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恩和勞倫斯爭搶對于高凡這幅萬蛆奔涌的收購權時。
呂正楹和幾位政府官員,還有一些資深的藝評人,和國內幾位名氣較大的油畫家,像是成年獅子群一樣浩浩蕩蕩走了過來。
圍觀諸人給成年獅子們讓路。
他們先到方見賓處轉了一圈,幾個藝評人點點頭,給了‘比較成熟’這樣的肯定,然后又到了高凡這,打眼一瞧高凡的畫,不少人開始目露奇光。
“怎么畫出來的?”
“有點瞧不懂啊。”
“哪哪都普通,但氛圍感怎么這么強?”
“一搭眼嚇我一跳,這出畫效果怎么做出來的?”
“顏色也沒涂得太厚啊,搞不懂,新畫法?”
議論聲中,還有不少人開始恭維呂國楹,恭喜呂國楹收了個杰出弟子,國內油畫界又要再出一位大師等等。
沒人說這比試誰輸誰贏。
但誰都能看出來誰輸誰贏。
方見賓身邊,冷冷落落,一個圍觀者都沒有。
他好似被拋棄在世界盡頭,被所有人遺忘。
“不…怎么可能?真有那么好?”方見賓瞧著眼前對手身邊的熱鬧,只覺得如同墜入無底深淵,他可以接受對方比自己好,但好到圍觀者甚至對自己的不屑一顧?怎么可能呢!都是美術生,差距怎么可能這么大!
肯定是因為大家都想討好呂國楹。
肯定沒那么好!
方見賓像是一只不甘心被獅子逐走的鬢狗,往對手的畫板走過去。
“別看了。”東美的教授想拉住他。
“別攔著我!”方見賓低聲說,他揮開東美教授,來到人群中。
人群默默得為方見賓讓開一條通道。
雖然高凡畫作旁的圍觀者,足有三四十人,擠得滿滿溢溢,但為戰敗者處刑的空間還是有的,如果戰敗者一定要接受處刑的話。
方見賓望見高凡畫布上內容的那一刻,只覺眼前似乎有光影在攢動,看不到色彩,看不到結構,也看不到筆觸,只看到撲面而來的荒蕪和絕望,那個蛆人大張的口器,宛如活過來一般,咬向他。
“啊!”
他驚叫一聲,后退一步。
人群笑了起來。
初見這幅畫時,一不小心就會被嚇到,大家都有這樣的經歷,所以這笑聲也算善意,可聽在方見賓耳中,這笑聲卻是如此的刺耳,似乎所有的笑聲都在諷刺他的‘不自量力’。
不不不…方見賓顫抖著嘴唇,面色惶恐得望著四周,世界在他眼中天眩地轉,所有人的面孔都如此丑惡,他沒辦法再直視這個世界,轉身匆匆離開,腳步之快如同逃命一般。
東美教授嘆了口氣,連忙追了上去,這孩子就是心眼太窄了啊,經過這種打擊,容易出事啊。
沒太多人注意到方見賓的離開。
此刻人群的核心是呂國楹和高凡。
呂國楹倒也沒做什么,就是仗著臉皮夠厚,使勁死撐,高凡提出要比試的時候,要不是呂國楹支持,也沒這么酣暢淋漓的勝利,呂國楹不在乎自己的臉面沒錯,可也喜歡臉面上有光,現在紅光滿面的得意著。
高凡呢,在人群中呆了一會兒就覺得煩了,不過為了多收割點SAN值,還是應和著那些恭維,不斷讓恭維者多看看這幅萬蛆奔涌,不將其SAN值拿到手勢不罷休。
在‘大珠小珠落玉盤’的SAN值收入逐漸停止后,高凡收獲了33點SAN值。
只四個小時一幅畫,這投入產出比甚是了得,而且還只是第一波,后續還有呢,高凡甚覺滿意。
而關于這幅畫究竟賣給誰,PACE還是方格斯。
就PACE吧。
高凡這個決定,讓所有人覺得順理應當,勞倫斯也是同樣理解。
PACE畢竟有國際背景,可以大大提升高凡的身價,讓高凡以新銳畫家的身份,進入國際市場眾多收藏家的視野。
新銳畫家(沒名氣的新人)作品的收購價是1萬到3萬美元左右。
艾恩給了高凡頂格的3萬美元。
錢款會在三個工作日內打到高凡帳戶,同時還有一些手續要履行。
高凡覺得挺煩的,賣畫給PACE,他沒考慮太多,就是不小心答應了也是答應,答應的事就要做到,就這么簡單。
所以,面對在向他介紹交易流程的艾恩時,高凡表示不耐煩,瞧見勞倫斯就在一邊,他向這位方格斯的畫廊創始人揮手。
“大叔!當我經濟人吧!”
勞倫斯和艾恩坐在一起研究關于萬蛆奔涌的收購合同。
和幾分鐘前,艾恩順利取得收購權時的狀態相比,兩人的心態有了個180度掉轉。
勞倫斯喜氣洋洋,艾恩一臉無奈。
雖然知道勞倫斯跟高凡是師兄弟關系,高凡很有可能跟方格斯簽約,但艾恩知道,這層關系不代表什么,呂國楹還沒簽約方格斯呢,當然,也要再觀察,看看高凡后續能否表現出持續穩定的畫作,才確定與其簽約,可既然高凡成為方格斯的簽約畫家,那這個可能性就幾乎沒有了。
不過,一個年輕畫家而已,PACE在全世界范圍內,簽約了幾百位這樣的新秀,也沒什么…艾恩跟自己說。
跟方見賓的比試。
高凡轉眼就忘在腦后了。
他開始徜徉在雙年展的藝術氛圍中。
高凡畫家三大項技巧值雖然不低,但卻有四分之一左右的技巧值,是經過解剖學、心理學和神秘學附加上來的,也就是說,他的基礎值其實不高,甚至沒到60,所以在這樣的狀態下,這樣的學習氛圍中,他的基礎值提升很快。
畫家大三項,幾乎以每天1個技巧值的速度進步著。
同樣,SAN值收入亦是不少,萬蛆奔涌雖然賣給了PACE,但地獄之門仿作仍然擺在學院單元,由于高凡忽如其來的小小名氣,有不少畫家愿意研究高凡的作品,那是比萬蛆奔涌更成熟的惡魔派作品——對了,高凡給自己學自林道乾的畫風,取名為惡魔派,特點就是能夠擊垮人類的理性以收取SAN值。
到了第七天,高凡幾乎都在這樂不思蜀了。
同時他開始研究能不能去外國留學的問題,不為別的,就為大英博物館里那2000多幅絕世油畫珍品。
第七天,高凡接受了一次采訪。
采訪記者鵬城都市報的一位小姑娘,叫什么高凡沒記住。
不過幾個問題高凡倒是答得頗為用心。
因為他知道這將是自己成名之路的第一次亮相,簡稱‘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