家里來了客人。
小兩口剛進院,就看見大表姐站在練著拳,動作如行云流水,綿綿不斷,剛柔相含,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英姿颯爽的勁兒!
聽著那時不時響起的破空聲,楚恒忍不住一陣咧嘴。
啥時候又特么學的內家拳啊?!
我看你這娘們是真不想往出嫁了!
就你現在這拳頭,一般人都挺不了幾下啊。
對于大表姐的來意,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嘴饞了,想來這改善下伙食。
楚恒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也不甚在意。
先不說是親戚,就他這大家大業的,也不差那一口飯。
“表姐這功夫又見長了!”他站在一旁觀瞧了幾眼后,由衷的豎起大拇指,不得不說,這婆娘確實是個練武的苗子!
“妹夫回來了。”段鳳春這才注意到他,連忙收起架勢,躍躍欲試的對他邀請道:“來啊,咱倆過兩手?我最近跟一公園老頭學了一套拳,特別厲害!”
“你別抽瘋了行不?上回楚恒差點都讓你打背過氣去!”倪映紅叉著腰攔在她面前,瞪眼道:“你要手癢就去錘石頭,別可著自己家人禍害成不?”
“幼幼幼,瞧給你急的,這么心疼你爺們呢?”大表姐失望的咂咂嘴,旋即笑嘻嘻的上前,拉著小倪的手就往屋里走:“誒,我跟你說,我今天去王府井了,他們那來了一批料子,摸著可滑熘了,顏色也好看,回頭等你歇班了,咱去看看,回頭做幾件背心。”
“那有沒有黑色的?”
倆小姐妹嘰嘰喳喳走進屋。
楚恒對段鳳春的背影撇撇嘴,你一沒人要的老姑娘,做個內衣還管它顏色好不好看干嘛?
給誰看啊!
“頭通鼓,戰飯造,二通鼓,緊戰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
這時,姥爺哼著小曲從外頭走進來,手里還拎著一條二三斤的大鯉魚。
倆狗子見狀,搖著尾巴就湊了過去,仰著頭對那條大鯉魚一個勁的聞。
小白狗甚至還狗膽包天的跳起來想要來一口。
“一邊去!”
姥爺一腳踢開它,笑著走向楚恒把魚遞過去:“正好碰見老趙釣魚回來,今兒他大豐收,給咱分一條。”
“嘖!照我釣那條可差遠了!”
接過那條又肥又大的鯉魚,已經答應媳婦收桿的楚百斤對此表示很不屑,但心里卻有些癢癢的。
他眼饞的將魚拿在手上看了看,又跟姥爺征詢了下意見后,抹身就去了廚房開始拾掇,準備弄個紅燒大鯉魚下酒。
忙了沒一會。
大表姐也跑來了廚房,要跟他一起干。
楚恒萬分欣慰。
段鳳春這人別看煮飯炒菜不咋地,但干起洗菜,摘菜的活來還是蠻麻利的。
不一會的功夫,她就把幾樣等會要炒的素菜收拾妥當,擺在了砧板上。
換做往常,她這個時候就應該回屋等吃飯去了,可今天她卻沒有走,反而扯東扯西的跟楚恒聊了起來。
而且還是那些東家長,西家短的閑話,屬實有些反常。
要知道,這婆娘可不是個愛嚼舌根子的人。
楚恒回頭望向眼神飄忽的大表姐,立馬就猜到這是有事相求了,莞爾的笑了笑后,說道:“得了,表姐,咱都自家人,有什么事您就直說吧,別在這磨磨唧唧的了!這可不是你的性格。”
“嘿,你都看出來了啊。”大表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撓了撓頭,吞吞吐吐的說道:“那什么,我確實有點事想求你幫忙。”
“什么求不求的,有事您說話就成。”楚恒收回目光,轉頭繼續切菜。
“今天湯老爺子來醫院了,說姥姥恢復的挺好,按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估計年前就能出院,到時候回家慢慢靜養就行了。”大表姐摸出特意找杜三換的煙票,買的大前門拆開,給楚恒點了一根,才繼續說道:“姥姥的意思是,等能出院了就回東北,我不想回去,你看能不能幫幫忙,把我工作關系調到這塊來?”
楚恒聽完,立馬就猜到這女人的想法了,笑著回頭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怕回去了家里人催婚啊?可你這辦法也不是個事啊,躲得了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我看你還是抓緊安安心心找個對象得了。”
“說的倒是輕巧,可哪有那么好找啊,而且我也不想因為這個,就勉強自己跟不喜歡的人過日子。”大表姐嘆了口氣,低著頭踢了踢腳下的柴火,苦笑著道:“還是先躲一陣是一陣吧,他們眼不見心不煩,我也能落個清靜,興許什么時候碰見合適的了,問題也就都迎刃而解了。”
“你這種寧缺母濫的想法倒是對的。”
楚恒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又想了想后,答應道:“那成吧,你看你喜歡什么工作,回頭我找人給你問問去。”
“我就知道你會支持我的!還是妹夫你夠意思!”大表姐興奮的錘了楚恒一拳,旋即一臉期待的問道:“那你在公安系統有熟人嘛?我想當公安去!”
“哎幼喂,我說表姐,您輕點成不?”楚恒苦著臉揉揉隱隱作痛的胸口,白了她一眼,說道:“這個我倒是有認識的,回頭我去問問看,你就等我消息吧。”
“啊!謝謝妹夫,謝謝妹夫!”驚喜連連的大表姐一時激動的難以自己,抓著楚恒的手好一陣晃,緩和了好一會才平復心情,然后就樂顛顛的跑去外頭買酒,說要請妹夫好好喝點,聊表心意。
楚恒說什么都沒攔住。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哦。”
楚恒站在廚房門口瞧著段鳳春騎車離開,邊抹身繼續煮飯燒菜去了。
半個小時后。
晚飯就以準備妥當。
攏共四個菜,一條紅燒魚,一道醋熘木須,一道爆炒小油菜,一道炒土豆絲。
桌子中間還擺著兩瓶段鳳春買的二鍋頭。
她本想買點好酒的,奈何兜里票不夠,只能先將就著了。
“來,妹夫,我敬你一杯。”大表姐親自給楚恒倒滿酒后,端起杯跟他碰了一下,豪氣的仰頭一飲而盡。
“慢點喝。”
楚恒笑著也一口干了杯中酒,拿過酒瓶子接著再倒。
“誒,楚恒,你今天去毛子舞會,都干什么了啊?”這時,已經干了半碗飯的小倪突然抬起頭一臉好奇的問道。
楚恒倒酒的手抖了一下,然后就比比劃劃的道:“那干的可就多了,我跟你們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