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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2 虛不受補

  沈浪像是看傻逼一樣看了周從文一眼。

  “開個玩笑,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周從文笑道,“走,查房去。”

  “你要看看?”沈浪猜到周從文的意思,“怎么感覺你比我還要好信兒呢,騙人的東西有啥好看的。”

  “可能不光是騙人或是被騙。”周從文說道,“咱們集團公司去年有一次丟了采礦用的放射物質,那個大隊從上擼到下,所有帶長的人都沒了的事情你還記得吧。”

  沈浪點了點頭,隨即他瞪大眼睛,“我去,該不會有放射線吧。”

  “從前的熒光表什么的本身就是放射源,釋放放射線的。”周從文道,“比如說二戰時候的一些夜光設備,一亮就是幾十年,沒有輻射才見了鬼。”

  沈浪和李然無語。

  “去看一眼,回來再說。不行就讓主任找勘探大隊,他們有專門測量輻射的工具。”周從文道。

  “走走走!”沈浪臉上的沮喪不翼而飛,他開開心心的拉著周從文出門查房。

  “沒換白服呢。”周從文對沈浪的心急哭笑不得。

  這貨的臉就像是山區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剛剛還垂頭喪氣,自己說了一種可能性,他馬上眉飛色舞。

  換了白服,周從文帶著沈浪、李然從一號病房轉起,并沒有直奔主題。

  查看患者的情況,問東問西,周從文也不著急,就當是正規的日間查房看患者。

  腔鏡術后的患者恢復都很好,狀態平穩,也看不見術前的焦躁情緒。

  在做手術之前,患者、患者家屬和從前做過手術的人打聽過相關情況。問的那叫一個詳細,差點沒住在李慶華的主任辦公室。

  比如說什么胸部切口2025m,整個胸腔揭蓋,甚至還有截掉一根肋骨之類的事情全都清楚,比沒干過胸科的醫生知道的還多。

  他的疑問、焦慮也很多,比如說他擔心術后自己疼的厲害,喘氣費事,得吸氧才能熬過來。

  至于胸瓶那玩意就更是邪乎,一周之內能拔掉胸瓶都算好的,那么粗的一根管子在肋骨之間,壓迫肋間神經疼的要命。

  諸如此類的事情給患者造成了強大的心理壓力。

  雖然有上一批患者言傳身教,但新患者在手術前還是緊張的很。

  可是術后他們一切負面情緒都散去,說起恢復,好像比肛腸科的患者恢復的還要快。

  很難想像胸外科要切肺葉的手術比痔瘡恢復的更快,這一切都突破了患者的心理預期。

  周從文一間病房一間病房的走著,來到3號病房,他也沒去看沈浪說的那個患者,而是從頭開始走。

  和患者、患者家屬說說笑笑,用聽診器聽診,蹲下查看胸瓶,周從文做的一絲不茍。

  “衛生紙!”

  周從文還沒查看到戴了開光物件的患者時,就聽身后患者家屬匆忙說道。

  身后亂糟糟的,周從文回頭看了一眼,見患者用手捂著鼻子,鮮血從手指縫里滲出來。

  周從文心里嘆了口氣,但卻沒直接和他交流,繼續和剛看完胸瓶的患者說道,“都挺好的,肺子完全張開,明天查個片子就能拔管了。”

  “周醫生,我拔管之后是不是點完滴就能回家了?”

  “原則上我們是不允許的。”周從文笑了笑,“入院的時候不是簽保證書了么。”

  “哦。”患者有些失望。

  這人可真老實,周從文笑這說道,“但是么,我們也不能強行把你留在這,一切都靠自覺。你別給我們添麻煩就行,好吧。”

  “哦,我失眠多夢,病房人多休息不好。”患者還在和周從文闡述自己要回家的理由。

  “是這樣,我給你說件事。”周從文很有耐心的說道,“幾個月前,我們普外科有個患者做甲狀腺的手術。第二天手術,頭天晚上就去醫院對面的面館吃飯,過路的時候被車撞了。”

  “…”患者怔了一下。

  “這種事兒好說不好聽,管床醫生雖然沒什么責任,但是麻煩。你看我們患者多多,耽誤臨床工作。”周從文耐心的解釋道。

  “可是…”

  “唉,人家周醫生說的多清楚,你自己偷偷摸摸的走就行了。自己把自己管好,出事醫院不負責。”旁邊流鼻血的患者把周從文的話“翻譯”了一遍。

  周從文笑了,這個患者不是聽明白事兒的么,怎么還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不過他沒有明確這種說法,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轉身看著流鼻血的患者。

  “怎么還流鼻血了呢,什么時候開始的?”周從文很溫和的問道。

  流鼻血的患者一臉興奮,“周醫生,我哥們給我求了一個寶貝,戴上后我覺得身體特別好,跟吃了二斤老山參似的。”

  “虛不受補,吃老山參吃的火氣太大流鼻血了?看看你這小體格子。”周從文和患者開了個玩笑。

  “開胸手術,用咱老百姓的話講叫傷了元氣了。”流鼻血的患者用手里的衛生紙堵著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不補一補怎么能行。你還真別不信,我這幾天身體特別好,老棒了!”

  “什么寶貝,給我長長眼。”

  患者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從文身后的沈浪,不過他沒有拒絕周從文的話,從胸前捋出一條紅色的線繩,把一塊石頭順出來。

  “喏,就是這個。據說是天蕩山歪脖子老母開過光的,我這肉體凡胎,真是有點扛不住。”

  那是一塊灰色的石頭,有黑色斑點,看上去很普通。

  但它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周從文看到石頭后第一個想起來的不是勘探大隊的設備,而是柳小別。

  那貨有時候皮膚好的就像是有放射線一樣。

  這話說的,周從文連忙把這種念頭攆出腦海,生怕被柳小別知道。

  “多少錢?”周從文問道。

  “一千二!這是我哥們給我的價,他和那面的大師熟悉,正常來講這都是不賣的。”流鼻血的患者得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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