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一夜。
天蒙蒙亮,陳理便醒了。
臥室里,彌漫著昨日歡愉的氣味,兩側美人兒還在海棠春睡,陳理繼續躺了一會,便搬開身上的胳膊大腿,從溫柔鄉中毅然起身。
他穿上法袍。
似乎感覺著身邊少了個人,酣睡的淑娘嘟囔著翻了身纏住周紅,春光外露,白玉生香。
陳理不由笑了一聲,嘴角不屑的一撇,上前輕輕幫她兩掖上薄被。
他對現在的生活還算滿意,修為順遂,大道在望,家中又有嬌妻美妾再側,而且身靠門派,只要沒有任務,大多時候,日子都過得清閑無比。。
相比練氣期時,好了無數倍。
他走出臥室,帶上門,來到制符室,準備制符。
他取出十四張符皮,一字排開。
只要人在家中,除非閉關,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畫符。
自筑基后,他少有橫財,全靠畫符營生。
所幸相比剛筑基時,他靈力增長了五成有余,如今他已能一口氣畫上十四張金光護身符。
他凝神靜氣了一會。
感覺著心中徹底平靜,波瀾不起,他提起筆,蘸了點血墨,開始畫符。
他落筆極快,筆走龍蛇。
一張!
兩張!
十四張!
張張成功,無一張失敗。
當然,對于金光護身符早已宗師級的陳理而言,失敗都是件無比罕見的事情。
等血墨漸干,他把金光護身符一一收好,疊成一疊,放入儲物袋中。
“又是三顆中品靈石。”
金光護身符寄售價每張22顆下品靈石,十四張就是308顆下品靈石,一年扣掉符皮血墨的花費,純收入約有十顆上品靈石上下。
而他一家每年的消耗,也就大約六顆。
可以余下四顆。
不過,這是陳理不用藥浴輔助修煉仙肌玉骨功為前提。
若是藥浴,這點錢根本打不住。
他前段時間,已經去丹藥鋪打聽過了。
藥方上共計十幾種靈藥,每一份價格十二顆中品靈石,哪怕一個月十次藥浴,一年十四顆上品靈石都打不住,加起來,一年就是二十顆。
想來這里,曾經的斷臂處,似乎又隱隱作痛。
“要不先用藥浴試一段時間,看看效果再說!以我目前的儲蓄應該還能撐個一兩年。”陳理心中暗道:“至于買大容量儲物袋和法器,只能先拖一拖了,倒是不急!”
他心中有了決定。
陳理練完劍,趕往門內的丹藥鋪。
丹藥鋪不僅賣丹藥,還兼收購和外賣草藥。
他也沒保密的需要,直接把謄寫好的藥方交給掌柜,讓其照方配上十份。
掌柜明顯經驗豐富,仔細看了一會藥方,出聲詢問:“陳前輩,這是二階藥浴之方,煎制過程繁瑣復雜,蒸煮各有順序,對火候要求極高,若是煎廢了,藥效大減不說,還會生出毒素,不知前輩對此可有經驗?”
“倒是沒什么經驗,掌柜有什么指點?”陳理放低姿態請教道。
“陳前輩客氣了,指點不敢當,我們丹藥鋪每年都會培養一些凡人藥童,辨藥、種植、煎藥樣樣精通,每個都是有身契的,買一個可省下前輩不少事。”掌柜笑道。
陳理沒想到丹藥店,還有這種營生,心說這倒是省事了,左右不過靈石之事,問道:“不知買上一個藥童價格幾何?”
“稟前輩,按照品貌經驗,價格各有不同,但最高也不超過一顆中品靈石,我這就讓人藥童全部喚來,容前輩細細挑選。”掌柜叫過一個侍者,讓其帶人過來。
侍者恭謹的應了一聲,很快就帶來十幾人,男女皆有。
大的十五六歲,小的只有十二三歲,每個相貌都是中上之選。
真是萬惡的封建社會。
陳理打量了一番,最后選了個面相文靜乖巧,手有老繭的少女。
接著,雙方議定價格買下身契。
然后又抓了十份藥材,足足一大包。
陳理領著少女走出丹藥鋪。
少女叫白薇,年紀十四歲,問話時,手一直抓著衣襟一臉拘謹不安,陳理問一句,她便答上一句,據她所言,她還在五歲時就被家中父母賣掉了,成為了藥童,家中之事早就沒什么記憶了。
問其怎么處理藥材,倒是有了些精神,滔滔不絕,說的頭頭是道。
“藥材根據藥性不同,煎制手法順序也各有不同,有的必須用砂鍋煎制,不能用鐵鍋,有的只能用文火熬制,武火則會破壞藥性…”
“好好好,白薇是吧,等會帶你去雜物店,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器具,就買下!”
