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四爺送夏汀回了院里,路上說了些明日要去藥堂的安排。
因為不清楚,夏汀要用到什么工具,所以得他們親自去藥堂走一圈。
如果沒有的,還得想辦法找地方去訂做。
不過藥堂那邊有經常合作的匠人,真需要訂做,他們也不怕找不到地方。
新的打卡任務的事情,因為時間太晚,而且身邊跟著人也不方便說,夏汀暫時按著沒多提。
回了院里,迎面撲過來一個向雪,如果不是顧及著夏汀的身體,向雪是想直接一個熊撲過來,把夏汀撲倒的。
但是,她不敢。
先不說覃嬤嬤和遲姑姑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看,回頭讓她哥哥知道了,肯定是要打她手心的!
所以,向雪也就是撲的很猛,到了夏汀近前,還是老實的站定了,聲音略微哽咽的小聲說道:“姑娘怎么才回來啊。”
聽著小姑娘委屈的聲音,夏汀無奈的笑了笑:“怎么不在家里多待些日子,還沒出了十五呢。”
夏汀記得,孟向山他們讀書的那家私塾,每年都是過了正月十五,夫子這才正式開始講學,夏汀早早放向雪回去,也是為了讓他們兄妹多待些時間。
畢竟向雪一年里,有大半的時間都是陪著自己在京城,難得兄妹相聚,他們感情又好,夏汀自然是想讓他們多相處了。
聽夏汀這樣說,向雪一邊讓了位置,扶著夏汀往屋里走,一邊笑著說道:“哥哥他們年前不是外出求學了嘛,耽誤了些功課,所以回來之后,夫子直接讓他們早些開課,好把之前耽誤的課程都補上。哥哥過年也就在家里待到初二,初三夫子那邊就開講了。”
向雪回去之后,給哥哥又新做了衣服,把小院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番。
因為夏汀給她放假,允她過了十五才回來,但是哥哥一旦忙起來,秉燭夜讀都是正常的,兩兄妹平日里就是晚飯的時候,能碰個頭,其他時候,孟向山都很忙。
對方身邊有書童照顧,向雪也能放心,所以覺得沒意思的向雪,初八就回了丁府。
結果回來之后才發現,夏汀沒在府上,初一去了白馬寺,再就沒下來。
如果不是看著覃嬤嬤老神在在,府上其他人也都很淡然,向雪是準備直接走去白馬寺的。
好在她并沒有沖動,不然怕是又要被姑娘笑話很久。
“那挺好的,你哥他們明年就要下場,可不得努力嘛。”夏汀順手摸了一下向雪的小腦袋,笑著說了一句。
向雪嘻嘻嘻的笑著,扶著夏汀回屋的時候,還不忘記嘰嘰喳喳的說著最近幾天回家的事情。
他們家人員簡單,就兄妹二人,外加一個小書童,書童是孟向山撿回來的,也是沒有家人,所以過年是跟著他們一起的。
饒是如此,三個人之間能有什么事兒呢?
孟向山看書,向雪做衣服,小書童忙前忙后收拾東西。
向雪說的還是左右鄰居,再就是前后院的熱鬧,東家長西家短,充滿了市井的煙火氣。
夏汀彎了彎眼睛,神情柔和的聽著向雪在說這些事情。
知道夏汀明日一早起來要去藥堂,向雪倒是沒敢多纏,很快就伺候著夏汀去休息了。
夏汀雖然睡了一下午,但是坐了一上午的馬車確實累著了,所以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依舊陰沉沉的,但是雨一直沒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下,能不能下。
不過已經說好了今天要去藥堂,只要不下雨,就還可以出去嘛。
畢竟夏汀真心急藥皂的事情,也不是說一定要制作出來,做什么。
就是純粹的好奇,手癢,就想搞它!
夏四爺是來夏汀院里一起吃的早飯,吃過飯父女倆出門去的藥堂。
因為最近都是寶青忙前忙后伺候著,所以回來之后,寶綠跟她換了班,讓她在府里休息休息。
其實寶青也不覺得累,夏汀在寺里,除了聽經就是看書,再就是吃吃喝喝,偶爾出門,她真不累。
但是姑娘體恤,寶綠又一定要讓她休息,寶青無奈,就由著她去了。
向雪倒是沒跟著出去,因為夏汀讓她去收拾藥室,身邊的幾個心腹里,就向雪藥術學的最好,所以讓她收拾藥室,夏汀也能放心。
因為她知道,藥物的分門別類,什么東西放到哪里去。
因為有父親在身邊,所以大冷的天,夏汀就沒折騰遲姑姑,沒讓她跟著。
路上夏汀一直微垂著眸,似乎是在想些什么事情,夏四爺也不急著問。
夏汀若是有事情,定會與自己說的,如果不想說,那就是姑娘家長大之后的小秘密。
只要不涉及到男女之事,夏四爺是不會多干涉女兒的秘密。
夏汀思考了半天之后,這才輕聲開口:“孟公子明年就要下場了,若是不出意外,多半是能高中,到時候他就是舉人老爺了,堂堂舉人老爺,總不好有一個與人為婢的妹妹吧。”
夏汀今天一早想的都是這個問題。
當初向雪自愿簽了賣身契來到自己身邊,孟向山的意思是,尊重妹妹的選擇和決定,哪怕妹妹如此,可能會對他以后的仕途有影響,但是孟向山表示,他又不是只有這一條路。
而且,如果就因為這個,他就不讓向雪來報恩,那他跟白眼狼也沒什么區別。
孟向山和向雪當初是因為家鄉受災,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最后幾乎算是一路乞討,勉強茍活的。
因著耽誤了幾年,所以孟向山的學習時間比很多學子都晚,但是他腦子快,又很刻苦,所以一路直追,前途看著就大好。
所以,當初向雪來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夏汀雖然收了對方的賣身契,但是卻并沒有直接將她沒入奴籍。
奴籍好入不好出,若無皇家大赫的話,可能一日為奴,終生為奴,子子孫孫都是奴。
所以,夏汀并沒有將向雪沒入奴籍,還是保留了父親給兄妹兩個人在柳州這邊安排的戶籍,他們就是普通的農戶,在最近的雨縣還有薄田兩畝,只是兩個人都沒時間和精力種,所以租給了村民去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