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壽王爺送行,自然是需要去白馬寺的,所以一大早收拾好,三個人就出了門。
因著有如寧這個小姑娘在,夏四爺總不好再跟著坐馬車。
自己的女兒,身邊有婢女,倒是并不需要怎么樣避嫌。
但是有別的府上的姑娘在,那就不太方便了。
所以,今天夏四爺是騎著馬跟在馬車邊上的。
夏汀他們到白馬寺的時候,壽王爺一行正在收拾東西。
他們明天一早就出發,今天肯定是要把東西收拾好的,總不好明天一早爬起來收拾,那收拾完了,再出發,大概就得中午了。
那樣的話,他們出了滋州城,還不知道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鎮上落腳呢。
底下的人在收拾,壽王爺只需要指揮著長福和長祿把他的那些話本,書冊之類的收拾一下就好了。
知道夏四爺他們過來,壽王爺唇角不自覺的就翹了起來。
昨天晚上,他因為過于愉悅,半宿沒睡著。
后來還是于太醫看不下去,給他扎了兩針,讓他一睡到天亮的。
不過今天一早,他還是早早醒來。
實在是…
心里的愉悅都快要冒出來了,他哪里睡得著呢?
只要一想到,夏四爺同意了他和夏汀的事情,壽王爺覺得一天晚上不睡覺也沒什么,但是再多就不行了。
他現在可是有牽掛的人了,要比以前更加惜命才行。
晚睡,或者說是不睡?
如此傷身的行為,可要不得!
但是,昨天晚上太高興了,可以破例一次。
如今一聽說夏四爺過來了,夏汀和如寧縣主也跟著過來了。
如寧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還是…
聽聽來了。
唇齒之間無聲的咀嚼著這個名字,壽王爺耳尖不自然的紅了幾分。
總覺得,在未成婚之前,只是稍稍的在心里多想一下夏汀的乳名,都覺得十分冒犯。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總是會想到小姑娘如花一般的容貌,還有動聽的乳名。
趕在夏四爺他們進門之前,壽王爺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與狀態。
饒是如此,夏四爺一進門,依舊感覺到了,壽王爺渾身上下,不自覺釋放出來的,愉悅的氣息。
看著對方微粉的耳尖,夏四爺差點控制不住的黑了臉!
這個肖想自己寶貝女兒的混蛋!
可是他已經把女兒許給這個混蛋了,想到這些就更氣了。
但是,夏四爺權衡之后,覺得壽王爺也許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卻是對夏汀來說,最優的選擇。
而且他沒辦法護著夏汀無憂到老,總得挑一個靠譜的人來,陪著夏汀度過漫漫余生。
如今看來,壽王爺還算是合適。
想到這些,夏四爺心頭的怒火,又稍稍降下來不少。
三個人進來之后,見了禮。
壽王爺客氣的邀請他們入座,壽王爺坐在首位上,所以下面的位置怎么樣坐,他也不在意。
而且他心里也明白,夏四爺不管怎么樣,都會坐在第一個位置,擋住他的目光還有關注,同時也是有意將他和夏汀隔開。
不過,能跟夏汀同處在一片空間里,壽王爺覺得自己就已經知足了。
再近一些距離,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他…
有些受不了那樣的刺激。
太近了,他的心怕是要跳出來了!
悄悄的瞄了一眼乖巧坐好的夏汀,壽王爺的耳尖又不自覺的紅了幾分。
他原本膚色就清冷如白玉,耳尖上稍稍染上一點顏色,就十分明顯了。
更何況,他此時心頭像是燒著一把動情的火,那火勢順著頸側,漫延到了耳廓,讓他整個耳朵都跟著燒了起來。
此時,壽王爺的耳朵已經紅的似是夏日的晚霞,火紅一片了。
見此,夏四爺輕咳一聲,面色稍顯不悅的提醒一句!
壽王爺被提醒了,又悄悄的把目光收了回來。
夏汀今日穿著雪白色交領繡花廣袖短衣,配著蔚藍色的長裙,外面套了一件厚實的蔚藍色兔毛領的披風。
進屋之后,因著屋子里爐火正旺,所以披風脫下之后,露出少女姣好的線條。
線條…
發現自己在想什么的時候,壽王爺猛的收回目光,只覺得自己心頭稍稍有一點不好的想法,都是對夏汀的冒犯。
壽王爺不想冒犯夏汀,哪怕是思想上的,雖然他有的時候,總是控制不住,腦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七拐八扭的,就想到些不太好的事情上面。
像是話本里那些小娘子含羞帶怯說的話…
住腦啊!
再想就脫韁了!
反應過來自己差點更深度的在心里冒犯了夏汀之后,壽王爺心虛的垂著眸子,耳尖卻紅的近乎滴血,放在案桌上的手因為心虛與羞澀,下意識的握成了拳。
他因著體弱的緣故,力氣并不大,可是此時卻把手背上的青筋都握出來了。
可見,確實心虛的很啊!
壽王爺覺得,那些冒犯的想法,冒犯的事情,應該是放在成親之后才可以想想,或者說是更進一步…
對了,更進一步,要怎么樣冒犯呢?
那些個話本里也沒寫啊,只寫什么被翻紅浪,巫山云雨,鸞鳳和鳴,云夢閑情…
壽王爺只知道,大概是要兩個人坦誠相見。
但是,然后呢?
因為身體不好,連人事宮人都沒有被安排過,又因著養生,一慣清心寡欲,連話本都是最近才看的壽王爺覺得,自己似乎碰到了知識盲點。
要不回宮問問皇兄?
他孩子都生了那么多,應該很有經驗的吧?
壽王爺的思緒一下子就遠了,夏四爺實在受不了對方垂著眸坐在那里,端的是君子如玉,內心里卻想的是風流溫情的樣子!
所以,下意識的又輕咳了兩聲。
壽王爺腦子里各種延伸的想法,在這一刻,像是突然被切斷的弓弦似的,直接斷在那里,連他本人反應過來,還茫然了一下。
長福在一邊看不下去了,悄悄的用腳踢了一下自家爺的椅子。
動作幅度并不大,最多就是能讓壽王爺感覺到的程度。
再大的程度,長福也不敢啊!
現在這樣的行為,都是得了主子的準允之后,才敢做的。
不然,他一個小太監,哪里敢踢主子的椅子?
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