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凡穿越匣子內外世界,回到畫室時。
天已經亮了。
晨曦從窗口照進來,照在他面前的這幅《辛伯愚肖像》上,讓畫中的人物好像活起來一樣,在沖著高凡微笑。
“嘿斐迪南伯爵。”高凡輕聲跟他打招呼。
“高!”
這時高凡聽到安娜的聲音,一轉身就瞧見了明顯是睡在客廳沙發上的安娜,還有跟安娜一起的上帝。
喵上帝搶先一步撲過來沖進高凡懷里,并且還奇怪的嗅來嗅去,大概在聞奇怪消失的高凡,在外面有沒有貓吧。
“高,你又消失了,消失了好幾個小時。”安娜說。
“沒錯,我像是上次那樣,去到那個世界了…”說到這,高凡忽得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但沒有傷口,剛才在精神病院被本杰明咬出來的傷口,并沒有出現在他身上。
這就古怪了,如果是身體在兩個世界中穿來穿去的話,怎么會受的傷不會跟過來呢?
另外,在那邊的電擊治療床上,把本杰明電焦了,高凡就回到了現實世界,難道說,在那邊電死一個人,就會打開回歸的通路?
不對,不應該是電死,應該是隨便弄死一個就行,甚至包括高凡自己,因為第一次高凡回來的時候,是他跳樓暈倒的時候。
按照這個邏輯去推測的話,高凡當時是摔死了才對。
匣中世界的進入、出來機制,似乎都已漸漸明顯了。。
但那個世界如此古怪,竟然就是由一座精神病院構成,如果不是安娜兩次都確認過,高凡的確身體消失,高凡真會覺得自己可能得了什么精神上的大病,才會夢到這么離譜的世界觀。
“你又進到匣子里了?”安娜訝然。
“是的呀。”高凡喃喃的說。
“怎么進去的?”安娜再問。
“只要我畫一個死人就行。”高凡說,“我就會獲得一張‘門票’。”
“所以之前會畫那些亡者之像么?”安娜明白了,“所以…那邊是天堂么?”
“哎?你怎么會有這樣離譜的想法?”高凡反對,“我像是天使么?如果真有那個世界,稱其為地獄更合適吧?”
現在,高凡還想再試試。
“可我周邊已經沒有要死的人了…”高凡琢磨。
去哪找點亡靈來畫呢?
沒了STK的支援,高凡想拿到一些死者的資料并不容易。
但是,這卻也難不住他。
于是,接下來高凡做的一件事,或者說創作的一個主題,讓異管局的人找上門來,事情發生在昨天,當時高凡去街上寫生,安娜因為不放心陪著,兩人早上去,下午后,而畫的完成是在一天后。
等著呂國楹接到電話匆匆趕來畫室時,異管局的幾個工作人員,已經把高凡和安娜堵在畫室里做詢問了。
呂國楹到達時,詢問才剛剛開始,瞧見呂國楹,異管局那幾位就紛紛打招呼,因為呂調陽的關系,呂國楹是異管局掛了號的人物,當然,高凡也是。
如果說在異管局的名單里,呂國楹是普通關注,那么前STK調查員高凡就是重點盯視,所以才會在事件剛剛發生后幾個小時,就把高凡堵在家里。
“呂校長,沒什么大事,就是一個罪犯出了意外,我們過來詢問一下高凡先生,是否與此有關。”那個異管局工作人員說。
“罪犯出事,能跟高凡有什么關系?他又不是獄管。”呂國楹冷哼。
“因為高凡先生事前為這名罪犯畫了一張畫像。”那位工作人員說,并指著畫室中擺著的一幅作品,頗有點人臟俱獲的意味。
畫像?
呂國楹瞧向畫室中央,那邊的確有一幅油彩未干的油畫,畫的是一個面目頗為兇惡的男性。
“為罪犯畫像…你們去哪寫生了?”呂國楹詫異得望向高凡和安娜。
“法庭。”安娜說,“我們去聽庭審了。”
“你們還真會挑地方…”呂國楹想了想,覺得這事也沒啥吧,除非是出了什么意外后果,“那個罪犯死了?”
“倒是沒死,就是突發急病,失去意識,癥狀很像是…”工作人員瞧了一眼高凡,才低聲說:“被獻祭。”
所有惡魔祭祀的統一訴求,都是人類靈魂,所以在這幾年戰爭的動蕩時期,也常遇見那些被惡魔攫取了靈魂的無辜人類,異管局就是處置這種事的,經驗判斷極其豐富,這樣才會找到高凡做調查。
“所以你們就認為這事與高凡有關,而高凡與惡魔有關?”呂國楹冷笑,“荒唐!高凡是人類的英雄!STK沒向你們通報過他的事跡么!”
“是,是通報過。”那工作人員被呂國楹指著鼻子一通噴,頓時有些訕訕之情,畢竟,高凡的調查員經歷,只是東瀛、巴黎兩樁,只是STK透露給他們的,就已經非常了不起。
“但調查員更有可能墜落成為惡魔祭祀…”那工作人員底氣頗有點不足,而這番詢問也就匆匆結束。
這番虎頭蛇尾,可能異管局的意圖也只是敲山鎮虎吧,是為了告訴高凡,他在被關注中。
“莫名其妙!”
瞧著異管局幾位離開,呂國楹手杖頓地,憤憤不平的說。
呂國楹是為高凡不平,雖然閑聊時從未提過,但呂國楹對高凡近些年的經歷,也是知道一點的。
知道STK內部對于高凡這些經歷的評價,在東瀛是‘拯救東瀛’,在巴黎是‘拯救人類世界’,立下這種功勞,不說發個獎章吧,也不必上門來查水表吧。
呂雉至今生死不明,這一次失蹤的時間尤其長,呂國楹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中也很擔心,這擔心映射到高凡身上,就更加不允許別人對其進行污蔑。
“你們好好待著,如果他們再敢來煩你們,我就去找他們領導!”呂國楹最后對高凡和安娜說。
兩人乖乖點頭。
等著呂國楹走遠,高凡才松一口氣,而安娜不會說謊,為應付異管局的詢問,已被被憋的臉色發紅,現在總算解脫,她不禁松了口氣,再又小聲說對高凡說:“高,你真把他畫死了。”
“不是畫死了,是獻祭了。”高凡說。
兩人同時望向擺在畫室中的那幅畫,兩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