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劉秀聯軍在長安城下擺下的偌大營盤相比。
發出爆炸的中軍之帳顯得很小。
但在那叢小小的煙火之后,中軍帳位置猛得漲開一圈更為龐大的火焰。
那叢火焰不斷向上爆炸與升騰。
最終變成了高足數十米怪誕神異之云。
映得正午烈日都沒了顏色。
數千個明亮的圓點像是供衛君主一般圍繞著這團不斷變化形態的巨大火焰。
這個發光球體,是有生命的,祂穩定下來之后呈現暗橙色的表面,和不斷向外噴發的火柱型能量,都仿佛是憤怒的祂,正在準備對世人施加懲罰。
人類,只要望見這個巨大的火球,就會從心中生出無與倫比的恐懼,仿佛是喚醒了生命中的原始本能,喚醒了人類第一次面對火焰時那種驚恐與崩潰。
面對這種神靈之怒,首先崩潰的是劉秀的軍隊,整個營盤像是被神秘沖散的蟻穴那樣爆炸了,大量人類士兵開始四散奔逃,唯有中軍帳附近的軍隊,巍然不動,那該是劉秀的本部,或者劉秀的本部已經見識過他的真面目了。
畢竟,經過高凡的鑒定,劉秀是一位神之子。
高凡是在一次游歷中遇見劉秀的,劉秀身上有與呂雉相同的氣息,在‘扭曲’視野中,那種龐大的神秘,仿佛是偉大存在親臨人間。
這時,高凡的系統界面有了變化。
他認為已經‘冬眠’,或者說至少是給自己放假的系統,現在發布了一個任務。
‘調查活焰在公元1世紀的收獲。’
‘任務獎勵:1、60點SAN值;2、兩枚焰之咒;’
任務獎勵倒很常規。
但系統終于活了呀。
經過系統認證,那位偉大存在,是活焰,劉秀則是活焰之子。
現在,高凡要為他繪像了。
為神繪像這事,高凡還挺熟的。
雖然之前他所繪制的,就是一個上位種族。
而活焰則是舊日。
還好是為神之子劉秀繪像,而不是為活焰繪像。
就在高凡從波士頓靈感城中拿出畫板和畫筆,豎在兩千年瀕臨戰亂的長安城頭,開始為化為神火形態的劉秀繪像時。
盤旋在長安城上空的那團憤怒火球,借由神秘的指引,瞬間就注意到了高凡。
然后火球招呼也不打一聲,像是流星那樣往長安城,往高凡所站之地急墜而至。
呼啦啦!
火焰燒灼著空氣。
讓窒息感在火焰到達之前,就已然逼近高凡。
高凡在焰火中不閃不避,因為按照他的估算,即便是跑,也跑不脫被轟炸的范圍,即然如此,還不如多畫幾筆,反正靈感中受傷,現實中也不過躺上一周,總不會真的。
但就在這時…
嗖嗖嗖嗖!
高凡背后,猛得飛起沖天箭雨,雖然在靠近火球時,立刻就被點燃,但也的確稍稍阻攔了一下他的步伐。
緊接著…
嗖嗡!嗖嗡!嗖嗡!
巨大的破空聲響聲,高凡只見數十支巨大的弩箭,向空中攢射,那弩箭之大,宛如《權利游戲》電視劇中射殺巨龍的毒蝎巨弩,那也是公元1世紀時人們已經掌握的床弩,這個時代最強的攻伐利器。
數十枝巨弩逼近火球,這一次他不能若無其事了,不但進行了規避,而且開始迫降,高凡逃過一劫,回頭就望見了羽林禁軍,足有數萬身著亮色盔甲的國家最精銳部隊,已經開始站上城頭,同時高凡亦是瞧見,有一架掛著華麗大旗的六馬車駕,已從長安城的中街之上,往城門處駛來。
王莽來了,他打算跟劉秀正面對決。
高凡這個念頭未過…轟!地動山搖。
腳下。
高凡向城下張望。
就見不遠處的城門,已破了一個大洞,那城門高足數十米,寬也數十米,極其雄偉,原本已被千斤條石從內封死,此刻卻被從中央炸了一個巨大的洞,有個身著白衣、豐神俊秀的青年,正站在破洞處,面對著城內的守軍。
“我乃漢室劉秀,爾等還不投降!”
劉秀所展示的神跡,讓守軍人人自危,甚至不敢向他攻擊。
只有正在馳來的皇帝車架上,王莽拿起一張弓,向著劉秀遙遙射了一箭。
那箭隔了幾百步,力道不足,準頭也不夠,只扎在劉秀身前幾步遠。
“哈哈篡漢之逆賊,你死期到了!”劉秀雖是嘴上放狠話,也毀了城門,但一時之間,難以整肅大軍,他孤身一個,也不敢在此停留太久,身化活焰的辦法,似也不能常用,最終是被后方舂陵軍精英部,援救而走。
王莽則站在車架之上,望著劉秀遠去的身影,露出憤恨之色。
忽得,王莽又抬頭望向城墻,他看到了畫師。
“便是他么?”王莽大聲問。
高凡點點頭。
“那你畫下他的模樣了么?”王莽再問。
高凡則搖搖頭。
為神二代繪像,難度不低,剛才只是匆匆一見,完成度還差得遠呢。
“待寡人將其擒來,讓畫師對著他的臉畫!”王莽手舉長弓大呼。
這一刻,本該萬軍齊聲附和,以壯王之聲勢,但方才劉秀身化天日,砸碎長安城門一幕,著實驚嚇到了這些軍士,他們個個吶吶難言,面現動搖之色,只有王莽的羽林禁軍,軍容不改,軍姿齊整,高呼萬歲,聲傳十里。
“寡人要敗了。”
宣室之內,王莽召見高凡。
見面便是這一句。
“不久前,陛下還信心滿滿,思想轉變怎么這樣快?”高凡詫異。
“十年前,寡人初見畫師,畫師說自己來自兩千年后,寡人還不信,直到畫師展示出不死異術,又能憑空召物,寡人這才信了。”王莽長嘆,“這十年里,畫師為寡人講了不少‘先進之思維、科技之思想’,寡人也因此推動了一些改良,但阻礙重重,現在回想起來,皆是由于一點,就是‘人民基礎素質不足’、‘社會生產力不夠’。”
“陛下是聰明人。”高凡也嘆,這十年里,他給了王莽不少知識,但大多行不通,如果用一句話來總結,就是‘歷史對于時代的局限性’吧,包括生產力上和人民文化水平上的。
王莽又說:“這些改良傷害了太多既有階級的利益,平日里寡人手握重兵,還壓得住,可最近三年,水、旱天災不斷,赤野千里、哀鴻遍野,豪橫裹挾流民,天下大亂,若只是如此,寡人也能一一將奪壓服。
但劉秀此子,身化赤日,昆陽一役,大軍四十萬盡皆葬送,如此劉秀趁機兵指長安,始建朝的危在旦夕。”
嗯。接下來呢?高凡等著。
“寡人現在唯有禁軍可用,寡人欲將禁軍托付于畫師,今晚時分,突襲賊軍,抓住劉秀,畫師將其誅殺,如何?”王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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