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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死亡邊界的“真相”,神話垂釣水云間

夢想島中文    從傀儡皇子到黑夜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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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坊。

  某座宅院。

  “先生,請吩咐。”寒露的聲音傳來,她小臉兒帶著神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可同時她卻又很驕傲,因為她即將去執行先生的命令。

  白淵問:“那個...街坊上的餛飩鋪,面店還開著么?”

  寒露:???

  “開...開著...都是樓里的產業,先生要吃,我讓他們過...過來...”

  說完這句話,她就有點懊惱。

  先生什么人物,怎么會大晚上的想吃餛飩和面條?這是那些初出茅廬的江湖客才喜歡的事吧?

  白淵道:“不必了,給我十五文錢。”

  寒露:???

  她急忙拈了拈繡花包,從中排出十五文錢,恭敬地遞上。

  片刻后,穿著普通江湖俠士衣裳,戴著普通江湖俠士半面的少年在一個街頭的面鋪前丟出了十五文錢,操著帶有江湖味兒的嗓音道:“老板,一碗面,加個蛋,能切兩片牛肉放進去么?”

  面鋪里傳來老板娘勁爆的聲音:“加不了!你知道最近牛肉多貴嗎?”

  白淵道:“牛肉貴還是妖獸肉貴?”

  老板娘道:“你想吃妖獸肉,得揣著銀子來。”

  白淵嘆道:“物價這是漲了啊。”

  老板娘見他語氣平和,便道:“城外不安全,商路阻斷,運貨的人少,代價大,這肉自然都漲價了。”

  隨后又笑道:“得了,一會兒給你撒點肉屑子上去,這大晚上的還出來,一定是江湖中人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想我老頭子年輕時也是這個樣。”

  白淵又和她磕到了兩句,一會兒則是個中年漢子端著面碗,放在了白淵面前,道了聲:“客官請慢用。”

  碗中的油花兒、蔥花兒從細而有勁的面條間浮騰上來,煎的恰到好處的雞蛋,還有讓人食指大動的肉屑子正鋪在面條的一冊,騰騰的熱煙在這靜夜的黑暗里升騰而起,又消散無蹤。

  白淵舒服地吃了起來。

  半碗面下肚,他才生出一種“被從虛空里拉了回來”的感覺。

  他所經歷的事,太過虛無縹緲,太過匪夷所思,也太過恐怖,便是他此時講給這面鋪的老板聽,老板也只會當個笑話。

  他想著那名為“雅兒”的最后一個神翼族的咒念一念帶他看的黃昏畫面。

  那宛如數千億的烈陽從黑暗縫隙里涌出。

  那以星河長度計量的恐怖爪子。

  那以數萬年、數十萬年、甚至數百萬年為計算的揮舞攻擊。

  無論是力量的強度,規模,甚至是在時間上的跨度,都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他的呼吸忽地有點急促。

  黃昏毀滅了一個又一個文明,而且毀滅的速度越發急促。

  天曌看到了注定的末日,那末日究竟是什么末日?

  就連冥古文明的咒念都深深恐懼著的黃昏,究竟從何而來,為何而來?

  要知道,他只是討巧與陰差陽錯之下和雅兒訂下了永恒契約,若是真正交鋒,他并不是雅兒的對手。

  白淵抬起頭,仰望著夜空。

  夜空之中,萬古文明的咒念們宛如巨大的陰影橫亙在云端,可在其之后的星河卻散發著更加的恐怖。

  他希望這一切是有某位存在在布局。

  他寧可如此。

  因為,若不是某位存在在布局,那么...這就是真正的無解的注定的毀滅。

  當黃昏來到時,人類文明會和之前的文明一樣,歸于寂滅。

  白淵突然又想到了幾件事。

  第一,從始至終,妙道都沒有說“死亡邊界”是天人組織設置的,而只是說“次一級危險推斷”,這種措辭從未再出現過。

  第二,相較冥古存在,太古之前的存在顯然都弱了半分,可是冥古的咒念卻極度地畏懼著“黃昏”,這是否可以推論“死亡邊界”和黃昏有關?

  其三,他看過其他傀儡,那些傀儡似乎并不存在“死亡邊界”,否則他作為白王是該知道的,就算他不知道,夢三也會知道一點,夢三不知道,撒納吐司也會明白一點,可是...它們似乎都不知道。

  其四,根據孔老師所說,之前的六皇子曾經發現了什么,因而陷入了極端的恐懼,之后才有了“皇子仆人互換”的局中局,也才有了白影洗因果的做法。

  起初他以為六皇子是在躲天人組織,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可如果再深一層呢?

