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有世俗的欲望
面對疑似跑來醫鬧的虎妖，吳俊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虧了他在虎妖生前盡心竭力為它醫治，在它死后還精心的為它調味，讓它發揮出了最后的價值。
可這虎妖不光不感恩，還陰魂不散的跑來醫鬧，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吳俊真是越想越氣，滿肚子憤慨都化作了一句：“可惡的虎妖！”
“虎妖？”
秦月兒疑惑地看向吳俊，等待著他的解釋。
吳俊臉色陰沉的點頭：“絕對是昨天那只虎妖，我們醫師看病講究望聞問切四門功課，其中的聞便是聽聲。哪怕來一只蛐蛐在我跟前叫上一聲，以后再聽到它叫，我也絕對認得出來。”
秦月兒略微的回憶了一下，原本存在心中的疑惑瞬間解開。
昨日她趕到的時候，虎妖和倀鬼的魂魄都已經不見了，原本她還以為是魂飛魄散了，但現在看來，這些魂魄極有可能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牽引到這座詭異的佛寺里了。
只是…為何只有她和吳俊能聽到虎妖的聲音呢？
秦月兒取出虎妖那顆暗淡無光的妖丹，里面尚存了一絲虎妖的妖力，大概是她能聽到虎妖聲音的原因所在。
那吳俊呢？
因為虎妖最后是死在他手中？
秦月兒思考了片刻后，驅散腦中這些無關緊要的旁枝末節，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問道：“你能聽出它藏在哪嗎？”
吳俊沒有說話，轉過身來，面向佛殿中的那尊大佛。
秦月兒立刻領悟了過來，雙目一凝，右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老和尚瞬間面色大變，跨出一步擋在了她的身前：“女施主，莫要沖動！我佛金身有佛法護持，妖邪斷不可能藏身其中。”
秦月兒淡淡的斜了眼老和尚：“未必吧，五十年前，江浙一帶就曾出現過一個修煉佛門功法的大妖。”
老和尚臉色微微一變，豎起手掌做個佛禮：“我佛慈悲，普度眾生，若是妖能一心向善，我佛自然會接引它們。只可惜妖性難馴，枉費了我佛一片苦心…”
涉及佛門秘辛，老和尚說話顯得十分謹慎，生怕說錯一個字的模樣，讓秦月兒眼中流露出一絲的不屑。
“誒？”
吳俊忽然間打斷了二人的對話，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老和尚：“老方丈你有病啊！”
老和尚眉毛微微一豎，不滿道：“施主，莫要口出惡言。”
吳俊滿臉的無辜：“可你真有病啊，剛才我沒有留意，現在才看出來。雖然老方丈你外表看起來神清氣爽，但你體內衛氣卻在緩緩的流失，而那些流失的衛氣，全都匯入了佛像之中。”
老和尚微微的一怔：“什么是衛氣？”
吳俊面帶興奮，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盯著老和尚：“哦，衛氣是我們醫師的叫法，有溫養全身、防御外邪的功效，籠統一點的話，也可管它叫…陽氣。失去陽氣會容易得病，你現在這種情況，最好讓我替你診診脈。”
老和尚身子一顫，臉色復雜的看向了身旁的佛像。
被吳俊一提醒，他內視自身，立刻發現體內的陽氣確實少了一些，只是少的微乎其微，幾乎難以察覺。
回想之下，自從來到了這彌陀寺，他每次拜佛過后，都能潛心修行，原本他還以為自己得到了佛蔭，心中很是感念佛祖慈悲。
現在細細想來，自己的陽氣，恐怕就是那時丟失的吧…
他有佛門功法護身，丟失一些陽氣到時無妨，但普通人呢？
如果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引來善男信女，將這座寺廟的香火燒旺，造成的后果真是不堪設想…
想著想著，他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看了眼手按劍柄的秦月兒，老和尚長嘆一聲道：“阿彌陀佛，女施主且住手，此事交由貧僧來處理吧。”
話音落地，不等秦月兒答應，老和尚身上猛地綻放出一道金色佛光，朝著佛祖塑像籠罩而去。
金色佛光之中，無數卍字佛印涌現，隨著老和尚嘴唇快速張合，陣陣梵音吟唱繚繞整座佛堂。
秦月兒不由自主的眼神一凝，低聲道：“蓮華寺的無上圓覺真經，這老和尚竟然已經修煉到了圓覺境！”
吳俊的臉上充滿了好奇：“很厲害？”
秦月兒微微一怔，詫異的看向了吳俊：“聽到梵音，你難道沒有一種想要皈依佛祖的沖動？”
吳俊一臉的莫名其妙：“沒有啊。”
秦月兒眉頭微微一皺，想不通他為何絲毫沒受影響，微微頓了頓，朝他解釋道：“佛門修者有六大境界，前三個境界分別是了緣、悟真、圓覺，這老和尚已經是圓覺境，再往前一步，便是金身羅漢了。”
秦月兒說話間，佛殿之中風云突變。
原本閉著眼睛的佛像，竟然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道更加強烈的佛光從佛像上射出，瞬間將大殿中的三人籠罩了進去。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像緩緩啟唇，發出一道不容置疑的佛旨。
下一瞬，老和尚的吟唱戛然而止，臉上露出一副虔誠的表情，緩緩跪拜了下去。
看到這詭異的情景，吳俊臉色瞬間大變：“秦姑娘，我就說這老和尚有問題吧，還沒動手就先投敵…”
話到一半，吳俊便說不下去了。
在他眼角的余光之中，秦月兒竟然一團爛泥般癱坐在地，兩眼無神的喃喃了起來。
“離開了我爹，我就是個廢物…”
“修為低微，學什么東西都慢，唯一比別人強的就是能吃，可做個飯桶也沒什么好炫耀的啊…”
“連路都不認，我還做什么捉妖人，干脆出家算了…”
看著秦月兒失魂落魄的爆出自己的缺點，吳俊臉色瞬間變得精彩了起來。
在秦月兒的臉上，他已經看不到任何對塵世的留戀，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已經沒有了那種世俗的欲望？
此時他終于發現了不對勁，感覺這兩人大概是中了什么邪術，就要上前將二人喚醒。
就在這時，佛像再度開口了：“凡夫俗子，見了佛祖為何不跪？”
吳俊抬頭看向佛像，見它沒有立刻動手，腦筋飛速運轉想著對策，一邊拖延起了時間：“你說你是佛祖，如何可以證明你沒騙我？”
佛像用一種悲憫的眼神俯視著吳俊，寶相莊嚴的開口道：“你要我如何證明？”
吳俊盯著它道：“聽說佛祖神通廣大，可以化身萬千，你可以嗎？”
佛像面部的表情微微變幻，展露出了一絲笑容：“當然可以。”
“真的嗎，我不信——”
吳俊滿臉的懷疑的說道，接著眉頭一挑，眼中迸發出了一絲期待的光芒。
“除非你能變成穿JK的小姐姐。”
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