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愚倒并非那些勢力家長,看到一個年輕人收入豐厚或是家資鉅萬,就會認為女兒有所托付。
他只是很了解辛未,也很了解辛未口中的高凡。
患有藝術家崇拜癥這種罕見病癥的辛未,如果遇到一個庸才,且對其失望,是最好結果,時間會漸漸消磨掉掉她的愛戀。
如果遇到一個庸才且無法擺脫這種畸型的崇拜式情緒,那么辛未一生都將會被拖入無底深淵,對藝術的渴望與自身的無力,會像是黑洞一樣吞噬掉他們的生活,讓他們相互折磨、終身痛苦。
與最壞的結果相比,辛未真正愛上一個擁有杰出才能的天才,那倒是不那么壞的結果了。
想到這,林伯愚不禁微微輕嘆,原生家庭對人一生的影響之大,是后天很難糾正的,自妻子離世后終身未娶的林伯愚,很理解那種‘見過最璀璨的人生就會對平凡世界提不起任何興趣’的感受。
說到底,他們都是病人,醫者不自醫,林伯愚治不了自己,也醫不好辛未。
相對于林伯愚的糾結,高凡倒是目的性很明確。
遇見林伯愚,讓他挺開心的。
畢竟林伯愚是心理學方面的大師。
豈有入寶山而空手歸的道理?
高凡的‘心理學’技能卡在10上已經很久了。
久到他畫家三大項中的‘色彩’從原本的最強項,變成了組成水桶最短的那片,藝術的水是從這嘩嘩得漏啊。
“要學習心理學知識?”林伯愚笑了,“心理學不是催眠,不是暗示,不是什么江湖騙子的把戲,這是一門系統的學問,如果想學的話,你可以從這些書看起。”
林伯愚一指,高凡一看,就見林伯愚書架上列著《行為心理學》《變態心理學》《認知心理學》《發展心理學》…好嘛,高凡有點眼暈。
“愛好者快速入門的話…”林伯愚從書架上拿下一本《心理學與生活》,“先看這個吧,它會幫助你建立關于心理學是什么的基本概念。”
高凡對林伯愚表示了感謝,并且十分真誠的提問:“伯父,您能催眠我么?”
“催眠是一種心理學技巧,關鍵在于釋放人類的潛意識,與你們平常認識的無所不能式‘催眠’不同,實際上在真正接受催眠時,人類是半清醒的,對一些自我意識比較強的人來說,比較類似于酒醉狀態,你甚至能夠記得自己說了些什么,并且隨時有能力打斷催眠…”
經過林伯愚的科普,高凡對心理學有了一些認知。
但他總覺得自己的‘心理學’,應該與林伯愚所認識的不同。
哪里不同,也說不清,得等心理學技能更高,甚至,超過100?
跟畫家三大項都超過100后,出現了二階技能那樣,在系統定義中,‘心理學’或者也有進階技能。
總之,高凡拿著那本《心理學與生活》,認真讀了兩天。
心理學1。
還是挺簡單的。
打破了無法升級的桎梏,他的‘心理學’技能后面重新浮現出了‘’號。
當然,他現在連維持自己正常狀態的SAN值都不夠用,也沒有閑余SAN值去提升心理學。
于是高凡更進一步的,跟林伯愚去提問并詢問下一步要讀的書單。
“你還沒走啊…”
林伯愚這幾天挺忙的,按照原本行程,他不該在這個時候回國,突然回國是因為有個重要會議要參加,所以每天早出晚歸,但即便他心理學識再高,心理素養再好,瞧著高凡整日里寄居在他家里,也會覺得有些許不適的。
拱了自家白菜這豬還不走了呢,真把這當家了…
當然,林伯愚想不到的是,高凡不走,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他這位心理學大師。
拿出一張紙,高凡列了不少問題。
“個體積極探索事物的認知傾向為什么是興趣?”
“表現人對現實的態度和行為方式的比較穩定的心理特征為什么是性格?”
林伯愚瞧著這些問題,再瞧瞧高凡,還真是認真讀了?
于是林伯愚又給高凡列了一堆書單。
高凡如獲至寶,由衷感謝。
平常讀書可能是種枯燥行為,但讀著讀著就會出現一兩個技巧值,這種感覺就太妙了,可惜SAN值較低,精神力不夠集中,不然收獲會更大的。
這讓林伯愚對高凡的觀感有點升溫,誰會不喜歡一個求學若渴的年輕人呢?
但古怪的是,他為什么對心理學這么感興趣?
林伯愚此次回程只有三天。
三天后他又匆匆離開,臨走時瞧著高凡和辛未,覺得這兩位比他還更像家的常駐主人,不禁嘆了口氣。
林伯愚前腳剛走,勞倫斯后腳就到了。
他是來催租子的。
高凡答應他一個月交幅畫,本來高凡應該自覺點,也不必他上門來拿,但高凡前幾天快遞給他一幅畫,竟然是個空白畫幅,旁邊還有張字條,寫著‘沒靈感,打個白條,先欠著’。
勞倫斯從來不知道畫家也能打這種白條,特別是一個新銳畫家,要是呂國楹這么干他也就忍了,但小師弟這么忽悠大師兄就有過份了吧!
隨即就有了這上門催債之舉。
高凡呢,知道勞倫斯即將上門之后,這兩天冥思苦想怎么應付,說沒靈感是假話,想畫的《崩卡儺舞》由于技巧值不到,達不到惡魔派作品的效果,所以不想畫,卻是真的。
他可以畫出一幅接近當世大師級作品的‘杰作’,但就是和他想畫的東西不一樣,所以不想畫。
但勞倫斯還是給了他壓力。
所以在勞倫斯到來之前,他突擊完成了一幅‘肖像畫’,是上帝的。
和勞倫斯通電話的時候,高凡還保證,他創作了一幅上帝肖像畫,肯定能交差。
“宗教風格啊,也行。”勞倫斯是想把高凡推進國際市場的,雖然油畫家里畫上帝的人很多,但也恰好說明這個題材被歐美所接受,一個新銳畫家以此為切入點,還是明智的。
只不過,想要畫出新意,卻是十分困難,許多油畫巨匠大師已把神的肖像,描繪得窮盡想像了。
勞倫斯期待高凡給他個驚喜。
所以,當風塵仆仆的勞倫斯,來到辛未家中,瞧著畫室內擺著的畫布上,畫的那只貓時,不禁發出了深入骨髓的疑惑聲:
就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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