“是,老爺。”白薇連忙恭敬道。
陳理領著白薇,在對方指點下,買來大量煎熬器具,想著既然買了一個丫鬟,干脆就多買幾個,如此周紅和張淑娘也能輕省一些。
便又走入一棟專門經營買賣凡人仆役的建筑,以每人十顆下品靈石的價格,買下兩個年輕的粗使丫鬟。
事實證明,這三個丫鬟還真是買對了。
炮制藥材費心費力,期間還要各種文火武火反復蒸煮,白薇指揮著兩個粗使丫鬟,忙上忙下,加上周紅和淑娘在旁幫襯,也一直忙活到入夜,一大桶藥浴才算是完成。
“嘶,好燙!”張淑娘試了試浴桶內的水溫,對白薇道:“真要泡進去,不能等涼一會嗎?”
“二夫人,這樣藥效才能發揮最佳,涼了藥效就大減了。”白薇忙道。
“好了好了,你們都出去吧。”陳理道。
等一群鶯鶯燕燕走后,陳理脫掉袍服,泡入裝滿藥材的浴桶內。
他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滾燙的藥力通過皮膚源源不斷滲入體內,很快皮膚就被燒的渾身通紅,陳理不敢遲疑,立刻運轉仙肌玉骨功。
下一刻,更為洶涌的熱流涌入體內,一時間身體宛若火焰灼燒,渾身下上無一不痛。
“好強的藥力!”
陳理咬牙苦苦支撐著。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后,這股熱意才漸漸褪去。
渾濁的藥液,已變得略顯清澈,所有藥力都被吸收殆盡,不復原先的刺鼻之味,他繼續運轉著仙肌玉骨功,直至耗盡全身靈力,這才睜開眼睛。
“十二顆中品靈石,就這么沒了!”
陳理嘆了口氣,心中暗暗肉痛,感應了下全身骨骼:“倒是有些效果,這一日的修煉,比的上尋常半月之功!”
就是花費實在大了一點,好在暫時還能勉力支撐。
他從浴桶出來,使了個清潔術,去掉身上殘留的藥液,他舉起手臂嗅了嗅,身上依然殘留著些許藥味,估計幾天都祛除不干凈。
他伸手一探,靈力一卷,遠處的衣袍飛入手中,他穿上法袍,走出門:
“老爺!”兩丫鬟恭敬道。
“去收拾吧。”
“是,老爺!”
遁地術作為一門二階術法,比以往的一階術法要難得多。
其中,咒法六個,印決五個。
靈力調用更加復雜。
任何一步出錯,就全功盡棄。
其中有一個咒法和兩個印決,還是陳理從未接觸過的,好在宗門內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同道。
不像外面的練氣散,一般門內的筑基修士,都會學上幾手術法,陳理厚著臉皮,請教了好幾位道友,才算有了些許頭緒。
不過就算如此,陳理前后依然花了一個多月,這才有了突破性進展。
靜室里。
他口中無聲念咒。
手中印決打成一片殘影。
下一刻。
他身上蒙上了一層微弱的黃光。
地面宛若水面般波瀾。
“終于成了!”陳理心中驚喜。
“遁!”
“咦?怎么遁不進去?”陳理跺了跺腳,地面依然無比凝實:“術法沒成功?”
直到他注意到地面都是巖石,這才反應過來。
他離開靜室,一路快步走到院子。
他念頭一動,身體這才猛的一沉,迅速沒入土中。
“這是在地下嗎?”
漆黑,憋悶,無法呼吸。
身邊泥土仿佛化為液體一般緊緊包裹著身體,感覺不到絲毫泥土的質感,他只能用靈識模糊的感知四周。
“離地面大約一兩米…”
陳理感覺離地不遠,心中不由稍安。
隨即,他開始嘗試著在地下潛行。
潛行速度并不快,和常人慢跑相差仿佛。
但無法目視,只憑感知。
陳理依然好幾次都差點撞到山石。
洞府院子的地下,到處都是交錯樹根和巨巖,對遁地造成極大的阻礙,他只能一一繞過,直到十幾分鐘后,感覺著術法即將失效。
他才連忙從土中鉆出,渾身纖塵不染,沒有絲毫泥土在身。
數天后。
荒野!
一道人影在空中迅疾飛行,忽然他俯沖而下。
“遁地術!”
就在身影墜地的剎那,瞬間遁入土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人影正是陳理。
他潛行了數百米后,鉆出土中,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泥土。
“飛天遁地,不過如此,好好好!”
“可惜,只能選擇泥地,有些局限了…”
像石山,以及森林這種樹根遍布之處,就很難用遁地術,而且就算是在泥地里,地下也多是巖石,無法遁的太深。
陳理略感失望,也不知術法等級刷上去后,能否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