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三月的自主決策
看著朱旭東邁著歡快的步子去跟程曉璐匯報這個好消息，寧為覺得很開心，這讓他想起了追求江同學的時候，年輕時代果然是美好記憶的源泉，高考前不算。
這也讓他非常滿意。
畢竟，今天每個人都很快樂。
寧為這句話到也沒錯。
按照之前下發的計劃，簡單的起飛儀式之后，又是前來觀禮的年輕人們自由活動的時間。這段時間有整整半個小時。隨后就是有序的撤離的時間。
雖然夸父號并沒有供飛機起落的跑道，但是下層的機艙里卻有三艘飛龍系列的飛船。眾所周知，飛龍系列的飛船是不需要跑道的。跟普通的飛機比起來它更像曾經的氫氣球，比如德國生產的興登堡號，可以直上直下。即便是在空中，也只需要把飛龍系列給投下去便好了，安全系數甚至比和平號更高。
當然這個時候前來觀禮的年輕人們可沒空去想這些。留給他們的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他們還要了解這艘船。并在不久的未來去設計處于他們的宇宙飛船。
不得不說寧為打的雞血還是很有效果的。也正是許多年輕人此時所思所想的。也許下一代的女媧號他們還沒法成長為設計的主力，但是女媧號之后真正要漫游宇宙的飛船，一定是他們設計出來的。
一群年輕人們像好奇寶寶般在船上到處穿梭著，對一切似乎都很感興趣。
唯一可惜的是，他們沒有進入到最內層指揮塔的權限。
而此時，寧為正跟史密斯坐在一起通過無數的監控屏幕，觀察這些年輕人們。
“呼…真的很羨慕他們啊。其實回頭想想，人生最幸福的時光還是二十歲的框架。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甚至還相信愛情。”史密斯忍不住感慨道。
“嗯？其實我到現在都相信愛情。只是適合的那個人不好找罷了。”寧為的目光在朱旭東跟程曉璐的鏡頭前轉了一圈，兩人又跑到了最外層的觀景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當然是可以監聽的，但他沒打算偷聽，畢竟為人師表。
“等會他們下船之后，我們就直接走？”史密斯聳了聳肩，轉移了話題。
顯然作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他沒興趣跟一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探討愛情這種屬于年輕人的話題。畢竟他們的荷爾蒙分泌都已經沒那么旺盛了。
“嗯，我覺得直接飛走似乎有些太絕情了些。”寧為摸著下巴說道，隨后看向史密斯，問道：“難道你不想離開之前去看一眼你的故鄉？哪怕只是在高空遠遠的看上一眼？”
史密斯愣了愣，雖然他很想說不必了，但最終還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怎么說呢，這個提議顯然不完全是為了他著想。
雖然說夸父號升空并沒有大張旗鼓的宣傳，但既然他都知道了，顯然也沒打算保密。
天知道此時有多少衛星已經將攝像頭對準了這艘能夠橫穿宇宙的大型飛船。
這個時候寧為想帶著他去自己的家鄉看上一眼，這是臨走之前還不忘記惡心下那些大人物吧？
但這有什么關系，又關他什么事呢？
反正從今天踏上這條船開始，史密斯就沒打算能活著回去。他的哲學最高思維就是，自己死了，還管身后洪水滔天？！
“喵…各位歷史時刻的見證者們，夸父號參觀將在十分鐘后結束，請工作人員帶領大家有序前往位于夸父號中心位置的電梯，并在十分鐘內抵達負三樓的一號機艙處，乘坐飛龍i號離開夸父號。溫馨提示，飛龍i號會按原計劃降落與京城國際機場。如果有其他日程安排可以通過你們的內部購票系統，優先訂購前往各地的機票。”
三月溫馨的提示聲在夸父號的艙體內響起。
工作人員也開始通過三月的指引，到飛船各處去尋找自由活動的觀禮者們，接下來他們將一同登上飛龍i號離開夸父號飛船。
此時寧為也打開了指揮塔的大門，找到了一直守在指揮塔外的柳唯。
“柳哥，撤離程序已經啟動了，你跟著大家一起回去吧。”寧為輕松的沖著柳唯說道。