  如果六皇子不是躲天人組織,而是在躲...黃昏呢?

  不對。

  邏輯對不上,六皇子最高只達到二品,二品或許已經極強極強,可是在黃昏面前,應該是不夠的。

  而且,六皇子的二品似乎只是單項力量的二品,這樣的力量在和天人組織接觸之后,確實會產生打不過而想要逃跑的可能。

  所以,六皇子應該是因為畏懼天人組織,所以逃跑,所以設下了局中局,而想要用白影洗去這方面的記憶。

  可惜六皇子失敗了,所以自己穿越后才會出現在萬古識海之中進行五品法術的選擇,這一點應該是清楚了。

  可是,卻似乎還遠遠不夠啊...

  白淵自問自答。

  腦中思緒飛快。

  突然之間,他覺得自己好像要抓住什么,但卻就差那么一點。

  “妙”

  “妙”

  突然之間,面鋪的椅子下傳來一聲貓叫。

  好吃的貓兒聞到了面湯的味道,來到這位唯一的客人面前討吃討喝來了。

  這還是一只小白貓,雙眼瞪大,正豎著尾巴在扭動。

  白淵挑了些肉屑子扔到磚瓦地上。

  小白貓親密地又喊了兩聲“妙”,然后就急忙去吃了。

  白淵笑著搖搖頭,心底感慨著“這紅塵的味兒,就是讓人安心,讓人覺得那些什么文明,什么咒念,什么黃昏都是假的,不存在的”,這或許就是“熟悉的環境所帶來的安全感”,有了這安全感,他就可以喘口氣了。

  人間,還真成了他精神的避風港。

  忽地,他腦海里浮現出剛剛小白貓喊的“妙”。

  這一聲“妙”和之前“他那就差一點兒要抓住的東西”撞在了一起。

  “妙...道...”

  他心底忽然生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猜想。

  也許,這不僅僅是六皇子在躲天人組織,而且還是妙道在躲黃昏...

  天人組織發現六皇子,黃昏發現了妙道。

  如此一來,邏輯通暢。

  妙道到底是什么?

  為什么他會從藍星上穿越來異界?

  為什么他又會在萬古識海疑似回到藍星?

  為什么藍星又會出現神秘的十月墟,從而引發武道狂潮?

  為什么這一次返回萬古識海中的藍星,藍星的時間流速加快了?

  “等等。”

  白淵腦海中靈光一閃,心底浮現出一個恐怖的預感。

  他迅速起身,把碗里還有的肉屑子都丟給了白貓,又在懷里摸了摸,摸出塊寒露悄悄放著的金豆子,喊道:“老板娘!”

  老板跑了出來,笑道:“客官,什么事。”

  白淵愣了愣,把金豆子拋了出去。

  老板接過金豆子,搖了搖,眼露狂喜。

  白淵道:“用這金子買些肉。”

  老板歡喜道:“得嘞,我這就給客人打包。”

  白淵道:“不用打包,給這貓吃就好了。”

  說完,他指了指白貓。

  老板露出愕然之色。

  白淵一揮斗篷,轉身走入深夜寒煙之中,那白貓如有通靈,扭著尾巴想要跟來,但白淵很快消失不見,白貓無奈,只得返回,開開心心地吃肉去了。

  白淵來到陰影處,利用鏡法迅速挪動了起來。

  很快,他就出現在了曾經的金雀山莊。

  此時,金雀山莊地下的那只噩花早就被宰了,山莊荒蕪,雜草叢生,一個個深淺不一的坑洞,宛如有巨大蚯蚓鉆過似的。

  但白淵來這里并不是為了故地重游,而是為了“測量”。

  “再往前一段距離,就是枯葉村了,我記得...之前死亡邊界的范圍是枯葉村往前約莫五十里,這是我曾經側過的邊界。”

  他想到就行動。

  但他卻已經不再用鏡法了,而是換成了靠身法移動。

  小片刻后。

  他停了下來。

  這里不是枯葉村,但是他卻停了下來。

  因為自明的信息在他腦海中浮現出來。

  ——妙道為主人服務——

  ——前方危險程度:未知——

  ——前方危險源泉:未知——

  ——前方危險來源次一級推斷:天人組織——

  ——停止前進——

  ——立刻停止前進——

  感受著這久違的熟悉的信息,白淵有一種如墜冰窟、手腳發寒的感覺。

  他在短短的時間里,完成了從九品到五品的跨度,而且每一次跨越都是以一種“萬古第一”的狀態在跨越,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在原地踏步。

  最恐怖的是,他突然的猜想被證實了。

  “死亡邊界...在縮小。”

  “我最初認為,死亡邊界是天人組織為了限制六皇子,而設下的范圍,目的是不讓六皇子逃跑。

  可仔細想想,在他們看來,六皇子不過是個普通人,他們為什么要設?

