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身葬父女子的詫異,夏汀自然不可能知道。
回府之后,夏四爺說要去安頓一下馬車,讓夏汀先回院里。
夏汀身邊姑姑嬤嬤還有婢女跟了好幾個,又是在府里,夏四爺倒是不擔心什么。
“聽了大半天的戲,先回去歇著,爹爹晚點過去找你一起吃晚飯。”夏四爺笑著摸了一下夏汀的頭,就讓小姑娘先回自己院里。
“嗯。”夏汀乖巧的笑了笑,然后帶著遲姑姑她們往回走。
走到自己院外的時候,發現那里站著兩個姑娘家。
其中矮一點的那個,瞧著穿衣打扮,像是婢女,另外一個高一點的,衣服料子還有款式稍顯華貴一些,但是那也只是比旁邊的那位好一些。
跟夏汀身上的一比,就是直接碾壓。
夏汀都不需要回頭看就知道,寶青和寶綠身上的衣服料子都比那位高一點的姑娘家要好。
所以,這是哪個府上的來人?
衛家嗎?
可是也不太像啊,衛家這些年再不濟,也攢了不少的家底,真是衛家的姑娘,先不說她為什么出現在這里,就是這身打扮,瞧著也不像。
去別的府門做客,還是給自己的兄弟過大禮的,府上的姑娘家應該都穿的特別體面,夏汀怎么看怎么覺得不對。
而且如果真是衛家的姑娘,自己帶著婢女四處亂走,這有些失禮了吧?
心下雖然有諸多想法,只是想著來者是客,雖然自己也是客居,但是到底是親戚,自己得照顧著對方的面子嘛。
想到這些,夏汀收斂了笑意,面色淡然的走了過去。
大概是聽到夏汀的腳步聲了,那位姑娘和婢女一起轉過身來。
姑娘瞧著年歲不太大,應該跟夏汀差不多的樣子。
此時,兩個人轉過身來,既沒有客氣的介紹一下自己,也沒有禮貌的打個招呼,而是眉眼稍顯冷淡的將夏汀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對方看人的時候,眉眼之間的審視還有打量,根本都不加任何的掩飾。
那種眼神怎么說呢?
就像是在看待價而沽的商品一般。
這樣的眼神看得夏汀十分不舒服,也讓夏汀心里生出了疑惑。
這真是衛家的姑娘嗎?
衛家的姑娘這樣看自己做什么?
兩個人之間,如果不是因為兩府結親,怕是這輩子連面都沒什么機會見到吧?
夏汀強忍下心頭的不適,并沒有直接翻臉,而是準備觀察一下,這位衛家姑娘準備做什么?
為什么這樣看自己?
那位姑娘家將夏汀從頭到腳,又從腳到頭看了一個遍,看完之后,神情頗帶著幾分不滿意,開口的語氣也透著些微的刻薄:“到底不是真正讀書人家出來的,這品行打扮就是不行,打扮的也過于俗氣,處處都透著銅臭味兒,當真是污了清流名聲。不過也不是不可以管教過來,就是有些麻煩,長相也過于艷麗,一看就是個不安于室的,不過我自認為手段還可以,應該也是能把你性子掰過來,就是這面色看著不好,身子骨弱也是麻煩…”
說到這里,那位姑娘又十分失儀的盯著夏汀的臉看了好半天,然后才微擰著眉,接著說道:“不過就是病氣重了些,倒也不值得勞師動重,姑娘家,將來給份嫁妝嫁出去就行,總花家里的銀錢可是不太好,這些可都是給府里的公子們留著的。”
夏汀:?
對方這一番話,根本沒有避著夏汀的意思,看似是跟身邊的婢女說的,但是對方的眉眼時不時的就往自己的臉上落,很明顯,對方不僅僅是說給婢女聽的,也是想讓夏汀聽著。
這個時候,夏汀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猜測了。
這真是衛家姑娘?
夏汀在心里緩緩的打了一個問號,對面的姑娘家還在那里挑剔的看著夏汀,嘴巴就沒停過:“這禮儀也不行,見了人不會問禮?傻愣愣的站著?真是被慣壞了,慈母多敗兒,沒想到慈父也是如此,當真是少了幾分教養,所以說不是讀書人家出來的,這品行就是上不得臺面,拿不出手。”
夏汀:??
看著那位姑娘還準備再說,夏汀忍不住了。
這個時候,什么禮儀涵養,都被人爬到臉上懟了,自己還慣著對方呢?
夏汀表示,自己的禮儀涵養那是給同樣懂禮貌的人,而不是給一個,莫名其妙就跳出來,在那里說自己不好的人。
她誰啊?
“我怎么樣,與你有什么關系?用的又不是你家的銀錢,你管這么多呢?”夏汀冷著臉直接開口,字字清晰的懟了回去。
對面的姑娘家還準備說什么呢,一聽夏汀居然出言懟她,還是如此的犀利不客氣,面色頓時沉了下來,怒喝一聲:“跪下!”
夏汀:???
這人腦子有病吧?
“我沒說你毫無禮儀教養的跑到我這里,說一番是人都聽不懂的胡話,你如今倒是囂張起來了?你誰啊,憑什么讓我跪下,我爹都舍不得我跪下呢。”夏汀根本不管對方的疾言厲色,眉眼更冷的懟了回去。
對面的姑娘看著像是被氣得不輕,抬起顫抖的手,語氣都跟著一起抖了:“反了,反了,簡直是毫無教養!”
夏汀覺得,這個人說不好是哪個府上跑出來的瘋婆娘,不然的話,怎么說的話自己一句也聽不懂呢?
這么一想,夏汀覺得,似乎一切又合情合理起來。
只不過因為這樣想著,心里免不了又要合計著,難不成…
這是兩個舅舅里,誰在外面的風流債,如今人家找上門來了?
只是腦子不太好,所以跑出來了?
可是也不太對啊,真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今應該是外祖母想辦法在解決,而不是將腦子有問題的姑娘放出來啊。
夏汀正準備差了寶青過去問問情況,結果夏四爺安頓好馬車正好走了過來。
那姑娘看到夏四爺的時候,眼睛一亮,動作飛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又把頭上的簪子擺正了幾分,眉眼之間的怒氣消散了不少,沖著夏四爺輕輕福身:“四郎。”
夏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