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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無法動彈的神女

夢想島中文    我將埋葬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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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守溪沒有見過大公子,但大公子的樓在巫家最為精致漂亮,所以小禾殺掉他后,連帶著他的樓一并搶了,林守溪收拾文稿的時候見過他的掛像。

  畫中的他豐潤如玉,栩栩如生。

  那幅畫后來被小禾付之一炬,她談及大公子時眉目間唯有失望,這位豐神俊朗的大公子與她的十年苦修相比,不值一提。

  同樣,林守溪也認得這種氣質,云空山的比試里,他在趙歌身上一模一樣地見過。

  但林守溪沒有想到,他竟會在這里見到他。

  青黑色的簾子被挑開,大公子立在廚房的門口,身上籠罩著一層薄光,他風度翩翩,袖間似有流螢飛舞,很是醒目。

大公子保持著挑簾的動作,靜立不動,他的臉上亦露出的久違的神色  這種混雜在血腥氣里的凌厲殺意如此熟悉,他曾嗅到過在自己身上。

  巫家的雨夜里,他被妹妹巫幼禾一劍貫穿胸膛,倒在平整鋪就的地板上,血液骨頭被殺意攪碎,發出污濁的、刺鼻的氣味,那是獨屬于死亡的氣息,勝過了一切烈酒,他愿意陶醉其中,只要它不是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

  真仙的魂魄遠比凡人要堅韌得多,他被巫幼禾殺死以后,魂飛魄散,飄游于陰冥之間,沒有意識,沒有思想,就像是一片蒲公英的種子尋找著可以重新生根發芽的土壤。

  大約一年以后,他再次蘇醒醒來之后他見到了一片蒙蒙的灰霧穿過灰霧,他來到了這座不死國里重獲新生。

  他得知,不死國是死后的真仙們建立的國度,是真仙魂魄的歸宿,在這里他可以像人一樣生活。

  這些年,死去的真仙越來越少像他這樣純粹的魂魄更是少見所以一到城中他就得到了不死國之主洛初娥的接見他見到了這位傳說中傾國傾城的圣女頂禮膜拜洛初娥許諾,只要他好好聽話就可以在王殿中得到官職,將來不死國重見天日之時他會以純粹真仙的姿態重返人間。

  這里對于很多人是煉獄但對他而言無疑是天國。

  不死國雖然只有一座城池大小但在這里他永生不滅,不用再擔心死亡的威脅只需乖乖聽洛初娥的話就好,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未來不死國重見天日的場景他會向妹妹報這殺身之仇,讓她體會到十倍百倍的痛苦他會登向更高的位置,將曾經自己背后的執棋者變成他手中的棋子。

  天無絕人之路,不死城將是他的逢生之地。

  所以嗅到這縷殺氣時大公子感到了詫異,他知道,只要洛初娥愿意,不死國的一切瞬息可達天聽,根本瞞不過她。

  竟有人敢在洛初娥的眼皮子底下殺人?而且還是在自己到訪的今天。

  大公子的目光掃過這間房,他很快看到了地上淌出的血和分離的尸首。

  死者正是屠夫的弟弟,他躺在地上致命的傷口在脖頸后面,房間里幾乎沒有打斗的痕跡說明死者是被一擊斃命的,同時,殺手也很謹慎沒有留下任何多余的血跡。

是個厲害的殺手  大公子來到不死國不久,對于這里的人情世故還不夠了解,但他知道這對兄弟得罪人無數他們被殺死也不算不合常理的事。

  遇到這種事,最穩妥的選擇還是上報給洛初娥,但大公子不確定,這種小事會不會打擾女帝陛下,讓她改變對自己的態度。

  他不想被輕視。

  檢查過了尸體的傷口,大公子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在屋內踱步,留意著一切蛛絲馬跡,隱隱約約間,它感到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但他一時無法斷定,這種目光來自哪里。

  忽然間,他注意到了角落里放置的竹排,竹排斜搭在墻壁上,與墻壁構成了一個狹窄的空間。

  大公子微微蹙眉,朝著那里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一身酒氣的屠夫挑開簾子,向里面打量,“公子,里面是發生什么事了,怎么這么久了也沒動靜。”

  今日樓中人多,大公子不愿鬧出大動靜,他立刻折身,攔住了屠夫,只讓他在外面好好待著,等自己,不要亂動。

  屠夫雖有疑惑,但也不敢不答應。

  大公子回到屋中,挪開了那片竹排,竹排后面空空如也。

是自己想多了嗎  遲疑之下,大公子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漸漸地,他的心弦也緊繃了起來。

  因為他發現,屋內有灰塵的地方,確實留下了些許腳印踩過的痕跡,但窗臺卻臟得平整,沒有一點殺手逾窗而走的痕跡,同時,這具尸體早已涼透,說明已死去多時,按理來說,殺手早就已經離開了,而且是從大門離開的。

  這個推斷是合理的,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屋子狹窄。物件雖亂卻也沒有太多可供容身的地方,他將柴垛,灶臺,甚至房梁都檢查了一片,連半個鳥影都沒有發現。

  剛剛明明感覺到有人在偷偷看自己啊是錯覺嗎?

