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式電刀刀刃鋼絲的2/3在十二指腸大RT外,我多磨叨一句,要是用拉式電刀,使其1/3在RT外,并保證鋼絲方向與想要切開方向一致。”
周從文的聲音在電話里傳來。。
聲音溫暖和煦,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把楚院士心中的焦躁驅趕走。
楚院士心中一片安穩、寧靜,他按照周從文說的方式把推式電刀送進去。
“切開電流多用混合電流,電流強度為3左右或2030W之間。”
“不要急,我不知道您那面的情況,一點點的來。”
“要是沒有意外,就按照我說的這么做,有不明白的隨時問。”
周從文的講解簡單易懂,換做是普通人都能按照他的話一步步完成操作。楚院士雖然在ERCP手術中還在摸索階段,但畢竟是工程院院士,基本素質極高。
他沒有說話,只是咳嗽了一聲,示意自己明白,隨后讓護士長調節電刀的能量。
“通電12出現火花,組織變白,漸漸推進或拉出電刀,使鋼絲與RT粘膜輕輕接觸,并保持一定的力量,逐步切開RT括約肌。”
按照周從文的描述,楚院士按下體外按鍵。
十二指腸鏡中,推式電刀頭部出現火花。
和周從文說的一樣,十二指腸大RT位置上,組織漸漸變白。
推式電刀所用的能量并不強,楚院士知道這是周從文給自己留了很大的試錯空間。
一旦情況和他描述的不一樣,自己能隨時發問。
鋼絲與RT粘膜輕輕接觸,楚院士一點點推進、拉出電刀。
小血管連出血都沒來得及便被電刀上傳導的能量“凝”住,并沒有出現楚院士心里想的那種一片血跡的情況。
原來電刀這么用啊,似乎也沒什么難的,楚院士做著做著,漸漸有了信心。
信心來源于RT括約肌上出現的情況和周從文描述的完全一致。
沒有意外,一切按部就班;而且有強援在后,楚院士還有什么擔心的呢?
楚云天這小子說得對,周從文連DKC乳sh:術式都能做下來,這點小手術對他來講不算什么。
“切開長度以RT口側隆起長度為準,一般約11.5cm左右。如果您要自己取出斷裂的導絲,我建議切開口在1.5cm。“
“如果順利,您咳嗽一聲。”周從文的聲音傳出來。
“咳咳。”
“那么好,接下來先不著急。按照您的描述,膽總管內結石在1.0cm以下,可以用籃網直接取石。”
“斷裂的導絲先不用去管,您取石吧。”
楚院士夾著手機,姿勢略有點別扭,但他一步步的操作卻很穩。
周從文已經講的這么清楚了,操作的確也不難,要是還做不下來,楚院士覺得自己真的可以退休嘍。
“您做著,我隨便啰嗦幾句。”
“如果說結石較大,在2.0cm左右,那就插入碎石器,將大結石擠碎,然后用取石籃分別取出。
如膽總管內結石較多,尤其是小結石時,可用氣囊取石。”
“取石很簡單的,慢著點一步步來就行。”
楚院士焦躁的心被周從文自信滿滿的話語撫平,沉心靜氣,開始用籃網取石。
手術室里的人驚愕看著屏幕,楚院士的操作似乎比平時更穩。
雖然不是什么細膩的操作,但…直接用推式電刀把RT括約肌切斷,真的沒問題么?
疑問早就在楚院士自信滿滿的操作中被打碎。
甚至楚院士“戀戀不舍”的夾著手機,一邊聽著電話對面“老情人”的呼吸聲,一邊做手術的怪異舉動在大家看來都是自信的表現。
“石頭有點多,有點碎,看上去比較麻煩。”楚院士忽然淡淡說道。
護士長豎起耳朵,想聽電話里那位的聲音。
但她無論如何努力,都聽不到那面說了什么。
楚院士就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隨即換了一種手法,一種他比較“怪異”的手法把籃網下進去。
這是有“老情人”在,楚院士什么都敢嘗試。
很明顯,楚院士對操作很陌生,但他卻自信十足,光是那股子氣勢就讓手術室里的眾人相信手術一定能順利完成。
923”,籃網取石結束。
應用氣囊行膽管阻塞造影,進一步證實膽總管內結石是否取凈。
通暢!
手術室里無形的堅冰開始融化。
“要是患者膽總管里的結石比較多的話,或者是手術時間已長、患者不適難以繼續取石的時候,可先做鼻膽管引流,37天后再行取石。”
“操作雖然簡單,可還是要照顧患者的身體情況。“
”一次做不完也沒什么,畢竟咱是用十二指腸鏡子,原則上對身體沒什么影響。一次不行,就多來幾次,不著急就好,慢著點。”
“咳咳。”楚院士又咳嗽了兩聲,示意自己聽懂了。
“手術差不多了,至于斷裂的導絲取不取都行,您要是不放心就試一試。導絲比較細,但膽總管的位置相對狹窄,還有少量泥沙樣結石存在,趁著現在不會飄,直接取。”
楚院士微微一笑,又咳嗽了兩聲周從文就像是親眼目睹手術一樣,其實沒什么神奇的,泥沙樣結石是大概率存在的,而斷裂的導絲幾乎被固定在結石里。
楚院士現在相信斷裂的導絲真的可以順著排出來,但他心神一動,還是用抓捕器抓住導絲。
這一個動作他接連失誤了好幾次,但最后還是自己完成。
類似的抓捕動作周從文也沒什么好建議,要看具體的操作手法。
不像是切開RT括約肌,那是基本操作,楚院士沒接觸過、不敢做而已。
抓捕器抓住斷裂的導絲的一瞬間,手術室里隱約傳來歡呼聲每個人都雀躍著,在他們看來斷裂的導絲才是重點,而剛剛取石的操作都是常規。
楚院士終于放松,一點點的把導絲拉出體外。
“手術結束。”楚院士又做了一次造影,笑瞇瞇的摘掉無菌手套,轉身就往出走。
迎面手術室的門打開,楊主任大步走進來。
“患者怎么樣?有出血么?”楊主任問道。
他表現的很焦急,但楚院士清楚這位心里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