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趕著回家過年吶?”
周南一邊笑著點頭,一邊換著裝,“綦老師準備看完節目再回?”
不同于其他明星,警褲這種裝備,簡直就是偷懶神器,不用換一般人也看不出來,脫了警服上衣拎上便服外套,十秒鐘搞定,一會兒出門前穿上就算齊活兒。
“嗐,那倒也不是,”綦老師舉了舉自己的蘋果13,“不知道啥時候沒電了,這不借了個充電器正沖著呢么,現在這些個電子設備,功能這么多有什么用?簡直浪費電,我是真不愛用,兒子非得送。”
以綦老師的“層次”,自然不是在炫手機,但就不妨礙夸贊。
“嚯,最新款吶,”將警服上衣裝進袋子,周南順嘴道,“那是您兒子孝順,擱我爸得羨慕哭嘍”
沒記錯老周用的是個國產的來著,綦老師頗有幾分舒坦的打趣道,“嗐以前沒發現你小子還是個嘴貧的,早二十年,簡直能和小張那小子組團出道了。”
小張?周南反應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是誰,“您可高看我了,大老師那話茬兒一般人可真接不住。”
畢竟一起錄過一次節目,周南對此深有體會。
綦老師哈哈一樂,“這就過謙了,得,大過年的不耽誤你回家,我這充的也差不多能打個電話叫人來接了。”
互道了聲過年好后,周南拎著袋子轉身出門而去。
綦老師邊開著機邊樂呵著搖了搖頭,“倒是挺好個孩子,可惜不懂得藏拙...”
默念間,被咬了一口的蘋果界面亮起,十數秒后,移動信號接入,隨后電話就響了起來,“爸,宣宣,宣宣不見了...”
“不見了是什么意思?”綦老師有些懵,宣宣是他剛滿六歲的孫子,而電話那頭兒子的語氣似乎已經過了最初的焦急階段,帶著掩飾不住的喪氣。
“下午,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宣宣非要去買甜筒,鬧的不行就讓去了,結果他媽一轉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兒子的話打破了綦老師最后一絲僥幸心理,“那還不報警?”
“已經報了!當時就報了!可,可出動了很多警察,到現在也沒消息...”
蘋果掉地。
沒了鞭炮聲的年三十兒晚上多少顯得有點寂靜。哦不對,準確的說現在已經是初一了。
開車行駛在人流車輛稀少的街頭,往日里視而不見的街景,張燈結彩著,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咦?周隊長買車了?
是的,他這職業沒車就挺不方便,于是麻溜兒提了一輛。
豪車就甭想了,非常大眾的一款。他倒不太擔心影響不好什么的,自己賺的錢嘛,不丟人,但很多時候真心不太方便。比方出個現場,豪車往圍觀群眾邊上一停,你說人家是看你吶還是看車吶?如果要是去蹲人...算了更不敢想。
啥?不是有警車?可拉倒吧,方便不方便先不提,反正很多時候不得不“私車公用”,不給報銷內種。
好吧對周支隊而言,這就不是什么事兒。
周南又加了腳油兒,他爹不敢保證,但他家母上肯定還等著給他下餃子呢,這步驟絕對略不過去。
眼瞅著再轉個彎就能看見自家小區了,手機忽然響起,車載藍牙自動接通。
“喲,這不是咱們發揚風格主動要求年三十兒值班的政委同志嘛,過年好吶!”
說實話周南這一晚上收到的各種拜年電話短信微訊真心不少,有領導的有同事的甚至還有娛樂圈認識不認識的,也不知道怎么搞到的號碼,但他還真沒想過江夏會親自打來,就不太符合這廝的行事風格。
他是真沒往正事兒上去想,即便殺人狂魔,今兒這種特殊的節日也得喘口子氣吧?
“大吉大利,紅包拿來,”果然江夏語氣也挺正常,“剛才大家伙怕影響你上臺沒敢提,現在還不發可就是你的不對了。”
搶紅包?怕是近些年過年時候最有氣氛的玩意兒了,也不需要多大,搶幾分幾毛也是愛,圖個喜氣嘛。
不過周隊長一向大方慣了,所以城東支隊群搶紅包這趴一向氣氛熱烈。
周南打轉方向盤拐進了小區,“得,是我錯還不成?馬上到家,停好車立馬發!”
說話間倒車入庫,下意識透過車窗抬頭瞅了眼,家里燈果然還亮著。
這種有人等的感覺,真心暖,想必這也是國人不遠萬里也要在這個日子不辭辛勞往返奔波的原因之一了。
周南摸出手機打算麻利群發紅包,然后好回家吃熱騰騰的餃子,隨即忽然意識到通話還沒中斷,“還有事兒?”
聽筒對面延遲了三秒鐘,江政委的聲音這才響起,“也沒什么,你不八點來交班嗎?等你來了再說也成。”
“嘟嘟嘟...”
嘿這鬧心的貨,有本事您倒是甭打這通電話吶!
知道打這問不出什么,暫停發紅包的周南一個電話打給了正好輪到三十值班的小趙那,“隊里出什么事兒了?”
“老大?”小趙語氣意外,隨后驚喜,“您剛才那表演,絕了!”
嗯...這彩虹屁段位青銅是青銅了點,但也側面表明確實沒出什么大事兒不是?
“怎么個絕法?”周南順嘴禿嚕了一句。
小趙旋即一噎,隔著幾公里都能想象出丫臉上的糾結,“就...余音繞梁,娓娓動聽,高山流水,響徹云霄?”
周南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這都塌馬什么見鬼的形容詞?算了,難為人一工科生了,他主動扯回正題,“晚上沒接什么案子?”
“案子?沒有啊,”小趙有些莫名其妙的想了想又道,“哦,不過確實有件事兒值得一提,有個女的從半下午開始就在大門口蹲著,說是要等您,我們解釋了您明兒,哦也就是今兒才會來上班,但她堅持要等著,問什么事兒也不說,后來是政委出來才把人領了進來,現在人還在他辦公室呢。”
這事件走向聽的周南一頭霧水。
你要說它緊急吧,江夏不會是這種態度,你要說它不緊急吧,當事人應該也不會大年三十兒晚上硬是待在刑警隊不走。
回去?
搖擺了下,又瞅了眼家里亮著的燈光,周南終于還是重新啟動了汽車,并撥通了母上的電話...
理由很簡單,如果可以選擇,誰會在這個時候選擇不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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