  大公子閉目定神,正要離開,心中直覺忽生,他再次翻開了那面竹排,蹲下身時,臉色卻變了。

  他的手摸了摸地板的縫隙,滿指灰塵。

  灰塵是從縫隙里抖出來的!地板被人撬動過!

  大公子立刻拔出了背負的劍,以劍尖撬動木板邊緣,本就松動的木板被輕易翹起,里面黑漆漆一片,果真有可供容身的空間。

  殺手就在里面!

大公子的心跳得厲害,他知道,如果在這里死了,就沒有復生的機會了,帶經歷了煉獄血池的輪回,再醒來時,他可就未必是他了  大難不死,后福未至,他本應惜命。

  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小禾的臉那天雨夜的大樓里,他回過身,眼睜睜看著原本只算清秀的少女變成了雪發如綢的傾城模樣,她佩著劍立在那里,淡漠的剪水明眸里可容納樓中燭火,卻容不下他的身影。

  大公子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狠意。

  他將木板挪到一邊,持劍在手,一躍而下。

  他已全神貫注,可想象中的刺殺沒有到來。

  地板下方木頭交錯,空間狹小,難以施展開身子,他的識網向周圍展開,尋找著殺手的痕跡,可殺手狡猾得像只狐貍,哪怕他刻意露出百般破綻也沒有出手。

  大公子緊張地搜尋之際,廚房外遙遙有對話聲傳來。

  “嗯?你是誰啊”屠夫問。

  “屠夫,你怎么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這里,廚子呢,怎么一晚上沒見到他。”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

  “哦,公子大人讓我在等他。”

  “公子?公子大人竟在這污穢的地方,這怎么行?”

  “別去別去,公子大人吩咐了,讓人不要擾他,別惹公子生氣。”

  “嗯那好,我也在這等他。”

  簡短的對話就此中斷,外面死一般的安靜。

  大公子起初不以為意,但很快,他就敏銳地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們的對話不自然。

  來不及多想,大公子一躍而起,踩翻竹排,幾個躍步后掀簾而出,然后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先前還在說話的屠夫倒在了地上,他的脖頸被割開,幾乎斷首,大量的血液從他亂糟糟的頭發里散開,飛快形成了一片血泊,他雙目泛白,臉上凝固著震驚之色。

  屠夫被殺了。

  殺手通過地板潛到了外面,他接近了屠夫,趁其不備,一記斃命。

  大公子看著屠夫的尸體,雙目赤紅,他知道自己被耍了,對方游刃有余地在與他玩著捉迷藏的游戲,這座橫在地上的尸體就是對他最赤裸裸的嘲弄!

  對話是在剛才發生的,殺手還未走遠,大公子心中憤恨,自不可能再饒他,他提著劍,下意識向前追去。

  他再次意識到了不對勁。

  酒宴剛過,樓外擠滿了人,這么短的時間,他根本不可能出去!

  意識到這點以后,大公子立刻回身,折入了廚房之內,幾乎同時,開窗的聲音響起,風灌了進來,只見那滿是灰塵的窗臺上,赫然有一個黑漆漆的身影,那身影拂窗望來,正欲縱身躍出。

險些又被他騙了  慶幸之余,被耍了一圈的大公子眼中兇光畢露,“抓到你了。”

  鞘中龍吟聲動,大公子拔劍躍起,他起手就是巫家劍法。

  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縮短。

  黑衣少年還未來得及躍出去,就被大公子追及,他殺完人后劍收回了鞘中,他似乎來不及拔劍,只握著那以黑布裹住的劍鞘倉促迎敵。

  灶臺邊,兩人接連對換了七八招,皆是大公子占據了上風。

  “果然,狐貍之所以狡猾,根本原因是它沒有直面虎狼的勇氣和力量。”大公子冷冷開口。

  高手過招,第一招就能看出深淺,這幾招走完以后,大公子心里就有數了:對方實力不俗,但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狡猾的狐貍心知不敵,又用奇招。他假意出劍,卻將披在身上的斗篷兜面一罩,借這間隙,他縱身躍起,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大公子刺帛而出的一劍,逃到了外面。

  大公子揮劍一甩,斬破這黑漆漆的披風,眼前的窗戶敞開著,它在風中晃個不停,聲聲如同嘲弄。

  被苦練了十幾年的妹妹殺死,他雖心懷怨恨,但畢竟技不如人,也不會有太多怨言,可被這等實力遠遜于自己的狡猾對手僥幸逃走,他如何能忍?

