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Sakura、右京·橘、BasaraKing三位host已經換好衣服了,讓他們進來嗎?”
服務生在高天原三樓的豪華包房“夏月間”前輕輕敲門,畢恭畢敬地問。
Host就是男公關們的自稱,在日本里沒有“牛郎”這個稱呼。三位當紅的host都換上了他們的殺手锏——愷撒的西裝、楚子航的和服、路明非若隱若現的銀色睡衣。
“讓他們進來吧。”蒼老的聲音回答。
得到首肯之后,路明非有些忐忑地走進包間。
他不知道這些外國游客是什么來歷,‘夏月間’一晚上的費用高達上千萬,能來這里都是非富即貴的主。而且由于包廳的私密性比較高,客人們往往玩得比較大,上次他險些就在這里失神。
“各位好,我是Sakura,請問各位…怎么稱呼?”路明非嫻熟的日語變得磕磕巴巴了。
他剛才差一點就把‘臥槽’兩個字說了出來。
剛進屋,六雙眼睛一同聚焦在他的身上,無論男女老少。那種審視的眼神就像《西游記》中女妖精抓到了唐僧,合計怎么跟他拜堂成親。
當然,這些眼神的實際意思是“這就是我們的S級學員”?
“我是BasaraKing。”
“我是右京·橘。”
愷撒和楚子航的日語不好,只能簡單的做自我介紹。即使是這樣,他們也察覺到了那種惡寒的目光。
怎么回事?
兩位老大心有靈犀地對視一眼,心里有些不安。
“都會說什么國家的語言?日文我們聽不懂。”
昂熱把整個身體靠在松軟的沙發中,他位于最中央,漫不經心地搖晃著手里的香檳酒,那種鎮定自若一看就是這伙游客的領袖。
“中文和英文。”愷撒想了想,還是隱藏了自己會說意大利語的信息。
中文與英文是世界上人數使用最多的語種之一,他們在高天原的對外宣傳是橫渡大洋的外國友人,會說這兩種語言符合自己的身份。
“那就中文。”昂熱打了一個響指。
“Sakura,坐到這里來,陪我喝酒。”看起來不過五六十歲的昂熱,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好的。”路明非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
他特意拉了一下胸口和肩頭,盡可能讓單薄的布料蓋住裸露的部位,以免遭到這個老色魔的毒手。
這是他第一次陪男人喝酒,媽的陸老師可沒教他怎么伺候男人啊!
愷撒、楚子航也分別陷入了芬格爾與諾諾、蘭斯洛特與蘇茜的包圍圈,只有陸離一人在最左側的沙發里,低頭啜飲。
“客人您怎么稱呼啊?”路明非一臉諂媚的笑容。
“先把這個喝了,你們這個行業,酒量不會不行吧?”昂熱遞過來一杯烈性雞尾酒。
路明非暗暗叫苦,對著笛形杯欲拒還迎。
這杯名叫‘Russian’的雞尾酒是服務生調制上來的,由伏特加20ml、金酒20ml、深色可可酒20ml混合而成,是高度雞尾酒。
來牛郎店的人基本不會點這種酒,三五杯下肚就不省人事了。小櫻花的酒量也被那些女性顧客鍛煉起來了,可對這種烈酒仍舊心有余悸。
“來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不過去!”路明非在心里高喊給自己壯膽,懷揣著英勇就義的心情一飲而盡。
“我叫肖章。”
看著自己的學生喝下一杯雞尾酒,昂熱在空氣中用漢語書寫了自己的名字。
“真是好名字呢。”
路明非著實沒有與人交談的天賦,再加上喝了一杯暈乎乎的,不說氣質與容貌,只是逮著透露的情況猛夸。
其余人看到校長想出了新的灌酒方式,紛紛效仿。可憐楚子航和愷撒,一個人面的兩位顧客,喝了兩杯高度雞尾酒。
“我叫蘇瞳。”諾諾說。
“陳茜。”蘇茜言簡意賅,他身邊就是面色發紅的楚子航。
兩位閨蜜心有靈犀地互換姓氏,又從自己的名字中摘出一個字,組成了使用的假名。
“我叫馮林。”芬格爾一臉壞笑地看著愷撒。
蘭斯洛特一臉痛心疾首的看著楚子航,“胡絡。”
愷撒和楚子航隱隱覺得這幾個人的名字有些奇怪,可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哪里奇怪。
“光這么喝酒也沒意思,我們來打撲克吧!斗地主!輸了的人要么喝一杯烈酒,要么脫一件衣服!”諾諾提議。
“好主意!”芬格爾恨不得舉起雙手雙腳的贊成,“早就想見識一下Basaraking的肌肉秀了!”
