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9、簡單的只有凡人
不過到了滬海機場，連荊小強都啊....
那架原本純白只后半截涂了王室標志跟國旗的747專機，居然已經換成了黑色鑲金邊的全新涂裝！
二十來天而已，原來這架專機到HK就主要經歷改裝，至于仆人們沒要求自己游泳步行騎駱駝過來入境就算是仁慈了。
就跟后世買了二手車貼個膜似的，頓時煥然一新，寬寬的金色腰線在機體上直接泛揚起來形成「」的花體名兒，最后在垂尾上有醒目的王室徽章！
完全坐實了荊小強贅婿的身份等于是。當然感覺比純入贅又高那么一丟丟。
荊小強站在航站樓眺望好幾秒，心情蠻復雜，我特么不想這么高調啊！
中森姐姐都知道若有若無的，用他倆的英文名打頭字母，其實也是她和宮澤的字母組合，來表達隱約關系就夠了。
米高也依樣畫葫蘆的把做成雙王牌巨星的標識。
這直接把名字打在專機上，型號已經媲美花旗大統領的專機了吧。
現在連所有滬海機場的地勤到空姐都知道這是他的飛機了，也就這年頭沒手機攝像頭普及傳播。
不然可能全滬海，全國人民都知道了。
潘云燕都是第一次坐這架，本來還在給蘭玲、李佶普及遠處那邊那兩架也是KING家，在她看來也就是大點而已，可走進空乘躬身的機艙，也帶頭被撲面而來的豪華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蘭玲和李佶可都是聽了多少年的艱苦樸素，難以置信的回頭看荊小強。
好在他永遠值得信賴，背著雙肩包輕松隨意的感謝空乘，給機長談笑風生到HK玩得怎么樣，身上舞陽路的衛衣運動褲也穿得很自在。
倆大小文藝兵頓時就像有了主心骨，松口氣走進去。
不過起飛后莫塞婭一邊吩咐放錄像帶，一邊示意流水般的女仆把老爺的行頭奉上更換。
感覺還是衛衣、運動褲，卻實際上全都換成歐美大牌高級貨，更別提在國內荊小強根本不穿的KING94椰子鞋，都是七八雙嶄新排著等老爺選。
荊小強又給大眼瞪小眼的文藝兵解釋：「到哪山唱哪歌，尊重環境才是實現價值最大化的好辦法，我這可是營業款，國內看著都怪模怪樣....」
更主要是不想給國內灌輸這種扭曲的炒貨洋蔥頭，哪怕遲早也會流傳，能拖就拖唄。
撣撣全新花色的KING94鞋面，到會議室給商業團隊開會，緊趕慢趕，總算帶上了二十多個能拿到簽證的應屆畢業生，看來以后提前幫大家辦簽證要成為慣例。
莫塞婭糾結下，還是跟著去看開會吧，這是她以前最喜歡的場面。
可荊小強這討厭的又拿自己筆記本放碟片，挪到桌子角塞耳機給她，莫塞婭居然忍不住就那么倚在他臂膀上，開始前所未有的摸魚，嘻嘻，真放松。
沒錯，VCD已經開始在市面上嶄露頭角，以不亞于錄像帶的畫質，卻簡單便攜的光盤形式，瞬間走紅！
以至于焦爸的電子廠都有問過要不要跟進做這個，單價四千元一臺的VCD機在右岸能夠迅速組織到各種核心元件，成本不到兩千元，這臺內地發明的播放機居然沒有注冊任何整機專利，抄了就是錢！
而且隨著產量擴大，成本會一路往下降。
嗦尼更是重點關注這光盤項目，荊小強沒吭聲。
他不介意「藝術家指導工程師」的口碑在這次觸礁，因為現在他已經有點明白，這應該是內地電子產業破天荒的第一次革命嘗試。
哪怕肯定會失敗，也是寶貴的財富。
掌握了核 心技術，在被山寨仿制前可以賣成本多少倍的高價，這都是以前歐美品牌做的事情。
可以學會組織流水線生產，可以體會到市場冰火兩重天，這都是必然會經歷交學費的過程。
不管會被他影響到多少，他不會貿然伸手撥動，更不會參與這樣的盛宴去別人嘴里搶食。
所以他當然也不會提醒嗦尼在DVD上發力，一切順其自然。
甚至對內地，光是讓廠家、市場、政府明白什么叫商品經濟都有個陣痛過程，不經歷不會成長。
他要做的只是盡自己努力，做好撫慰。
這次回來實際上滬海基層已經喊出那句著名的「雙職工不允許同時下崗，一家必須保得一個工作」的口號。
只有經歷過那些年經濟變革、企業改制、下崗潮的人才明白這是多么慘烈的吶喊。要生存就得改變，要改變就會觸及從上到下的抵抗，于是無數人都會在這種變革中被碾過。
哪怕這年頭到處都還說我們是個農業國家，二三十年后很多人一說起貧困腦海里浮現的都是偏遠山區、農村農戶。
其實荊小強太明白了，在城里。
