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蒙蒙亮。
陳理就已挪開纏在身上的嬌軀,悄然起身走出門。
他家所在房子,就在山腳棚戶區外圍,再過去不久就是荒野地帶了,那里分布著草原、濕地、湖泊、沼澤,一派原始蠻荒的自然風貌。
此時正是春天,春風輕柔,萬物復蘇。
野外蛙鳴喧囂,蟲聲唧唧,競相爭鳴,宛若一場來自大自然的交響樂!
“噗嗤!”
陳理一腳踩扁一條心懷不軌的白蛇,一路走到一處平地。
一個‘呵斥術’過后。
周圍一大片區域瞬間變得一片死寂,空中無數的飛蟲,頓如雨點般紛紛墜地,一時間不知多少生命,在這一擊下死于非命。
陳理活動了身體,就開始練習元磁滑遁術。
念咒,結印,調運靈力,一氣呵成。
失敗!
失敗!
到第三次時,才終于成功。
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電磁爆閃,他身體一輕忽的漂浮而起,他念頭一動,身體便拔地而起,如一支利箭般刺向遠處的黑幕。
幾秒后,他速度就已提到極限,他細細體會和御風術的不同。
“飛行更加平穩、順滑,動靜更小!”
“速度比御風術慢了一些,但啟動速度更快,操縱更加靈敏。”
當然速度等等級刷上來后,就可以彌補。
唯一無法彌補的缺點就是靈力消耗,畢竟是一階九級術法,施法時的靈力消耗幾乎是御風術的三倍。
陳理在空中風馳電掣,繞了一大圈返回,飛落下來。
解除術法。
他打開游戲面板,查看了下。
“元磁滑遁術入門:”
雖然從昨天到現在,總共才練了兩次,熟練度就已經達到‘入門:’
陳理沒感覺意外。
精通之前等級還是很好刷的,他畢竟術法基礎雄厚,一通百通,初學的術法往往練習個十余次,就能進入熟練級別。
直到精通后,熟練度才很少出現跳躍。
練習術法后又練劍。
時間很快流逝。
等天色大亮,荒野逐漸出現人影,陳理才把劍一收,給自己使了個清潔術,去除滿身的汗水,然后穿上法袍,打道回府。
“還是有些不方便!”陳理有些懷念鸞落城的地下室:“算了,還是再挖一個吧,也不費多少事,不然心里總是不踏實。”
此時天色還早,
路上時而能遇到從俗世挑著沉重貨物趕往棚戶區的攤販、貨郎。
隔壁年輕寡婦教訓兒子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
‘再不聽話,就讓那些貨郎把你拐走。’
山腳棚戶區人口密集,魚龍混雜,各種三教九流混跡其中,比鸞落城要亂的多,爭斗、死人、拐賣幾乎是家常便飯,一般也很少有人管,大都不了了之。
當然,這也要看人。
像陳理這種一身高級法袍的,幾乎可橫行無忌,一路走來,路人紛紛避開,無人敢惹。
路過張彥家時,陳理想起昨晚周紅談及張彥被挨打的事,腳步不由頓了下。
感覺還是去探望下好。
他走上前敲門。
“砰砰砰!”
“誰啊?”里面傳來張淑娘清脆的聲音。
“淑娘,是我,你爹在家嗎?”
等了好一會。
“吱呀”一聲,大門開了條門縫,一張俏麗的小臉露了出來,她漲紅著臉,目光躲閃著不敢看他:“大叔,我爹正好不在,他一大早就出門了。”
“這么早就出門了?我進去等他吧。”陳理故作不知。
“不行的,大叔!”張淑娘瞪大眼睛,慌忙道:“我我我…還要睡覺呢!”
“好吧,你一個姑娘家家的,確實有些不方便。”
張淑娘頓時松了口氣:“是啊,大叔,那我關門了!”
“關吧,關吧!”
門輕輕關上。
逗了會小姑娘,陳理頓感神清氣爽,心情愉悅,連沒見到張彥的遺憾都消解了幾分。
唉,也不知被打的多嚴重?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戰爭氣氛也一日比一日凝重。
大半月后。
就在陳理的地下室完工后沒幾日。
這一天,陳理正在制符室試制金光符時,外面忽然喧鬧起來。
“快看,這是什么?”
“天哪!真要打仗了。”
陳理心中咯噔了下,放下筆迅速的走出院門。
周紅沒在家,正好去了集市買菜了。
街上擠滿了人,無數的散修,仰頭看著飛舟,神色恐懼中又夾雜著莫名的興奮。
陳理順著人群目光抬頭看去,只見三艘龐大的飛舟,從鸞落山山頂終日彌漫的迷霧中緩緩的飛出,邊上大量如小點的修士,往來穿梭,浩浩蕩蕩,宛若滔天巨浪。
他臉色凝重,盡管這些飛舟不是目標不是這邊,但那種可怕壓迫感還是撲面而來。
“不愧是曾經的金丹門派,底蘊實在是深厚。”
飛舟緩緩越過山腳的棚戶區,在地面留下一大片陰影,不少人興奮的追逐著飛舟,跟著跑了許久,才停了下來,飛舟一路遠去越飛越遠,慢慢化為一個個小點。
街上的人群開始散去。
“嗚嗚嗚!”