  外面已有腳步聲傳來有人聽到了動靜,查探過來了。

  大公子沒臉回頭去見那些賓客,他怒火騰起,一躍而出,追殺了過去。

  巨樓高聳。

  大公子自飛檐翹角上飛躍而下,飛舞的白袍宛若巨鳥張開的翅膀,他向著下方撲去,樓下燈火通明,怪誕的建筑物鱗次櫛比。

  殺手雖然率先逃走,但他追得及時,很快又重新鎖定了殺手的位置,高樓上,兩人身影飛動,追逃縱躍,在一面面斜壁上竄過,留下了一連串的殘影。

  高樓上,大公子面色冷漠,緊追不舍,白袍鼓張的他好似獵食的鷹隼,那頭黑狐貍疲于奔命,隨時會成為他劍下的亡魂。

  很快,大公子意識到,狐貍的比喻或許不準確,這個殺手更像是泥鰍,他好多次已經追到他了,可對方明明不敵自己,卻總有花哨的手段逃生,雖然他也可以清晰地看出對方手段在逐漸用盡,但這種獵而不得的感覺始終撓著心,令他很不舒服。

  漸漸地,燈火在身邊消失,不知不覺間,他已追到了一片人鬼罕至的偏僻地帶。

  黑衣殺手試圖竄入一個小巷逃生,大公子積蓄已久的怒火凝在了劍尖上,他落劍如鑿,精準地擊中了殺手的后背,雖然殺手反應也快,及時背劍身后擋住了這一擊,但巨大的沖擊力還是將他壓入了巷弄里。

  嗯這一招背劍式好像有點眼熟。

  這個念頭在大公子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已飄然躍下,落到了這條巷弄里,他斜劍一撇,瞧著那被他擊倒在地的身影,冷冷道:

  “不要害怕,你既然膽敢來這龍樓,在我眼皮子底下殺人,想必是有大圖謀的,在你交待出一切之前,我會留你一條活路的。”

  既然追到了獵物,大公子的心也平緩了很多,他知道,真正的高手應該有海納百川的氣量,他離海納百川還很遠,于是,他甚至開始反思起了方才的急躁與易怒。

  他向著林守溪走去,步調平穩,話語也漸趨平穩,“你逃不掉了。”

  卻見那中了一劍,明明應該失去抵抗之力的少年也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他立在空蕩蕩的巷里,臉上套著一個簡陋的黑布面罩,看著滑稽,面罩中露出的雙眸卻冷如劍尖。

  “逃不掉的是你。”黑衣少年開口,聲音不再沙啞。

  大公子眉頭一皺。

  因為他看到,對方的黑衣也獵獵作響了起來,那是真氣高速流動時波及衣裳的證明。

  “看來你還藏了東西咯。”

  大公子并沒有太吃驚,有了小禾的前車之鑒,他謹慎了許多,先前追逃之際,他就猜到對方可能隱藏了實力。

  “你的境界確實不俗,但這里是不死國,境界在不死國沒有太大的意義,魂魄之精純與地位之崇高才是力量的來源,神女陛下哪怕將一個小嘍啰提拔到身邊,那個小嘍啰也會是這國度里一人之下的存在。”大公子淡淡說著。

  他就是洛初娥選定的人之一,何況他根本不是什么小嘍啰。

  離開王殿之后,就有許多不服他的人與他比試過,他們很強,卻無一是他對手。

  但很快,大公子臉上的自信被對方一句話擊得粉碎:

  “小禾殺你用了幾招?”

  她是自己是親妹妹,也是親手殺死他的人,這個在他夢魘里出現過無數次的名字,第一次從他人口中說出,無異于雷電炸穿大腦。

  接著,他看到對方解下了包裹著劍的殘破黑布,露出了劍的本貌。

這柄劍  他認得這柄劍,這是他們意外獲得的斬神之劍,供奉在劍閣里,不近任何人!如今,這柄渾身帶刺的寶劍卻被林守溪握在手中,它顫個不休,好似嗜血的狼吟。

  “你你到底是誰?”大公子顫聲發問。

  林守溪解下了頭罩,露出了真容。

  大公子臉色徹底變了,他同樣認得這個少年,因為這個少年與小禾走得很近,他甚至還讓手下去刺殺過他于是他的手下死了。

  如今,命運的陰差陽錯讓他戰栗不休,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竟會在這里再見到他!

