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域名一鍵直達 器械護士緊張的點了點頭,一時之間眼睛不知道要看周從文和手術臺,還是看黃老。
“你忙你的。”黃老說道,“別緊張,周從文又不會吃了你。。。”
聽黃老這么說,器械護士瞇眼睛笑了笑,鄒主任抬頭看了一眼黃老,又看了一眼周從文繼續看屏幕扶鏡子。
“接下來0.9氯化鈉溶液沖洗,傳遞瓣膜縫線縫合記得縫在三尖瓣環上。”
“要不然術者接過去,有可能會掉線,這一點你記住就行。要是遇到脾氣不好的術者,手術再不順利,有可能挨罵。”
器械護士緊張的點了點頭。
“使用測瓣器測量瓣膜直徑,因為三尖瓣血流速度較緩,為了減少卡瓣等風險,現在的三尖瓣使用生物瓣膜,卡瓣沒有嘍。”
“你知道機械瓣么?”黃老悠閑的問道 器械護士搖了搖頭。
楚云天無語,真是很難想象臺上做的是那么一個高難度、自己都要仰望的術式。
黃老竟然看周從文切了三尖瓣后就去給器械護士上課,哪里有一點緊張、嚴肅的氣氛。
就像是…就像是…周從文在做一臺闌尾切除術似的。
“患者要是安裝了機械瓣膜,聽診的時候跟鐘表一樣,咔噠咔噠的響。生物瓣沒有這種聲音,很好區別。”
見黃老說話溫和,器械護士的緊張也緩解了很多。
“你說你緊張什么呢,就是一臺手術而已。”黃老背著手閑聊著。
“都說周教授脾氣不好。”器械護士訕訕的解釋道。
“誰說的,我脾氣好得很呢。”周從文忙里偷閑,回了一句。
“周從文,你看不是我一個人說吧。”黃老笑道,“以后脾氣再好一點,要不然大家都知道嘍。”
“老板,我還是小醫生的時候脾氣肯定差,因為誰都能上來踩我一腳。但現在不一樣了么,您放心,我肯定把尾巴夾緊。”
“器械護士與巡回護士雙人核對后,由巡回護士將生物瓣膜開到無菌臺面上,器械護士使用0.9氯化鈉溶液將瓣膜沖洗三遍,洗凈后放在浸泡瓣膜的戊二醛里。”
“至于為什么用戊二醛,你回去自己查。使用戊二醛的注意事項,我也不啰嗦了。”
楚云天有些無奈,黃老嘴上說著不啰嗦了,可…他也太啰嗦了。教護士用戊二醛,老人家是怎么想的。
“要是開胸手術,這時候你用持瓣器將瓣膜固定好傳遞給二助,遞短針持給主刀和一助縫合瓣膜,適時在瓣膜上打水,保持濕潤。”
“但現在是腔鏡手術,器械都在上面,你用持瓣器將瓣膜直接給鄧明就行,剩下的操作鄧明會自己完成。”
黃老不疾不徐的順著手術的步驟給器械護士講解。
他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一股子的力量,直擊人心,讓緊張不已的器械護士安靜下來。
“要是開胸手術,等瓣膜放置人合適位置后,遞0.9氯化鈉溶液給主刀醫生洗手。”
“打結時遞推節器,并適時在主刀打結的手上打水。注射器,最好用20ml的。推的時候注意別呲術者一身,這一點…咳咳咳,有一次有個小護士毛手毛腳的,呲了我一臉鹽水,幸好多閃的快,沒落到術區里。”
“那次我是真有點生氣了。”
“…”小護士一怔。
“別緊張,我就是一說,很難發生這種情況的。但做的多了,什么事兒都遇到過。”
“等打結完畢,使用0.9氯化鈉溶液沖洗,觀察人工瓣膜開合情況。”
“知道為什么器械護士要觀察人工瓣膜的開合么?”黃老忽然問道。
“因為我要注意…”器械護士按照正常流程回答道。
黃老搖了搖頭,“不用那么正規,我又不是你們護士長,在考你們操作。我的意思是你要注意手術是不是成功,要是成了,能放松一下,跟著說幾句笑話。要是失敗了,就趕緊低頭干活,要是遇到脾氣不好的術者,可能會被遷怒。”
“老板,我覺得您在內涵我啊。”周從文笑道。
“內涵你?嗯,內涵這個詞比較好。”黃老道,“你做手術會失敗么?”
“這么簡單的手術應該不會。”
楚云天的心情隨著黃老和器械護士閑聊本來已經漸漸平穩下來,可當他聽周從文這么說的時候,猛然一下子又收緊。
這么…簡單…的手術!
周從文怎么這么狂!!
楚云天心里腹誹了一句,但隨后嘴里發干發澀。
狂,周從文的確是狂。
但他有狂的道理。
在自己看來難度極高、極為復雜的手術,在周從文的手底下變得毫無難度,波瀾不驚的就完成了。
速度不見有多快,可手術幾乎做完,楚云天抬頭看了一眼時間。
不到一個小時。
12針滌綸線間斷褥式將29mmmedtronic生物瓣置入三尖瓣環處,試水瓣葉啟閉良好,4/0prolene帶墊片連續縫合右心房。
這些操作對周從文來講都不算什么,他一邊和黃老說著話,一邊就做完了。
哪怕是用胸腔鏡,也要比別人開胸直視更熟練。
哪怕是心臟不停跳!
周從文的動作和心臟跳動極為貼合,心臟的跳動完全無法干擾手術。
即便是楚云天,也被周從文的熟練與高超震驚到。
他反復思考,自己…似乎、可能、差不多還要2年…3年…5年的時間能達到周從文現在的水平。
真特么是個妖孽啊!楚云天心有不甘的想到。
別人看自己是個妖孽,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看周從文也是如此。
楚云天默默的看著周從文縫合三尖瓣,看著他縫合右心房,看著他指揮麻醉醫生改變患者體位,呈頭低位,左心排氣。
隨后開放升主動脈,撤去體外循環。
一小時零二十二分鐘。
這是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
楚云天有些茫然,為什么周從文能做的這么快!
想到這里,不知道為什么楚云天的心中沒有了沮喪和失落,一個念頭像是流星一般劃過天際。
“周教授。”
“嗯?”周從文應了一聲,楚云天找自己干什么?這么簡單的手術,他難道沒看懂?
不可能啊。
“ERCP你接觸過么?”楚云天問道。
“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