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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維先從包中拿出一張畫像：“我想知道這人現在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

　　老十四接過畫像看了看，楞住了。

　　譚維先馬上發現了不對：“他認識他？”

　　“這個分局的偵緝大隊的大隊長。他叫黃駒。錯不了！是他！”

　　譚維先問：“你怎么確定是他？”

　　“我們的人被他抓過，我去贖人，找過他幾次。他收了我們五千法幣。所以我記得他！主要是這里。”

　　老十四點了點畫像上的脖子處的一顆痣，那痣上還有一根毛。

　　譚維先說：“這個人可能是日特。我希望你保密。”

　　老十四說：“放心！我也是組織上的人了。知道這些。我保證，除了我，沒有其他的人知道。”

　　譚維先從包中又拿出了一萬法幣：“請你的人幫忙盯著他，看他與什么人接觸，去過什么地方。”

　　老十四收了錢，答應下來。兩個人定好了聯系方法，譚維先便回到了住處。

　　譚維先走后，老十四收了一萬法幣，高興地喊來了徒弟。

　　“給你一個任務，去盯一個人。”

　　徒弟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任務了，聽了這話，馬上來了精神：“我七師伯來信了？”

　　老十四沒有說不是，只是嗯了一聲。然后拿出了那張畫像。

　　徒弟小十七一眼就認出了那人：“師傅，這不是那個警察局的狗家伙嗎？盯他？”

　　老十四說：“就是他！注意了，不能讓他發現你。死死地盯住他，要知道他去什么地方，見什么人。”

　　小十七說：“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小十七忙解釋：“上回小二十二被抓了，我們不服氣，便準備搞他一下。你不是下令不讓我們行動嗎？這事最后就沒做成。但是，之前我們可是做足了功夫，跟蹤了他十多天。所以，我們知道他的一些情況。”

　　老十四讓小十七將跟蹤的情況說了一遍，然后，便出去了。

　　譚維先從老十四那里出來，便回到了住的地方。這是一個小院，租的。他們三十多人，不可能全住在一個酒店，那就太顯眼了。如果分開幾個酒店，又不方便。于是，譚維先便租了一個院子。

　　本來這事可以交給軍統長沙站去做。但是譚維先不想讓人知道他來到了長沙。那樣的話，就會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個院子原本是一個大戶的房子，一共有十五六間房，圍墻又高，再適合不過了。

　　而且，這個院子原本就有電話線，長沙大火之后，這家人離開了長沙，這電話就停了。

　　這事難不住軍統的人，馬上將線路修好，又去電話局辦了重新接通的手續，便可以使用了。

　　電話就在會客廳中，它響的聲音馬上讓一個隊員聽到了。

　　接過電話，那個隊員便來到了譚維先的房間。“處座，有一個叫老十四的人打來電話。說是在七號等你，有急事。”

　　譚維先臉上露出了驚詫的神情。這才前腳走，后腳就有消息了？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看來周云的人不在長沙，但是他知道長沙的事。相信其他的地方也同長沙一樣。這一點上，譚維先很佩服周云。人家幾年前就建了一個乞丐情報組，分布到了各大城市，很有眼見！

　　七號點就是離譚維先住的地方只有一里遠的一個茶樓。

　　譚維先到時，發現有一個人正坐在那，一看，正是老十四。不過此時的老十四變了樣，哪象一個乞丐，就是一個做生意的商人。

　　老十四選的地方很好，周邊都沒有茶座。這個時候，來喝茶的人本來就不多，只有遠處有兩個人。

　　譚維先坐下來，遞給了老十四一支煙。

　　老十四接過：“你說的那人，之前我的徒弟跟蹤過他一段時間。”

　　“跟了多久？”

　　“半個月！”

　　半個月的時間不短，應該了解到他的一些情況。

　　在老十四的敘述下，譚維先慢慢地了解起這個人來。

　　黃駒，長沙警局下沙分局的偵緝大隊大隊長。今年三十七八歲，沒有家室，但有一個相好的女人。那女人今年三十出頭，長相一般，喜歡賭博，經常去一個叫“來就贏”的賭場。

　　黃駒也喜歡賭，也去那個叫“來就贏”賭場。

　　黃駒是三年前來到長沙的，之前在漢口那邊混。因為長沙警察局的一個頭頭說了話，他便進了長沙警察局。

　　剛來一年，他就破了三起案子，立了功，也升了三級。到組長，到小隊長，再到中隊長。在中隊長上干了一年，去年長沙大火后，很多人離開了長沙，警察也走了不少。黃駒沒有走，還破了一個大案子，最后當上了偵緝大隊大隊長。

　　譚維先將這些情況記了下來，黃駒原是武漢人的事，肯定要查一查。回來后！譚維先給武漢軍統站站長發了電報，讓他去找警察局，查一個叫黃駒的人。這人原在武漢，三年前去了長沙。

　　到了晚上九點，譚維先收到了武漢方面的回電。經查，是有一個叫黃駒的人，本是個混混，三年前失蹤。但經過知情人透露，這個黃駒撞破了黑幫人的一樁生意，被人殺死，死后，被埋在一處山丘下。

　　譚維先精神一震，抓到了一點頭緒。他回電，請武漢站的人去挖開那山丘，看看埋人的地方是否有尸骨。

　　武漢站的站長連夜帶人去了那山丘。挖開后，看到了尸骨。證明這個黃駒的確是死了。

　　譚維先又讓他們將那死去的黃駒的相貌特征寫出，用電報發過來。這一看發現，兩個黃駒長的不一樣，那個黃駒的脖子下面沒有黑痣，也沒有長毛。

　　這一晚上，譚維先一夜沒睡，等到天邊發白時，他才忙完。

　　手上拿著黃駒的相貌特征，譚維先確定，這個黃駒是個假的。

　　很可能假黃駒殺了真黃駒，然后離開了武漢，來到了長沙。這樣，他就有了一個合法的身份。

　　當然，那個為他說話，將他帶進警察局的那個高層，也是要調查。弄清楚他們是同伙還是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