一陣壓抑的哭聲傳來。
一個披頭散發的老頭醉意熏熏的坐在樹下,老淚縱橫,嗚咽出聲,周圍圍滿了人,陳理走上前一看,發現這人赫然是那個專司租房事宜的嘴臭管事。
“劉管事,你老糊涂了,長生宗才剛出征,你不鼓舞士氣也罷了,你哭什么呀,多晦氣啊,快起來。”一修士笑道,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這仗從來只有越打越弱的道理,沒有越打越強的,此次一去,就算勝了,也不知能有多少人生還,長生域周邊還有群狼環立,虎視眈眈,這長生宗要完了啊,嗚嗚嗚…對不起仙去的老祖宗啊!”老頭捶胸頓足。
陳理心中默然。
這道理長生宗不知道嗎?
肯定知道!
長生宗一共只剩下三個筑基了,哪怕再死上一個都是傷筋動骨,動搖統治根基的事。
但形勢所逼,不得不打。
一個長生宗筑基在家門口被人當街刺殺,這是赤裸裸的宣戰。
內部的群起激憤,外部的統治壓力,長生宗若還繼續忍耐下來的話,恐怕自己就先四分五裂了。
三日后。
鸞落城一月一度的拍賣會上。
“一階九級法術金光護身術,此為練氣期最強護身法術,眾所周知,法術一般要比符箓版的,威力強出一級,金光護身術便是如此,就算筑基一層御使二階下品法器全力攻擊,也要兩擊才能攻破…”拍賣行的主持人賣力鼓吹著,神情激動。
但下面的大多數買家卻提不起精神。
一來,這術法等級太高,能達到練氣九層的人寥寥無幾。
二來,大多數散修根本沒學習術法的習慣,雖然威力大,但難學、難用,戰斗時遠沒有符箓和法器便利快捷。
“起拍價三顆中品靈石,每次加價一個中品靈石。”拍賣主持直接開拍。
“四顆!”
“五顆!”
陳理只舉了次手。
接下來,便再沒人加價。
“五顆,還有更高的沒有,一次,兩次,三次!成交。”
相比于上次金光護身符制法筆記,那高達十六顆中品靈石的價格,這術法版簡直是白菜價。
拍賣結束后,陳理付完錢取來拍品,放入儲物袋,正準備離開。
“陳道友!?”
陳理轉過身,是虞凡真。
這姑娘也不知眼睛怎么長的,每次易容,都瞞不過她。
也是奇了怪了,他走路的姿勢都刻意的調整了,身上也無一件能夠暴露身份的東西,按理說應該沒人能認出他才對。
“虞道友,這么巧。”陳理用袖口遮面,手掩飾的一抹,恢復真容,本想問問是怎么認出來的,但見她一臉愁容,話到嘴邊便又咽了下去。
也無怪乎她憂慮。
這一次鸞落城五個長生宗附庸家族的筑基,有一個是一個,都趕赴了戰場,虞家老祖虞成年事已高,又快到大限之數,這一去恐怕是兇多吉少。
“果然是你!”虞凡真擠出一絲笑容道:“我就覺得這背影眼熟。”
“你也過來參加拍賣?”
“是啊!”
兩人說了幾句沒營養的話后,便再沒什么話題。
分別前,陳理告知了他現在的住址。
“我受虞前輩恩惠頗多,若是有事的話,盡可過來找我。”
“嗯!”虞凡真眼睛微紅,一臉感激的點了點頭。
數日后,荒野。
“牽引術終于練到頂了!”陳理呼出一口氣。
這是繼靈力彈指、呵斥術、閃光術、掌心雷之后的第五門練到頂級的術法。
以陳理為中心,無形的力場彌漫,覆蓋方圓三十余米的半徑。
“嘰嘰!”
忽然間,一只飛鳥低空掠過。
陳理念頭微動,飛鳥瞬間凝固在半空,一動不動。
他輕輕一笑,放開飛鳥。
飛鳥嚇得哀鳴一聲,驚恐的連忙振翅高飛。
陳理又看向周圍的樹木,下一刻,幾顆足有碗口大小的大樹就紛紛連根拔起,漂浮到空中,他猛然拔出劍,劍光如驚鴻一逝。
“轟”的一聲。
這一劍宛若天地分開,空中漂浮的大樹被一分為二,與此同時,大地也被無形的勁力撕裂出一道長達三十余米深一米的巨大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