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楚恒開出的價格,那清遠頓時就動心了。
二百四一兩的金子,這小子二百四十五收,他大可以用二百四十二或者二百四十三的價格從其他人手上收上來,這捎帶手就能賺錢的事情,傻子才不干呢。
那清遠笑瞇瞇的看著送上門的財神爺,吧嗒了口煙問道:“你要多少?”
“我手里有三萬五千塊錢,您能給全換了嗎?”楚恒直接就撂了老底,大家都不是啥干凈人,沒什么好避諱的。
那清遠聞言稍感意外,他本以為楚恒只是換個十兩八兩的,沒成想竟然要這么多!
不過這對他來說卻是個好事,這小子要的越多,他賺的自然也越多,至于說這錢是打哪來的,是不是楚恒的,金條又是給誰換得,這他可管不著,也不想管。
誰還沒個秘密了?
“嚯,你這要的可不少。”那清遠重新審視了下眼前的小友,沉吟了一瞬后,對他說道:“這樣吧,你明天晚上來我家,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就這么定了,事成后請您撮一頓,我還有點事,就先撤了。”楚恒笑著朝老頭抱抱拳,抹身就騎上車走了。
他并沒有回單位,前頭路口拐了個彎就去了附近的一家信托商店。
逛信托商店,現在已經成了他的一種生活習慣,有事沒事都會過去看一眼,然后撒點幣買些真真假假的東西回去,期待著再撿個天青釉之類的寶貝。
這想法跟那些玩游戲沉迷于十連抽的氪金佬是一樣一樣的,區別就在于,一個玩的是企鵝游戲,一個玩的是網易…
騎了二十多分鐘車,他就到了地方。
剛準備進門,就見到有人從商店里往出搬東西,是一張紫檀的小方桌,買它的是一名中年男人,面容滄桑,一身灰撲撲的補丁衣裳,粗糙的手上長滿了老繭。
楚恒翻了翻眼皮,痛心疾首的捂著心臟從男人身邊走過,全當沒看見。
這場景他碰見過好幾次了,一些老木匠經常會來信托商店買些結實的老家具,然后就回家給拆個稀巴爛,改成各種工具。
而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幫老師傅們暴殄天物,站在一邊徒呼奈何。
老家具實在太多了,他是沒本事都給收完的。
因為那中年男人的拿走的那張方桌的勾引,楚恒進屋后就去了賣老家具的柜臺。
好東西還是那么的多,可惜他沒辦法都給拉走,轉了一大圈后,他就只買了個明代的紅木坐墩。
旋即他又去了賣鍋碗瓢盆的地方,挑挑選選了半晌,找到了一對民國的青花纏枝小碗跟一只清末的民窯粉彩人物筆筒,可謂是收獲頗豐。
眼見時間已經到了三點鐘,楚恒便喜滋滋的帶著東西離開了信托商店。
回糧店的半道上,他去了趟百貨公司,買了一套花團錦簇的被面給胡正文當新婚賀禮,并約了郭開晚上一塊去新郎官家幫忙。
從百貨公司出來后,他又跑去了派出所,把何子文也給一塊叫上了。
這一番折騰下來,楚恒回到單位的時候都已經是四點多了,一下午都沒找到棋友的連主任見到他就是一陣披頭蓋臉的臭罵,說他無組織無紀律什么的,還要讓他寫檢查當眾宣讀。
楚恒翻著白眼丟過去半包煙:“您歇會成不?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話,您說著我不累,我聽著都累。”
老頭這才閉上嘴,心滿意足接過煙點上,末了擼起袖子叫囂道:“兔崽子沒大沒小,來來來,我殺你兩盤長長記性!”
“誰殺誰啊!”
小伙自是不服,仰頭干了杯里茶水,起身就跟老漢推上了車。
幾盤棋下完,很快就到了下班時間,多贏了一盤的連老頭趾高氣昂拍拍小伙肩膀,跨上包哼著小曲悠悠然的離開了辦公室。
“怎么就輸了呢?”楚恒撓著頭看著棋盤上的殘局,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過了沒一會,小倪姑娘帶著錢票來找他交接,一見自家漢子神態,立馬就猜到這是輸了,抿嘴笑著揶揄道:“你不天天跟我說你多厲害嗎,怎么最近總是輸?”
“唉,老頭太狡猾。”楚恒神情黯然嘆了口氣,順手在姑娘后臀上拍了一把,便重振心情忙起了工作。
簽完字后,倪映紅扭身就要走,她急著回家匯報喜訊呢。
楚恒卻一把拉住她,指指自己臉頰,笑嘻嘻的道:“奔兒一個再走唄。”
小倪姑娘都不知道跟他開過多少了,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牽手都臉紅心跳的小萌新,甜甜的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彎下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行了吧?”
唉,時間就是一口大染缸啊,黑了…嗯。
倪映紅離開沒一會,楚恒也處理完了賬冊,跨上包晃晃悠悠的去了前屋。
今天是孫大姨跟郭俠值班。
他從后屋出來時,孫大姨正跟幾個老姐們在一塊聊閑篇,郭俠則與他那個新處小女友在角落里說著悄悄話。
楚恒在等郭開跟何子石過來匯合,想著閑著也是閑著,便湊過去加入了大姨們的小型茶話會,以他現在的道行,已經有資格參與這種場面了。
都是店里大姨們調教的好。
聊了十多分鐘,那倆貨就過來了,郭開的帶了一個鐵皮暖壺,何子石則是一只底部有大紅喜字的黃色搪瓷臉盆,與楚恒的被面一樣,都算是重禮了。
三人碰頭后閑聊了幾句,便騎著車趕往胡家。
到地一看,人還真不少,親戚朋友,街坊鄰居,烏泱泱塞了滿滿一屋子,都是來幫忙的。
胡母跟這仨貨是一點客氣都沒,接過他們帶來的東西放一邊,就滿面紅光的開始給他們指派起任務來了。
“恒子你騎車去趟三拐子胡同十八號,那是正文他老舅家,把豬肉跟雞蛋拿回來。”
“何子石你跟前院二柱一塊坐板車去拉家具,記著弄點稻草,別給磕壞了。”
“郭開個小,你上房頂把雪沫子跟爛樹葉什么的給掃下來。”
因為婚事訂的太急,很多東西都是現張羅,把一幫人忙的團團轉。
直到晚上七點多,楚恒他們仨才在胡家吃上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