  同樣,他也意識到,對方不想驚動龍樓里的人,有意藏巧,將他勾引到了這無人之地。

  小巷兩側一片死寂,盡是魂不守舍的廢宅。

  這原本是卓荷給他準備的逃跑路線之一,如今卻成了他的殺人之地。

  “我回答了你的問題,你怎么不回答我的。”林守溪瞥向他,又問:“小禾殺你用了幾招。”

  大公子哪有心思回答問題,他心中天人交戰,進退兩難。

  林守溪見他依舊不答,嘆息著抽出了湛宮,說:

  “其實按理來說,我還應該喊你一聲大舅哥的,可惜你不是好人嗯,可惜了”

  這句話傳入大公子耳中,卻將他徹底激怒了,他看著林守溪的臉,不由想起了小禾的釁笑,心臟幾乎要因為憤怒而炸開了,他低吼一聲,向前踏步,揮劍成圓,朝著林守溪斬去。

  他是洛初娥選定的人,在不死城里,他憑什么能殺自己?

  劍當空劈落。

  林守溪對于巫家劍法熟得不能再熟,他看也沒看大公子的出手,直接以橫劍,立劍,背劍三式應對,將他最凌厲的攻擊密不透風地防了下來,緊接著,白瞳黑凰的劍經附于劍鋒之上,斜飛而出。

  大公子在極度的憤怒中收獲了另一種平靜死亡的平靜。

  他聽到了凰鳥的啼鳴,好似來自耳畔,又好似來自巫家電閃雷鳴的天空,那是巫家的圖騰象征,本該如死亡般縹緲遙遠。

  一劍封喉。

  他輕飄飄地墜到了長街的地上,目光茫然地看著天空,他再不復盛氣凌人,顫抖的話語在唇間散開:

  “陛下救我。”

  林守溪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體,也沒多想什么,直接去搜他的身,取出了他的魂牌。

  大公子已經死去,魂牌上空無一字。

  “到最后也沒能知道你的名字。”林守溪遺憾地說。

  他拿走魂牌,起身。

  站起身時,他忽然發現前面立著一個人,一個比大公子還要俊秀的人。

  他嚇了一跳,可與那人對視了一會兒后,他很快平靜了下來,開口道:“原來是我啊。”

  這空蕩蕩的長街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面鏡子。

  林守溪轉身離去。

  鏡子中的他卻沒有轉身。

  “你不害怕嗎?”

  聲音從身后傳來。

  虛無捏造的鏡片倏然破碎,一個人影從中走出,卻不是林守溪,而是洛初娥高挑曼妙的身影。

  酒紅色的尖頭玉鞋落到了界面上,其上是遍布古篆的薄襪,女子修長的玉腿款擺交錯,鞋跟敲擊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衣公子,同樣搖了搖頭。

  她感知到了他的求救,頃刻來了,卻還是晚了一步,但她并不在乎,除了宮先生,任何人在她眼中都是玩具而已。

  “你毀了我的玩具,就不怕接受懲罰嗎?”洛初娥問。

  “我們還有賭約,你若傷害于我,有悖于約定,哪怕是你也會觸怒你親手制定的規則的。”林守溪認真地說。

  “確實如此,但”

  洛初娥搖了搖頭,道:“但你并非不死國之人,不在規則之內那天我已教訓了你與楚映嬋一頓,怎么,你一點不記打嗎?”

  “我現在是了。”林守溪取出了手中的玉牌。

  這是剛剛從大公子手中搶來的牌子,他轉身之際在袖中飛速寫動,將名字刻了上去。

  “是嗎?”

  洛初娥卻不屑一顧。

  她的身影消失原地,下一刻又出現在林守溪面前,她遞出一掌,拍在了林守溪的胸口,林守溪慘哼一聲,內臟翻江倒海,口中血箭噴出,他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倒滑了而出,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玉牌轉眼不在手中,而是落到了洛初娥的掌心。

  “你當我是瞎子嗎?”

  洛初娥看著那塊玉牌,搖頭道:“若多給你點時間,你可能確實要成功了,可惜了唉,要怪就怪給你取名字的人吧,這般復雜的名字確實是為難你了。”

  林守溪在虛張聲勢,玉牌上的溪字明顯還差了幾筆。

  洛初娥看著倒地不起的少年,想要順手捏碎玉牌,卻忽然發現,一股雷電之威毫無征兆地涌入四肢百骸,她同樣慘哼一聲,跪在地上,渾身顫抖,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這是規則之力的反噬!

  “怎怎么可能”洛初娥神色劇震。

  前方,林守溪緩緩爬起,擦去了嘴角的血。

  他又取出了一塊魂牌,舉起,上面端端正正地寫著林守溪三字。

  這是他從屠夫那里搶來的魂牌。

  他早已將自己容納到了規則里。

  洛初娥心知上當,卻為時已晚。

  無人的長街里,她被雷電般的規則之力所在原地,嬌軀顫抖,她厲喝著,清叱著,卻無法阻止林守溪朝她走來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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