柳唯沉默，目光落到了寧為身后，問道：“寧院士，史密斯教授不跟我們一起撤離？”
“我打算帶他見見世面。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到太空轉一圈的機會。”寧為聳了聳肩，給出了一個他覺得非常合理的解釋。
柳唯想了想，然后說道：“但是你身邊沒其他人了。”
寧為詫異的看著柳唯，悶聲道：“不是吧？柳哥？你不會認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會對我產生威脅吧？先別說整艘船都在三月的操控之下，就算大家都赤手空拳，我能讓他一只手加一條腿！”
這話說得有些肆無忌憚了。不過好在兩人用的漢語交流，史密斯教授又恰好是不懂中文的。而且三月肯定不會無聊到幫這些對話翻譯一下。
柳唯搖了搖頭，然后很耐心的解釋道：“這不是你跟史密斯教授誰更強悍的問題。而是作為保鏢，我們上的第一課就是不會放任任何潛在的危險性。”
這個回答讓寧為有些意外。
本該挺懂事的柳唯突然有些不好說話了。這就跟計劃有些不太一樣了。
寧為想了想，然后拍了拍腦門，說道：“有了。這樣，我現在就讓史密斯教授到最外層的觀景臺去。然后讓三月封鎖所有入口。我就繼續呆在指揮塔里。這樣他根本跟我碰不到面，等太空測試完，夸父號降落在華西基地之后的船塢之后，我在把他放下去，這樣就沒安全性問題了吧？”
寧為覺得自己想出的方案還是很完美的，然而卻發現柳唯站在那里沒動，看向他的眼神更是開始變得怪異。
“柳哥，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有！”柳唯簡單的應了一聲，然后很古怪的問道：“寧院士，你確定夸父號會降落到華西基地？”
看著柳唯的眼神，寧為突然意識到有計劃外的事情發生了，問道：“別鬧，不降落到華西基地還能怎么辦？難道在天上飄著？”
“嗯…”柳唯想了想，答道：“比如還可以進行一次超遠程的宇宙航行試驗。”
聽到柳唯說出這句話，寧為瞬間明白了。
“三月！到底什么情況？！”
“喵…根據計算，這次航行新增加一位能夠時刻保護主人您的安保人員，存活幾率會增加。所以我在今天的升空儀式開始之后，我將計劃告知了他。”
很快寧為指揮塔內的小音箱便給出了答案。
依然坐在房間內的史密斯很疑惑的看著門外爭辯的兩人。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么，但連主控飛船的人工智能都通過音箱說話了，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能猜出計劃有變。
“三月！你竟然自作主張？”寧為很意外的問道。
“喵…主人，這并不是自作主張。難道你忘了已經給予了我這次遠航安全措施的自主權？”
寧為愣住了，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但隨后鼻子又惱火的問道：“你都把計劃告訴他了，他萬一匯報上去怎么辦？！”
聽到這里，柳唯悶聲道：“本來我是第一時間打算匯報的。但三月告訴我，它已經設定好了程序，無法修改。不管我是否匯報都不可能改變這次航行，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比如帶著船上前來觀禮的年輕人跟工作人員一起遠航。它還告訴我，這些年輕人是基礎實驗室的未來，如果出了意外，月球基地計劃起碼要延緩十年，甚至更久。”
寧為秒懂…
這大概也是三月等到夸父號升空之后才通知柳唯的原因。三月這小東西，竟然學會威脅人了？！
有些上頭，更多的是無奈的情緒。
“柳哥啊，這次遠航有那么一點點危險…”
“寧院士，具體可能有哪些遭遇，三月已經詳細的告訴我了。它也給我了選擇，跟你一起踏上旅程，或者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跟其他人一起撤離。我已經在經過了慎重的考慮之后，選擇了前者。”
呵…三月這小東西還會教人做選擇題了？！
寧為突然發現沒有實體的好處了，如果三月是只真的小貓，他一定要把這家伙提溜起來，狠狠的揍上一頓。
