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迪南德此時的身體狀態已經恢復,雖然本源時空生物的死亡讓他受到了一點損傷,但畢竟能量波動等級較低,這點小傷還不至于有什么大礙。
而在費迪南德看到以高經武為首的幾名教眾并沒有進行通感能力的訓練,而是以常規手法提升基因與機械途徑的力量時,不由得再度皺眉,他又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這些人是怎么回事?”
“我們時空騎士團的加入條件向來很嚴苛,只有掌握通感能力,并且與我們騎士團有著深刻時空聯系的人才能吸納進來成為教眾,我們騎士團一向是非常重視組織的純潔性。”
“這些人明明沒有通感能力,卻仍舊成為了騎士團的教眾,這完全不符合我們騎士團的行事原則!”
格蘭瑟姆微微一笑,對他的這種說法嗤之以鼻。
“我認為凡是認同我們騎士團理念的人都可以被納入到騎士團的隊伍中,成為我們完成艾普西隆大人遺志的助力。”
“我們時空騎士團想要完成這個偉大的目標,就要盡可能地吸納各種各樣的人才。更何況這些人經過我的思想改造之后,都完全認同艾普西隆大人的思想,他們的意志甚至比很多教眾還要更加堅定,這樣的人,僅僅是因為沒有通感能力而被拒之門外,我認為這不是正確的做法。”
費迪南德不由得冷笑一聲,“你說這些人的信仰比普通的教眾還要更加堅定?”
“這怎么可能?”
“我們所有人的堅定信仰都是建立在時空聯系與通感知識之上的,這些人對于通感的力量完全沒有任何了解,又如何能夠為時空騎士團的偉大事業奉獻自己的生命呢?”
“留著他們只會變成巨大的隱患,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叛變,對我們騎士團造成嚴重的損害。”
格蘭瑟姆輕輕地嘆了口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證明給你看。”
他帶著另外兩名祭司來到正在訓練的高經武等人面前,而后看向費迪南德,“隨便選一個你認為意志最不堅定的教眾。”
費迪南德不由得微微皺眉,不知道格蘭瑟姆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他的目光掃過,嘗試著想要通過時空聯系來找出這些人的破綻,但問題在于他剛來沒多久,還并沒有和這些人建立穩固的時空聯系,所以看不到這些人身上的顏色。
從目前的情況推斷,這些人既然已經在時空騎士團里面這么長時間沒有嘗試逃跑,也沒有通風報信,應該都是初步被格蘭瑟姆控制住了。
但是費迪南德完全不認為格蘭瑟姆能夠將這些本身不具備通感能力的人也給牢牢控制住,一旦遇到極端情況,這些人必然會原形畢露。
費迪南德首先看向為首的高經武,本來想挑選他,但是轉念一想,這個人的實力最強,很可能是格蘭瑟姆的心腹,所以還是隨手一指,指向了一個角落中不起眼的普通教眾。
這名教眾立刻走了過來。
費迪南德盯著他問道:“你愿意為了完成艾普西隆大人的遺志,為了改變整個舊土而奉獻自己的生命嗎?”
這名教眾立刻點頭,“我愿意!”
格蘭瑟姆說道:“那就證明給我看。”
只見這名教眾掏出手槍對著自己的胸口,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槍響,這名教眾直接倒地死亡!
而其他的那些教眾們似乎對此已經是一種司空見慣的狀態,完全沒有任何的波瀾,他們仍舊在繼續進行日常訓練,甚至都沒有往這邊多看一眼。
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全都震驚了。
他們先是對視了一眼,而后看向倒在地上的尸體,再三確認之后,發現這具尸體確實沒有任何通感能力活動的跡象,并不是被格蘭瑟姆控制了。
這名教眾在沒有被任何通感力量改造過的情況下,似乎對格蘭瑟姆有著絕對的忠誠,他可以在任何情況下毫不猶豫地獻出自己的生命,沒有任何的猶豫。
而且從其他人的反應來看,似乎整個黎明市時空騎士團分部,所有的騎士和教眾都是這樣的狀態。
整個分部似乎完全聽從格蘭瑟姆的命令,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有質疑和猶豫,所有人都隨時準備獻出自己的生命,仿佛這就是一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情。
而這種狀態在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他們的分部中,都是只有在極少數真正的精英人物身上才會出現的!
時空騎士團本身是建立在狂熱信仰之上的組織,雖然他們被稱為瘋子,但是這些所謂的瘋子,大部分都是有一定實力的騎士或者祭司。
這些人在一次次恐怖活動中不斷成長,開始變得越來越瘋狂,越來越極端。一方面是因為他們所做的事情和潛移默化的思想變化,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在不斷研究通感知識的過程中,生命形態也在發生著變化。
但是剛剛加入時空騎士團的普通教眾大部分沒有這樣的覺悟。
這些祭司們掌控普通教眾基本上是兩種方法,一種是利用恐懼的心理,讓這些教眾知道脫離時空騎士團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生不如死,在這種恐懼下讓他們與騎士團牢牢地捆綁在一起,而另一種則是利用各種通感知識進行思想操控或者洗腦,把教眾改造成不知恐懼的人體炸彈。
但即便如此,還是經常會有教眾想方設法地逃離或者臨陣倒戈,如何確保整個分部思想的一致性和純潔性,一直是這些祭司們無比頭疼的問題。
可是現在在黎明市的時空騎士團這里,他們竟然看到了一種完美的解決方案。
就連那些不具備通感知識、生命形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的普通人,竟然也都對格蘭瑟姆如此死心塌地,有著完全一致的信仰。
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是赤裸裸的現實就擺在面前,不由的他們不信。
格蘭瑟姆微微一笑,似乎在嘲笑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他并沒有過多地解釋什么,而是帶著這兩名祭司繼續來到了最后一個區域。
在這里,那些掌握通感能力的人正在繼續練習這種瀕臨失控的能力。
只見這些人身上不斷滲出黑色的時空物質,他們的精神狀態也極其不穩定,能量波動等級忽而提升,忽而下降,仿佛下一秒鐘他們就會瞬間失控,變成可怕的時空生物,或者引發小規模的時空爆炸。
看到這一幕場景,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全都大驚失色。
“小心!這些人就要失控了!”