他在薪鄉那么多年，明白現代社會的底線，其實在城市里最昏暗擁擠的角落甚至地下。農民無論怎么起碼能從土里刨點吃食，有一片瓦遮天，城市貧民那就真是赤貧。
薪鄉多少年都解決不了中心老城區的貧民問題，地底下真是如同老鼠般藏著很多人，疫情到來的時候為什么防不住，就是因為這種灰色社會根本不受控。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拼命開廠開工，跟各種國際品牌合資合作，用各種名目建設創造就業機會。
緩解這種陣痛。
可這隨之而來就是他的資產會迅速暴增！他是真的不想得到這個副作用啊。
以他現在每年演唱會、電影、奈克、嗦尼四大部分分別能進賬過億美元資金的規模，哪怕不算未來會更狂暴的互聯網收益，現在已經在國內橫沖直撞很難遇見對手。
很多國家隊都無法媲美，畢竟國字號的都多年包袱在改制中舉步維艱，都在求著外資、港澳臺收購呢。
回來這幾天，遞到荊小強這里來的商業協議多如牛毛、觸目驚心，連成玉玲都扭捏著塞了份收購泡泡糖廠的合同。
沒錯，就是那個著名的大大泡泡糖，是滬海一家街道回民食品廠，在全國賣得特別好，但工資都發不起，更付不起水電費。
因為上級管理部門扣住了全國各地回來的貨款，拿去填補眾多國營企業活不下去的基本生存。
不可能見死不救啊，只能從優等生那挖肉給大家分口糧。
對習慣吃大鍋飯的眾多人來說，這是制度優勢，對拼命開拓的尖子生這就是禁錮。所以現在廠家就像當初的蔣桂章那樣千方百計的尋求改制，尋求被收購，哪怕是外資也無所謂，才能徹底改變這種被抽血到自己都活不下去的地步。
實際上這年頭跟外資合作的國營廠家，大多都是優質資產被逼到這種地步，不然真當國際品牌們是傻子收破爛啊。
荊小強當然明白成玉玲為什么收購這個，這就是她的小浪漫，而他更明白為什么小時候風靡全國的泡泡糖忽然銷聲匿跡，等這道難關幾年后度過，已經被綠箭徹底占領了全國口香糖市場。
生死攸關的階段卻被捅刀子放血。于情于理，他都該收購。
可這么搞下去，他成了什么。
和前蘇廉分家時候那些金融寡頭、能源大亨有什么區別，等待他的是什么？真就跑到車路士去度過后半生嗎？
所以他跟成玉玲反復探討的結果只有分小家保大家。不停的拆家。
跟荊小強劃清關系，以前的地產公司股份轉到成叔頭上，畢竟那里面也有不少成家海外資金的參與。
化妝品企業的所有股份轉到無親無故的羅媽名下，再把這家泡泡糖廠收購到成玉玲這里來。
從來都不想跟各種產權沾上關系的成家，也不得不在龐大的資產中站到臺前持有，幫荊小強分擔。
他本來準備去周邊廠家視察完畢，不光是幫擴大生產的泡泡糖廠尋覓現代化工廠新基地，也要順勢前往平京和白蓮婷商議，全面模仿寶捷洗護用品銷售模式，再從老蔣那里借人馬搞一套獨立的全國日化用品銷售架構，也等于是幫蔣桂章他們提前學習國際先進模式，留下老供銷模式轉型的后路。
總之到這時候，荊小強已經是恨不得自己名下資產越少越好，各位仙女誰攬的資產越多，其實就意味著跟荊小強的公開關系越遠。
包括有大飛機的莫塞婭，這有私人飛機的在國內有好下場嗎？
荊小強太忌諱這個了，你的，都是你自己的，跟我無關，只是借來坐坐，更沒什么夫妻關系。
所以面對幾十號盡量控制住不要東張西望豪華環境的商務助理，用中英文對兩邊分別交流國內外產業細節時，倚在他臂膀上的莫塞婭還不知道自己婚嫁泡湯，甜蜜的盯著筆記本屏幕咯咯咯笑。
搞得商業助理們全都不敢看老板娘撒狗糧，加倍投入的談分管工作。蘭玲很自然的以影視產業助理身份，也坐在桌邊認真開會。
潘云燕卻拉了想當服務員的李佶，提醒她那是女仆的工作，你不如做好自己最有價值的活兒。
別看她成天沒心沒肺的堪稱咸魚之王，最會游走在荊小強身邊摸魚，見識也在水漲船高。
一起巡視了尾艙的水吧，還是要給荊小強配點小酒，他和陳薇羽喜歡小酌兩杯的習慣，大家都知道。
燕妮兒還覺得自己挺能喝呢。
下面貨艙、隨員艙，甚至三輛豪車的車庫都檢閱一遍，最后在廚房發現全都是阿拉伯菜系，得改，中華美食怎么可能不陪同隨行呢。
其實莫塞婭的管家、貼身女仆，從洛杉磯開始就知道這個妖媚漂亮的中國姑娘地位不凡，各種恭恭敬敬的在翻譯解釋下明白了。
想得簡單點，也是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