“同意。”蘇茜與蘭斯洛特也交換了眼神。
按說楚子航和愷撒以前是絕對不會玩這種沒品味的脫衣游戲的,何況后者根本不會斗地主。
可有一句話叫做褪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他們現在落魄至此,對于客人并不是太無理的要求,根本無法拒絕。
“肖章先生也要斗地主嗎?不如把那位先生也叫過來?”路明非指了指角落里嗑瓜子的陸離。
昂熱看向陸離,對方微微搖頭的動作盡收眼底,然后笑著說:
“我們玩骰子,輸了的人真心話大冒險。”
路明非咽了一口唾沫,打撲克過年的時候他沒少玩,無論是斗地主還是抽鬼牌都是強項,可骰子這種高級工具,他沒玩過啊!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在祈禱聲中,服務生帶來了中式撲克牌、骰子等玩樂工具,與之被一起送上來的還有更多的酒水。
“斗地主怎么玩?”這些撲克牌可把愷撒愁壞了。
德州撲克或者一些國際通用的玩法他都精通,可斗地主這種老少咸宜的娛樂活動,他一竅不通。
“很簡單…”芬格爾簡單的把規則說了一遍。
路明非豎起耳朵聽,生怕這些家伙搞出什么怪異的規則把愷撒忽悠瘸了。只不過聽到最后和他熟知的也沒有什么兩樣,對方反而貼心的把‘分’或者‘錢’的規則,換成了‘酒’和‘衣服’,一分一樣。
“BasaraKing你抽到了地主牌哦,要幾分?”
愷撒用一只手展開牌面,豪氣地大手一揮:“三分!”
一方的戰斗如火如荼地進行。
另一方的戰斗,也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相比于愷撒的不懂規則,楚子航也基本沒打過撲克,但是他擁有高超的數學天賦,能記下每一張牌的剩余數量,相當擁有記牌器,先天就立于不敗之地。
與此同時,高天原外。
濃濃的夜色中,忽然睜開了一雙黃金瞳,是赤金的顏色。
如果有行人路過這里,絕對會被女孩丑陋的容貌嚇了一大跳,她的眼睛與五官的比例極其不協調,就像傳說中的裂口女。
可從妖嬈的身段上看,這又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紅發美女,前凸后翹,S型曲線。如果愷撒或者源稚生在場,絕對會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仔細打量這個女孩,能從上面見到女朋友和妹妹的影子。
她的嘴唇微微張開,頌念出古老的語言,同時跳起了舞。舞姿像是太古時期壁畫上用來祭祀上天的原始舞蹈,又像是信徒期盼端坐云端的神明降下榮光。
黑暗漸漸吞沒了她的身影,并向高天原這棟歷史悠久的建筑開始蔓延。
“BasaraKing,你又輸了哦,這次是喝酒還是脫衣服?”諾諾不懷好意地問。
愷撒的牌技并不算優秀,何況芬格爾這廝早就在多年的留級生涯學會了出千,不輸就有鬼了。
“喝酒!”愷撒大手一揮。
他的上衣已經在上上把被脫掉了,鞋襪也在上把的戰斗中失去,身上的衣物如今只有一件褲子和內衣,他不能再脫了。
“可你已經喝了二十一杯了,還能繼續嗎?”芬格爾賊眉鼠眼地瞄準了愷撒的西褲,“這把是兩分,一個炸彈,你總共要喝四杯哦。”
“再來…我不能對不起我的女朋友。”
愷撒打了一個酒嗝,捂住了自己的褲子。哪怕他酒量驚人也挺不住這么多水在胃里蕩漾,酒勁上來雙眼迷蒙。
“你還有女朋友呢?BasaraKing?從事這種工作,你的女朋友知道不會生氣吧?”
芬格爾悄悄打開了口袋里的錄音筆,同時看了一眼諾諾。
“我的女朋友超級棒!雖然別人都懷疑她患有‘人格分裂癥’,但我不在意!她真是棒極了!”
愷撒喝的有點多,忍不住跟這些游客炫耀自己的女朋友。
“聽你的語氣,好像對這件事供認不諱了?”芬格爾壞笑。
“你的中文是誰學的?”愷撒對于‘供認不諱’這個成語極其不滿,“人格分裂又怎么樣?如果再分裂幾次,豈不是說我合法開了后宮?”
芬格爾的笑容更加璀璨了,未來的新聞頭條他都想好了《震驚!學生會主席公然承認自己想開后宮!》,在守夜人討論區絕對能掀起熱潮。
“BasaraKing,如果你的女朋友知道你從事這種工作,一定會生氣吧?”
諾諾把半個肩膀靠在了愷撒白皙的肌肉上,重復了芬格爾的問題。她的聲音嬌媚又誘惑,雖然不是本來的面孔,但無疑也是一個美女。
愷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隱約間把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紅發女孩當成了諾諾,也沒有急著推開: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不過…只要不讓她知道不就好了?”
他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好像回到了學生會發號施令的日子。
“是么…”
諾諾的嘴角挑起了一抹危險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