他們幾乎是下意識地向后退,想要遠離這一區域。
他們本身都是通感途徑的強者,但是通感能力有一個弱點,就是一旦出現失控現象,很可能造成連鎖反應,一旦這些人真的失控了,那么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就算能夠壓制住自己的失控狀態,自己的實力也會有很大的損傷。
所以這些人一旦看到這種失控的狀態都會唯恐避之不及,生怕牽連到自己。
更何況有這么多人同時失控所造成的后果,很可能會完全不可收拾。
然而格蘭瑟姆卻只是看了看他們,似乎在嘲笑他們的大驚小怪。
他來到這些看起來即將失控的教眾面前,這些教眾們立刻就收起了這種瀕臨失控的狀態,齊刷刷地站起身來。“祭司大人!”
格蘭瑟姆點了點頭,“沒什么事你們繼續訓練。”
這些教眾們似乎對此已經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他們才剛剛從那種瀕臨失控的狀態中恢復過來,此時又再度坐下,很快又進入了那種瀕臨失控的狀態中。
而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兩個人已經完全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前面看到的場景還可以解釋的話,那這一幕場景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畢竟對于時空生物的高度親和和完美掌控,仍舊可以用天賦來解釋,而對于普通人的思想控制也可以通過一些其他的手段來完成。
但是對于失控狀態的把握簡直就像是天方夜譚,在這兩名祭司的知識儲備體系中,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解釋方法!
梅瑞迪斯聲音都有些發顫,“格蘭瑟姆先生,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格蘭瑟姆微微一笑,“很簡單,他們是在主動掌握這種失控的能力。”
“在瀕臨失控的狀態下,他們的能量波動等級可以得到大幅的提升,能夠從時空界中獲得非常強大的力量,而維持這種瀕臨失控的狀態就可以讓整個分部的綜合戰力得到大幅提升。”
“而且能夠控制這種瀕臨失控的狀態,就意味著騎士們可以選擇最合適的時機和地點進入失控狀態,如此一來失控可以是最后一種攻擊敵人的手段。”
“目前這種探索還在初級階段,不過我們已經憑借這種能力取得了一定的戰果,如果不是有這種瀕臨失控的能力,我們也不可能戰勝強大的調查團。”
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兩個人感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譚。
失控能力竟然也能控制?
這簡直就是瘋了!
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兩個人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有一天會用瘋了這個詞來形容其他人。
他們作為時空騎士團的祭司,每個人都掌握著一個大城市中的時空騎士團分部,在普通人看來,他們兩個就是名副其實的瘋子,是絕對的恐怖分子,是對人類社會有重大危害的可怕人物。
他們確實做過很多聳人聽聞的恐怖事件,也確實當得起瘋子這兩個字。
但他們自己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實際上還是在時空騎士團的框架之下。
跟普通人相比,他們確實是瘋子,但是在時空騎士團內部,他們跟紅衣祭司、黃衣祭司和已經去往時空界的艾普西隆比起來,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
畢竟“瘋”這件事情也是有參照系的。
可是現在他們看到格蘭瑟姆,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瘋子。
來到這個分部之后,格蘭瑟姆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在顛覆著他們的認知,不論是完美親和時空生物還是讓普通人也能夠死心塌地、堅定不移地對時空騎士團有著忠誠與信仰,又或者是讓所有教眾都主動練習這種瀕臨失控的能力…
每一件事情都讓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兩個人感到難以置信。
其他的時空騎士團分部,只有在發動大規模襲擊或者大規模戰斗的時候,才會處于死亡的危險邊緣,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生活,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這兩名祭司都已經習慣了。
可是在看到格蘭瑟姆之后,他們才發現自己壓根就是生活在溫室中。
因為格蘭瑟姆的這個分部,即使在沒有任何戰爭的情況下,也始終與失控、瘋狂和毀滅為伍!
只有瘋子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瘋子。
所以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這兩個人看向格蘭瑟姆的眼神全都變了,他們終于意識到對方和自己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
黎明市分部憑什么能夠干翻官方派來的調查團?顯然整個分部從上到下全都是一群真正的瘋子,全都是像艾普西隆理想中的那些屬下一樣完全將生死置之度外,只剩下最堅定的信仰和最純粹的瘋狂。
而格蘭瑟姆作為這個分部的首領,毫無疑問是最瘋狂的人。
甚至梅瑞迪斯和費迪南德兩個人都能夠在格蘭瑟姆身上看到艾普西隆的影子。
這種感覺簡直讓人不寒而栗,就連讓外界聞風喪膽的兩名祭司也都感到一種震驚和恐懼。
費迪南德眼神中的敵意和挑釁完全消失了。
他本來聽命于黃衣祭司,想要想方設法地干擾格蘭瑟姆搶奪黑衣祭司的位置。
但是在看到黎明市分部的一切之后,費迪南德的思想發生了根本上的轉變。
他明白想要阻攔格蘭瑟姆搶奪黑衣祭司的位置,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格蘭瑟姆即使目前的能量波動等級還不夠,但是他所展現出的這種瘋狂的特質已經不是一個黑衣祭司能夠打住的,甚至有主祭之資!
跟這樣的人作對,是生怕自己死的不夠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