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如果夏慶淮剛才認錯,也就是下意識的厚臉皮討饒,也并不是真的覺得自己這樣的姿態不夠優雅。
但是在看到夏汀的動作之后,夏慶淮難受了。
嗚嗚,他確實該打!
他怎么能在可愛又乖巧聽話的聽聽面前,表現的如此粗魯呢?
如果嚇到聽聽了怎么辦?
夏慶淮神色尷尬的沖著夏四爺討饒的笑了笑,然后低下頭反思了一下自己。
然后…
夏慶淮恢復成了優雅貴公子的舉止,那端莊的程度,堪比一些人家的貴夫人了。
夏慶淮那從小也是夏老爺子一手教起來的規矩教養,比府上,或是京中其他貴公子也不差什么。
只是有些人,長著長著就歪了。
比如夏慶淮,再比如丁青蓉,丁燕蓉…
雖然說此時夏慶淮的動作過于端莊,不過夏四爺也沒多再提醒什么。
文雅一些總比粗魯的好,自家人面前怎么樣都不為過,就怕夏慶淮習慣了之后,到了外面也放飛自我。
他不要面子,但是府里其他公子還要呢。
所以,需要他站出來管教的時候,他也不能假裝看不到!
三個人很快吃完了早飯,夏四爺日常幫著夏汀制作膏藥,當然夏四爺是不太懂,哪怕他也倒騰過草藥,但是隨行的隊伍里,帶著好幾個大夫呢,有他們去辨別,夏四爺覺得就別難為自己,還需要把醫書讀一讀。
因為不懂,所以只能打下手,比如說是夏汀需要這個工具了,他去拿,需要那個瓶子,他去拿。
他直接搶了寶青和寶綠的活,向雪的活甚至也被他搶了一半。
但是,婢女們誰也不敢多說,誰讓人家是主子呢?
寶青和寶綠幫不了忙,也不想在這邊閑晃著,所以兩個人商量了一番,開始給夏汀做些衣服,或是別的小件物品。
其實夏汀的衣服,大多數出自京城手藝最好,知名度最廣的成衣鋪子——錦繡坊。
因著是自家的鋪子,裁縫們幾乎每個月都會上門給夏汀量尺寸,這樣就可以保證做出來的衣服,肥瘦正好,避免了不得體的可能。
因著夏汀身體不好,所以身材尺寸很少有變化。
像是這種在滋州城過冬的時候,錦繡坊也都會每個月做好了,特意派人送過來。
京城貴女中流行的款式,花式,或是那些名貴的布料,夏汀全都有的。
有的時候,甚至還穿不過來,丁府的小姐妹們,丁燕蓉與夏汀身材差不多,丁青蓉雖然與她同樣的年紀,但是身量卻比兩個人高一些,夏汀的裙子,她穿完之后,會把腳踝露出來。
夏汀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穿不過來,就會把衣服送丁燕蓉一些。
送的自然是自己沒上身,也沒過時過季的衣服,丁燕蓉不止不會嫌棄,還會特別欣喜。
畢竟錦繡坊給夏汀準備的,自然都是極為名貴的布料,而且還是京城時下最流行的款式,細節處也都透著細膩。
丁青蓉不止一次暗恨,自己為什么身材不合適呢?
夏汀不缺衣服穿,不過冬日漫漫,寶青和寶綠實在沒事情做,只好上手,給夏汀準備一些,香包啊,帕子啊,或是內里的小衣,寢衣之類的。
這些個東西,都是姑娘家貼身的衣物,總不好讓錦繡坊上手做,大部分還是寶綠和寶青做出來的。
夏慶淮一看夏汀和夏四爺居然在制作膏藥,整個人都驚呆了!
“聽聽,你這是在做膏藥嗎?”夏慶淮詫異的看了看膏藥,又看了看夏汀,開口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好奇。
“對啊,我最近新學的配方,可好用了呢。”夏汀柔和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認,略微思考了一下之后,又接著說道:“對了二哥,你之前腿上是不是受過傷,陰天下雨還總是疼?今天陰天,有沒有不舒服,來試試我的膏藥。”
夏汀說著就準備上手了,反正二哥當初受傷是膝蓋,也不是別的地方,倒是并不需要忌諱太多。
“不不不不,不用聽聽,我自己來,自己來!”一看夏汀要上來擼自己的褲管了,夏慶淮忙向后連退了幾步,慌忙擺手。
夏慶淮當然不是因為男女大防,他是單純的心疼夏汀,哪里舍得讓夏汀上手給自己涂藥。
跟著夏慶淮的隨從還是很有眼色的,一看這個情況,忙上前兩步笑著說道:“六姑娘,讓奴來,讓奴來。”
夏汀從善如流,將一盒新制好的膏藥遞到隨從手里,仔細的交待著要怎么樣涂:“這一盒先拿回去給二哥涂,日常兩次,最好是早起一次,睡前一次,睡前的那一次,再輔以推拿,讓膏藥更好的滲透,然后再敷上軟布,固定住。”
夏汀仔細的交待了用法,之后又說了用量。
隨從聽完之后,先給夏慶淮涂了一遍膏藥。
膏藥的味道比較重,不過夏慶淮也沒挑,當然他也不認為,夏汀制作的膏藥,會是多么好用,純粹就是為了哄六妹妹高興罷了。
雖然說搞的一身藥味,但是能哄小姑娘高興的話,這點藥味兒也不算什么。
夏慶淮不懂這些,所以也就不上手添亂了,偶爾的會跑前跑后的跟著觀察一番,更多的時候,還是坐在院子里,看著夏汀他們在藥室里忙碌著。
沒一會兒功夫,膏藥開始發揮作用,夏慶淮覺得自己的膝蓋骨開始微微發熱,起初他只當是纏了厚厚的一層軟布固定住,捂出來的熱度。
但是后來,這溫度越來越高,但是卻并不會燙人,反而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感受著原本略微帶著幾分陰冷的膝蓋骨,微微的發熱、舒服,身體里似乎有一股子熱流在是慢慢的涌動,起初只是膝蓋,之后卻是涌遍全身。
這感覺太溫暖,也太舒服了。
夏慶淮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半邊身體倚著石桌,因為太舒服了,所以忍不住晃了晃腦袋。
旁邊的隨從看著自家主子這樣,面上略微帶著幾分茫然。
這是怎么了?
隨從好奇,正準備上前去問呢,就看到順風從外面腳步匆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