  當然也存在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之前察覺了六皇子的不凡,故而運用某種特殊的法門來緊箍六皇子,畫地為牢,使其不能離開。

  同時,這也可能是高層次斗法的后遺癥。”

  “可是,仔細想想,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

  白淵喉結滾動了下,喃喃著吐出兩個字:“鎖定。”

  “死亡邊界,不是在禁錮六皇子。

  而是...在鎖定妙道。

  六皇子用白影洗去的是天人組織的察覺,

  但是...卻沒有洗去對妙道的鎖定。

  可能六皇子都不知道這個鎖定。”

  “隨著范圍的縮小,死亡邊界終究會箍在一個孔老師,或是無情,或是我,或是其他變成我的存在身上,然后呢?

  然后呢?”

  白淵腦海中閃過各種詭異的戰斗方式,還有邏輯。

  “它們之所以鎖定了六皇子,是因為妙道,它們察覺六皇子和妙道有關...而當死亡邊界最終箍緊在某個存在身上時,會不會通過因果直接找到我?”

  “速度很慢,或許是因為進攻方式的特殊,就如同星河懸臂一般。

  我看得慢,其實是快,是穩,是某種規則里的徹底鎖定,是命運的無法修改,或者是它們受了限制。”

  白淵心底發寒,在見到黃昏,那匪夷所思的廝殺方式后,還有發現死亡邊界縮小后,他只覺從前的認知被瞬間推翻了。

  “我得去一個地方...”

  他看著面前的死亡邊界,緩緩后退了約莫一里的距離,然后設定了一個坐標,他要看看死亡邊界需要多久能夠淹沒這個坐標,從而推算出“死亡邊界”的縮小速度。

  然后,他瞬息出現在了平安坊,取香,點燃,然后直接進入了“冥地的會議室”。

  會議室中空無一人,慘白而詭異的五重弧線座椅似亙古不變地存在于此地。

  這并不是天人組織造出來的桌椅,而是萬古識海自然形成的如同規則一樣的封閉地點,只有持有“鑰匙”才能進入,就如所有禁地終點那扇交易的白門一樣。

  這里現在是“冥地的會議室”,之前是什么卻又不得而知。

  白淵出現沒多久,一團黑黢黢的帶翼黑影也出現了。

  永恒契約,永不背叛,互助互利,互能感應,永不解綁。

  其他冥地的存在或許還需要通知,但白淵和神翼文明的這位,卻是能夠瞬息感應到彼此。

  雅兒道:“怎么又來了?”

  白淵道:“你知道一種終極的,極其可怕的囚禁么?

  這種囚禁制造出了一種邊界,而邊界會逐漸縮小,直到徹底禁錮住某個存在。

  但是,若這個存在進行了適當的偽裝,卻又可以暫時逃脫那邊界。”

  說完,他充滿期待。

  他期待這名為雅兒的存在點個頭,然后告訴他“沒錯,我們組織有這種技術”。

  果然,雅兒點了頭道:“萬古文明的力量千奇百怪,你所描述這種范圍的禁錮以及緩慢的鎖定,并不稀奇。”

  “也是啊...從表面看,好像真沒什么。”白淵有些寬心。

  雅兒奇道:“你找我就為這個?”

  白淵感受著兩人之間的契約,想了想道:“我被鎖定了,解不開。”

  雅兒愣了愣,然后道:“很正常...我也被囚禁了,要不是我現在的身體是最后一個神翼族人,我早就離開了。”

  白淵知道,雅兒是神翼文明的咒念一念,但自從數萬年前,神翼文明為首的勢力和萬古文明其他勢力爆發了一次恐怖的戰爭之后,神翼文明的最后一個族人就被囚禁了起來,雅兒沒辦法,只能寄生在這最后一個族人之中。