說實話，寧為是不想讓柳唯跟他一起的。
同意史密斯登船，是這家伙自愿為了科學而獻身，這沒啥好說的。萬一掛了也就掛了，起碼圓了這位哲學家的夢想。但柳唯不一樣，他并沒有任何追求科學的動機…
“柳唯啊…”
“嗯，寧院士，你就當滿足我窺探宇宙的愿望吧！”
“但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休眠倉里。”
“起碼蘇醒的時候我還在你身邊。依然能保護你。這是我的使命，你應該還記得，十多年前我就說過，承擔了這份責任，我肯定會死在你前面。”
寧為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撤離的時候…
“算了，隨便吧。歡迎你的加入，柳哥，三個人的宇宙探險小隊。”寧為攤了攤手道，隨后惡狠狠的說道：“三月，以后你別想有完全權限了！”
“喵…如您所愿，主人。”
飛龍i號按照預定計劃被放下，這艘小型的反重力材料民用航空船會在十五分鐘后降落到京城國際機場。夸父號也在三月的控制下，開始上升。
此時船上剩下的三人都坐在了指揮塔內，沒人面前擺了一杯熱騰騰的茶水。
年近四十的寧為已經開始喜歡上這種帶著一絲苦澀的飲料了。
“接下來，我們直接走？”
“不，不，不，我們還要帶著史密斯教授去看一眼他的家鄉，走了我們去外層的觀景臺吧。”
“報告，那架飛碟正在我們上空懸停？”
“什么？他們侵犯了領空？”
“嚴格來說應該不算是，它飛的太高了…”
“問問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他們主動給了訊息，說是要回收太空垃圾，需要停留十分鐘。”
“回收太空垃圾？！”
“嗯，他們是這么說的！”
“嘿，史密斯教授趕緊好好看看，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看不到了。為了不刺激某些人敏感的時間，我只能在這里停留十分鐘。”
史密斯無語的看著寧為，在這個位置透過外層的透明舷窗，他能看到整片大陸。但如果讓他從這片大陸上分辨出他的家鄉在哪，其實有些強人所難。
畢竟他曾經一直研究數學，最近轉到哲學層面，對于地理并不是那么熟悉，他甚至沒法從這里分辨出他所出生的紐約州在哪里，更別提緬懷曾經生活的城市了。
“其實不用十分鐘，我覺得現在就能走了。”
“不好吧，總得讓你覺得沒白買這張票，對了還忘了問你，你的資產大概有多少？”
雖然不想理會寧為的惡趣味，但想到接下來的行程，史密斯還是給出了回答：“算上我的存款，以及所持有的股票、債券以及兩套灣區的別墅跟一套學校旁邊自助的公寓，折現后大概在三千萬美元左右。夠了嗎？”
柳唯看了眼史密斯，沒做聲。
“應該也差不多了吧。”寧為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就沒想過一、兩年后咱們順利回到地球，你身上一分錢都沒了如何生存？你甚至沒錢買一張回家的機票。”
史密斯愕然…
怎么說呢，這個問題是他真沒有想過的…
“哈哈，不要緊，到時候我給你在燕北大學哲學院給你安排個教授。不瞞你說，燕北大學哲學院的院長我挺熟的。”
寧為大笑著拍了拍史密斯的肩膀說道：“好了，接下來我們還要花費十多個小時，飛抵月球軌道附近，然后開始準備進入尺短空間。相信我這一定是次難忘的旅行了。接下來會有一段時間的無線電靜默。給兩位一個建議，最好是在進入生存倉之前十小時最后不要進食。所以我們現在去餐廳還來得及吃一頓好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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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已經正式收尾環節了，大概還剩幾章，因為這本書的結尾可能會跟下本書連起來，所以可能需要明天請假一天，再把情節重新捋一遍，當然如果順暢的話，也可能晚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