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九戴上帽子后,也像是那個患者那樣,獲得了大量的知識,還有野心,她開始發號施令,各個樓層的護士們都立刻造反,我見勢不妙,
想把帽子搶回來,但是被她用尾巴揍了。”
高凡指著自己的臉說。
可他的臉上沒有傷痕。
因為這不是在匣子里,他用的另外一具身軀。
地點是在普羅旺斯。
時間是七月,一個群星燦爛的夜晚。
人物則是看門人的大祭祀,安娜·阿瑪斯,以及看門人的慈父與神,高凡。
高凡躺在薰衣草的花海里。
七月是普羅旺斯最美好的日子,
特別是這里被核平重建之后,
劍之門左近,
成了一片純天然的美麗花海,不再有人類城市的痕跡,沒有喧囂,沒有光污染,躺在這里,能看到天空里的星星在狂舞。
這一切,都會讓高凡想起他剛成為藝術家時,在這里過的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
“然后你是怎么搶回帽子的?”安娜抱著膝蓋坐在一邊問他。
“青九也‘死機’了,她堅持得更久一點,大概五分鐘吧,不過只五分鐘也很驚險,青九命令那些護士把我綁上電擊床,我死死擋住門,不讓他們進來,青九呢,拿大尾巴瘋狂抽我嘿嘿”高凡樂呵呵的語氣,
讓人覺得他好像有受虐狂。
“疼么?”安娜問。
“大家都關心我為啥這么瘋,
只有你關心我疼不疼啊。”高凡感慨。
“那你做這個實驗是為了什么?”安娜問,
“這很危險,如果你不再是樓長,你就失去了一切。”
“是啊,失去帽子的時候,我的所有技巧都沒了,不再聰明,沒有知識,腦子里渾渾噩噩的,非常可怕。”高凡感慨,“所以我才要做這個實驗。”
“實驗的結果是什么?”安娜問。
“除了我,別人戴不上這頂帽子,戴上了也會‘死機’。”
高凡解釋:
“這就像是高原反應,徒步進藏一般是沒問題的,因為海拔在一點點升高,可如果坐飛機進入海拔數千米的高原地區,往往會產生高原反應。
海拔就是知識,我是從1f一直戴到差不多500f的,其他人卻要在一剎那承受這些知識和技巧的沖刷,也許等樓層再高,到幾千樓,
惡魔也堅持不住。
當然,我沒找麋貓試這個,祂是惡魔,戴上了就不會還我了,但這里還有個問題,那就是人類文明土壤里長出來的舊日王冠,外族神戴得上么?
如果人類戴不上,外族神也戴不上,那這頂帽子就穩穩是我的么?”
安娜抱著膝蓋靜靜聽著。
“不一定啊”高凡說,“我把一切都交給了這頂帽子,除了帽子,我一無所有,所以想了想,無論高正道和麋貓向我隱瞞了什么,都一定和這頂帽子有關。”
“是什么呢?”安娜問。
“猜不到呢高正道是最懂我的人,如果是他布置的陷阱,肯定是我的思維死角,是什么呢?”高凡仔細想,用力想,想得太傷神,就忽得咳嗽起來。
安娜替他撫摸胸背,但看著高凡咳出血來,面色也越發蒼白,便說:“高,你還是回去吧。”
“咳咳咳…我沒事,回去就好了,aa,辛苦伱了,你本來不該做這些麻煩事的,你的戰場是在畫室,而在看門人這里,你什么都得不到,要付出的卻太多了。”高凡止住咳嗽,對安娜頗為愧疚的說,但除了安娜,他能相信誰?谷椘 “還好,就是我能做的不多。”安娜很認真的回答,“接下我應該怎么做?”
“歐洲雖然不聽話,卻還是關鍵,東瀛雖然很聽話,但始終是個補充,你記得這一點就好,還有,‘末日堡壘’計劃是必須的。”高凡說,“得做好我們在一無所有情況下,仍然能夠絕地反擊的準備。”
“堡壘已經準備好了,但是…怎么反擊?”安娜問。
“我的辦法多著呢。”高凡笑了,“現在我收集了差不多5/100的人類文明信息,能做到一些好玩的事了”
說著,高凡一伸手,像是變魔術那樣,從普羅旺斯的微風中把他的樓長帽拿了出來。
這頂帽子拿在高凡手上時,安娜恍惚中有種錯覺,仿佛這頂帽子是一個極致燦爛的王冠,讓安娜心中涌起無盡的崇拜之情。
高凡輕聲說:“aa,我把這個秘密和力量分享給你,我擁有的知識,都曾與你共享,你理應能夠戴上這頂人類文明的皇冠。”
然后,高凡為安娜戴上了這頂帽子。
時間過去了一會兒,又仿佛很久。
安娜仰望著天空,天空中繁星已去,濃重淡彩的黑被輕簿剔透的淺藍所替代,一輪冉冉旭日在天際升起。
幾個負責保護大祭祀普羅旺斯行程的銀騎士,來到安娜身后,想要跟安娜說時間不早了,是不是該回柏林了,但就在這時,他們一仰頭,瞧見了天空中浮游的那只云鯨。
那只鯨是很明顯的,只不過此刻旭日東升,陽光初履大地,也為天空中的這只云鯨,鍍上了一層金邊,由此也就顯得越發明顯。
沒錯,那是一只鯨。
游蕩在天空中的云鯨。
形體、線條都異常明顯,遙遙看去,大概有幾十上百米,也許近觀會更大。
它正在吐云吐氣,從頭頂噴出一道巨大的云霧之柱。
銀騎士們仰望天空,心中充滿震驚。
這是大祭祀顯現的神跡么?!
“大祭祀,這是…?”有一個銀騎士驚訝的問。
安娜并未回答,她正在回味高凡臨走前說過的話。
‘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已經被破壞了,擁有權限的人和惡魔能夠做出很多離譜的事,這是末日的征兆,也是一切災難的根源,還應該是一切災難的解決辦法…’
安娜在普羅旺斯畫了一頭云鯨的消息。
在看門人內部傳頌。
諸琉璃、kain等掌鑰人紛紛到普羅旺斯去參觀這個奇跡,看到后都目瞪口呆,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安娜是如何做到的。
雖然大家都享有慈父賜予的榮光,但這個云鯨,這著活在天空中的異物,這個正在昭示自身存在的奇跡,則是他們窮盡想像,也無法理解,那是如何做到的。
這是大祭祀在展示她得到的寵愛與權威么?
無論如何,諸琉璃是被震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