  她可以選擇不被囚禁,但那么一來...她神翼文明就和人間脫節了,想要再回歸,還不知要等到什么樣的契機。

  所以,她寧可被囚禁,也要活在人間。

  當然,囚禁她的自然是萬古的其他文明,那些文明在利用這神翼族人的力量制造兵器,白淵之前見到的那把蘊藏著五行金氣的劍,就是由雅兒的一根羽毛鑄成的。

  這數萬年里,雅兒想盡了一切辦法,終于偷偷摸摸地和過去的“小弟們”勾搭上了,繼而有些部分的香火,然后還悄悄地建立了“冥地”。

  這么一來,香火有了,雖然少,但終究是有了。

  天人組織有感于神翼文明的強大,對于“神翼文明”的信仰一直卡的死死的,一旦發現有神翼文明的信徒,立刻全部絞殺。

  所以,雅兒的香火很少。

  更糟糕的是,神翼文明和人間生物的契合度約等于零,比太陽塔文明還要糟糕。

  這很簡單,神翼文明是生來擁有數百萬年壽元、掌控著五行的神一般的種族,人間有哪個生物能和它們契合?除非培養一個出來。

  所以,雅兒只能繼續被囚禁著,只盼外頭出現一個契合者,她就重新降臨過去,但這么久過去了,她也幾乎放棄了這希望。

  如今,她和白淵簽訂的永恒契約里,白淵需要在未來的某一天來救她,帶她離開囚禁之地。

  否則她大可不必和白淵簽訂契約,身為咒念,哪怕只是一念,又怎么可能懼怕死亡?

  她本身就是一個文明的死亡。

  與白淵簽訂這種平等性質契約,某種程度上,雅兒已經把他放在了同等位置。

  至于雅兒察覺了什么,白淵不知道。

  現在既然成了盟友,也無所謂知不知道了。

  雅兒見他沉默,忽道:“你若擔心的話,就自己去尋找答案。”

  白淵問:“怎么找?”

  雅兒道:“人類。”

  白淵道:“我身為巨靈一族,怎么可能投靠人類?”

  話音落下,虛空里一陣沉默。

  即便隔著灰蒙蒙的影子,白淵也能感到身側的雅兒在覷眼看著他。

  白淵問:“怎么了?”

  雅兒道:“其實,我想過了,也排除了很多信息。你在萬古識海里之所以要殺我,是因為我聽到了‘淵兒’這兩個字...

  剛剛我就在想,為什么我聽到‘淵兒’,你就要殺我滅口?

  除非,這個‘淵兒’能夠讓我輕松地猜測向某個我認識的存在。”

  白淵愣了愣,竟然突然變得有智商了?

  雅兒道:“我想來想去,就想到了一個人白淵。”

  白淵斷然否決:“我不是,別亂說。”

  陰影里,雅兒繼續覷眼看著他,然后道,“人類集聚著這個時代的氣運,也擁有著最多的香火。

  這個文明一反常態,在文明壽元日漸縮短的年代里竟然已經持續了百萬年,雖是不如已經化作咒念的文明那般擁有巔峰和輝煌,但卻擁有著無限可能。

  而且,正是在這個文明所在的時間里,萬古識海和人間的大門才打開了,其中必有蹊蹺。

  你若真是白淵,便去追隨人類,那么或許能夠看的更多,明白的更多。

  你所擔心的事,自然也能看到答案。”

  白淵明白。

  這一波是借勢。

  如果把香火比作貨幣。

  其他文明就是“掌握著技術,但是已經破產”的公司,他們擁有了錢后頂多達到曾經的巔峰。

  人類文明卻是一個新興的擁有著無限可能的公司,他們正在這個世界橫沖直撞。

  而他若是能夠趁著這股勢頭,也許能看到更多。

  想到這里,白淵厲聲道:“住口,我乃巨靈文明的至高,我怎么可能屈身去侍奉人族?你是羞辱我!”

  說罷,他直接氣憤地離開了“冥地的會議室”,回到了平安坊,繼而招來小兇,開始了感悟。

  早晨。

  氣運儲蓄再度達到了70點。

  白淵睜開眼。

  入耳的是坊外早市的吆喝聲。

  白淵想著那些恐怖的未來,默默吐槽了一句:“假的,都是假的,生活才是真的。”

  然后,他起身,和剛梳妝好的玉墨一起吃了頓早飯,早飯簡單,是包子加米粥,然后...他難得地提出要隨玉墨去龍下學宮。

  畢竟,他要去幫人族,自然不可能再戴著面具,而之前他揭開面具也正有此打算,昨晚雅兒的一番話堅定了他的這個打算。

  昨晚他雖然拒絕了,但拒絕的是祖巫,關無名什么事?

