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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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好想了想，秉著嚴謹的態度道：“那要看用什么打了，我娘喜歡使鞭子。”
祁爍：“…”
正院是老夫人的居所，林氏白日大半時間都在這邊陪老母親說話，正方便祁爍一起見過。
“世子來啦。”林氏笑瞇瞇讓祁爍不必多禮。
自從祁爍進山救回林好，林氏就越發瞧著這個女婿眉清目秀了。
至于對女婿體弱的嫌棄？女婿早就不體弱了，要是體弱能進深山把阿好救出來？
長得好，重情義，有擔當，女兒果然有眼光。
“王爺、王妃都好？”老夫人說著客氣話，心中猜測著祁爍上門的原因。
這種專門來見長輩，顯然是有事的。
“家父、家母都好。晚輩今日過來，是有事請老夫人與岳母大人知曉。”
“什么事？”林氏立刻問。
老夫人無奈瞥了女兒一眼。
這急性子，真讓人省心。
“今日家父接到皇命，馬上要隨軍北上，晚輩會隨父一同出征。”
這話一出，老夫人與林氏都愣住了。
“世子也去？”林氏又確定一遍。
祁爍微垂眼簾，暗暗緊張：“家母不放心家父上戰場，有小婿陪同能放心些。就是愧對岳母大人，小婿與阿好的婚期又要推遲了。”
林氏擺擺手：“這不打緊，等你凱旋正好雙喜臨門。”
這一次換祁爍愣住。
不僅沒生氣，看起來還挺支持？
他不由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在最初的吃驚后，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你岳母說得是，婚期推遲不打緊，到了北邊好好照顧自己和王爺，平平安安回來是最重要的。”
“老夫人——”祁爍訥訥，一時竟變得口拙。
老夫人笑了：“老身知道你想說什么。我們把阿好許配給你，自然盼著你們長長久久，平安喜樂。但國難當前，有些事是必須要去做的，不是你，也是別人。如果沒人去做，沒年輕人去做，那將來受難的就是所有人。既然這樣，那你就不要有負擔的去吧。”
就像她家老頭子那樣。
祁爍單膝跪了下去：“晚輩知道了。晚輩會早日凱旋，迎娶阿好。”
“王爺突然接到皇命，想必王府正忙亂，世子也有許多事要安排，就早些回去吧。阿好，你送送世子。”
“嗯。”林好應了，陪祁爍離開。
直到兩個年輕人不見了身影，一聲嘆息才從老夫人口中溢出。
“婉晴，安排管事盡量多買些糧，家丁護衛的訓練也不能懈怠…”
林氏聽著老夫人的交代不斷點頭，心情則是崩潰的。
并不想打理這些事，寧可跟著那些家丁一起訓練。
往外走的路上，林好一臉遺憾：“還以為能看到我娘的鞭子大發神威。”
“阿好——”祁爍無奈喚了一聲，垂在身側的手牽住她的手，語氣多了幾分鄭重，“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
他又怎么會不知道，阿好的若無其事是讓他心安。
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僵了一下，繼而展開，與他五指相扣。
“我知道。”
靖王府已在眼前，林好推了推放緩腳步的祁爍：“快去忙吧，等把該準備的準備好，我們一起吃飯。”
“好。”祁爍抬手替林好理了理被寒風吹亂的青絲，大步走進了王府。
只可惜這頓飯到大軍出發都沒顧上吃。
徐將軍的隊伍已經出發了一段時日，竟在半路遇到了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瘋狂燒殺搶掠的一隊齊軍，與之展開了廝殺。
急報傳到京城，泰安帝命靖王即刻出發，比打算好的日子提前了兩日。
祁爍一身銀甲等在將軍府外，用擠出來的時間與林好道別。
林好是騎著林小花沖出來的。
“阿爍，你這就要走嗎？”
林小花要比祁爍所騎的駿馬矮了一頭，終于又載著主人出去玩的歡騰勁在見到大黑馬錯愕的眼神時，一下子散了不少。
這丑貨塊頭真大——林小花又是嫌棄又是羨慕，不友好沖大黑馬呲了呲牙。
大黑馬：？
“馬上就走，我是從出城的隊伍中折回來的。”祁爍深深看了林好一眼，拽緊韁繩，“阿好，我走了。”
“這個你帶著。”林好把一個包袱塞進祁爍手里，“快走吧，耽誤久了當心軍法。”
包袱是早就收拾好的，可惜還有一雙鞋墊沒有做完。
“嗯。”祁爍動了動唇，有千言萬語要對眼前的姑娘說，最終只化為一句，“等我回來。”
駿馬如離弦的箭，向前奔去。
林好拍了拍林小花，不讓它跑得太快，也不愿追丟了那個人，就這么一路跟到城門口，望著始終沒有回頭的人淚如雨下。
飛奔的駿馬上，祁爍薄唇緊抿，用力攥緊韁繩。
他知道一回頭就能看到心愛的姑娘，可看多少眼都是不夠的。既如此，不如等回來再看。
林好從林小花身上下來，沉默著牽著它往回走。
不遠處靜靜站著的少年進了她的眼。
“阿星？”林好走過去，“你怎么在這里？”
阿星看著滿臉淚痕的少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既然舍不得，為什么不讓他知道？”
林好偏頭一笑：“不用說，他也知道的。”
他們一起從慘烈的前生攜手而來，再沒有第三個人能了解這種感覺了。
林好牽著林小花，與阿星并肩走著。
她看起來已經平靜下來，可阿星能感覺到她沉甸甸的心情。
不知怎么，阿星有點生氣。
“你就是嘴硬。明明擔心得不行，那就不讓他去啊，他不是小王爺嗎？”
這樣尊貴的身份，為什么要以身涉險呢？絕大部分貴人不都在京城嗎？
阿星想，阿好果然是個傻的。
“就算我攔著他，他也會去的。”
阿星緊緊皺著眉：“他都不替你著想，你喜歡他什么呢？”
林好唇角彎起：“可能就是喜歡他面對這種情況時的選擇吧。”
阿星搖搖頭，表示難以理解。
那要是靖王世子出事，你怎么辦？
這個問題沖到阿星嘴邊好幾次，最終還是被他默默咽了下去。
“去林宅那邊嗎？”他問。
林好點點頭，二人一毛驢往林宅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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