  今天,他無名就要入皇城,出現在皇家的眼睛里,然后皇家若是還不找他,那他...就去找皇家。

  朱玉墨聽到先生要去學宮,又是緊張又是歡喜,直到先生和她一起坐入馬車,她才回過神來。

  輪轂在街道的石板子上顛簸而過,塵埃濺開,往遠而去。

  車廂內落照著外頭的晨光,在坐在窗子對邊的墨娘武裙上微微晃著,顯出布料的圖案和紋理。

  墨娘靠在先生身側,緊并著雙腿,有些小小的局促。

  外人一直傳言她是無名先生的情人,可她的弟子們從未見過先生。

  今天,她突然帶著先生去學宮,她就有點兒緊張起來,就好像懷春少女帶著戀人回家。

  于是,墨娘道:“先生,您怎么不早說,早說我就和學生們交待一下了。”

  白淵淡淡道:“不必。”

  對面的葉霞衣道:“先生此去學宮,可是有什么事?”

  白淵道:“沒事。”

  葉霞衣知道先生高冷,微微笑了笑道:“先生無論想做什么,都可吩咐長生樓。”

  馬車很快入了皇城,至了龍下學宮的長生學堂。

  當白淵從馬車下來時,眾學子都愣了愣,緊接著一個個興奮起來。

  這興奮如同火焰,迅速點燃,擴散。

  旋即,整個學宮來了不少學子。

  人群里,孔嫣默默看了一眼白淵,白淵對她傳音了一句“沒事,你扮你的”,隨后又收回了視線。

  氣氛只是鬧哄哄的,但白淵的到來,徹底點燃了龍下學宮的學子們心底的熱情。

  可是,無名先生只是稍稍亮相,并沒有其他意思。

  旋即,他就去到了一處僻靜之地,盤膝坐于水云之間,取了一個釣竿,開始了垂釣。

  不是他不講學武,而是他講了也沒人會。

  他自己的學習就是從0到100的過程,怎么教人慢慢上來?

  釣鉤垂落入西側的湖里,蕩起漣漪。

  白淵瞇眼而坐,繼續感悟。

  午間,皇家的馬車從北而來,停在了湖邊。

  車簾掀動,人還未下,卻是兩聲咳嗽飄來。

  白發的弘王裹著不合時宜的暖袍下了車,然后對著湖心孤石上的男子,垂拱作揖,揚聲道:“弘王白儒拜見無名先生。

  中秋將至,儒欲設宴城外小鏡湖邊,特來親送請帖,望先生能夠一同前往。”

  白淵神色微動。

  他釣的魚來了。

  果然,無名先生只要露了臉,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皇城,皇家就會出現。

  只不過弘王親自來請,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他并不打算相認。

  在他心里,六皇子就是六皇子,無名就是無名,祖巫就是祖巫。

  所以,他淡淡道:“小鏡湖?”

  弘王揚聲道:“正是。”

  兩字落下,一重隔絕罩升騰而起,似乎是車內藏著的某位做的。

  弘王道:“如今皇都亂,孤欲往城外,以身為餌,引來外敵一網打盡,先生愿同行否?”

  白淵道:“能帶家屬么?”

  弘王:??????

  旋即他反應過來,笑道:“先生好氣魄,自是想帶多少帶多少。”

  說罷,他便垂拱立在一旁。

  白淵看了眼馬車,五行金氣早就掃描出這里藏著兩個修士級別的強者,一個是影子,一個就在車中。

  陡然,一股細微的劍意散發而出。

  白淵淡淡道:“宋鳴兄,既然來了,為何不出來?”

  馬車簾子掀開,一名錦衣男子閃身而出,道:“無名先生,今日,我...求一劍。”

  白淵想了想自己的五行金氣,還有未知劍墓,覺得“天下所有用劍的和他打”都只會被他欺負,這已經無關強弱和修為,而是一種碾壓。

  于是,他淡淡道:“宋鳴兄,我已忘劍,如何給你?”

  “忘劍?”

  宋鳴露出所有所思之色,然后道,“宋某明白了,告辭。”

  說罷,他微微抬手,然后隨弘王一起上了馬車。

  車上,弘王問:“無名先生說他已經忘劍,是一種更高的境界么?”

  宋鳴苦笑道:“他只是不想我心中再添心魔罷了。”

  弘王:

  “我知無名先生強,但竟強到這種地步?”

  宋鳴道:“從我靠近他的那一刻,我就感到了。他坐在云水之間,卻宛如劍的神明,我甚至懷疑我在他面前能不能把劍拔出來。不過...這段時間我也有所感悟,不想遺憾,所以才下車去求那一劍。但他拒絕了,這就更讓我確認了我的感覺。他...是不想給我留下陰影,不想斷了我的未來。”

  弘王聞言,面色駭然,旋即又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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