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主任捂著頭愁眉苦臉的回到周從文身邊,“小周,你看見了吧,碰到不講理的是真沒辦法。遇到這事兒…”
說著,孫主任深深的嘆了口氣。
“要是李然在就好了。”沈浪看著狼狽的孫主任表情古怪,小聲嘮叨了一句。
“別鬧,這時候打架也沒用,還得被拘留。再說,李然也不會打架。”周從文不屑的說道。
“我沒說打架,李然在醫務科的時候把幾本相關的法律書都背下來了。前幾天我倆聊天的時候他還說要不是被要來胸外科,他都準備參加法考,以后當律師。”
“…”周從文一怔,咔吧了兩下眼睛。
“有什么用,潑婦,已經不講理了。我們上學的時候她年輕貌美,溫柔…”
孫主任嘮叨著,一句話沒說完看見周從文拿起手機轉身直奔醫生辦公室。
沒用的,孫主任嘆氣搖頭。聽后面大波浪尖聲叫囂著,連看都不敢看,落荒而逃。
三四十歲不講理的女人最是可怕,真逼急了她能把衣服一脫抓著自己喊非禮。
雖然都是同學,但孫主任還得要臉,可不敢冒這個險。
到時候人沒救成,反而把自己也拽下水。
要是出了這種事情,自己有家沒法回,回去都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沈浪跟著周從文去醫生辦公室,見他打了兩個電話,疑惑的問道,“從文,李然半路出家學那點有用么?”
“試試看啊,我也不知道。”周從文攤手,“患者情況很急,家里還不簽字,出事兒算誰的?”
“反正不算咱們的。”沈浪說道。
周從文伸手盤了盤自己的小平頭,沙沙作響。
“話不是這么說的。”周從文淡淡說道,“患者上臺,復位,用鈦夾固定一下就完事。這么簡單的手術,死了太可惜。”
“唉,從文,我覺得你現在太操心了。人家患者家屬都不管…兩口子也真是,打架回家打,把難題扔給咱們算怎么回事。”沈浪抱怨道。
“試試看,但總不能把病人強拉到手術臺上做手術不是。”周從文也愁苦,但沈浪的話讓他靈機一動,準備試著嚇唬一下患者家屬。
很快,李然和穿著制服的廖云奇前后腳趕過來。
在醫生辦公室里,周從文說了自己的想法。
廖云奇聽周從文說完問道,“周醫生,我就當個背景?”
“嗯,我知道你不當班。就算是當班的話也沒用,是吧。”周從文微微一笑。
廖云奇放了心,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當背景的話無所謂,我就是來看看你,聊幾句天。私人關系,誰都管不著。”
周從文點點頭,又和李然說道,“盡量讓人聽不出來所以然,但覺得你很專業。”
“我知道,就是嚇唬人,能嚇唬住算贏,嚇唬不住…患者還能挺多久?”
“幾個小時。”周從文看了一眼時間,“時間拖的越久成功的可能性就越低。”
“知道了。”李然抬起手,拉動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個笑臉。
周從文也很忐忑,他不清楚自己靈機一動找到的辦法行不行,只能試一試。
不過李然嚴肅中帶著三分涼薄、三分譏誚、三分漫不經心、一份鄙夷的表情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
周從文也覺得自己有些古怪,換做上一世要是患者家屬不同意搶救,自己也就放棄了,沒有任何理由強行扭轉別人的看法,哪怕他知道對方做的不對。
自己是醫生,只是醫生…而已。
但這一世周從文自從看見自家老板從火車上下來的那一幕時,已經不知不覺被無形的改變。
他的心似乎柔軟了一些,愿意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周從文也說不清是好是壞。
不過好壞都無所謂,既然已經準備這么做,就試試看。
“孫主任,麻煩您去叫一下患者家屬。”周從文淡淡說道。
“小周…這么做不犯法么?”孫主任詫異莫名。
“哪犯法了?”周從文微笑著問道。
“…”孫主任結語,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周從文的瘋狂。
“抓緊時間,患者要是確定肺扭轉的話早一分鐘上臺或許能活。他是你的同學,是你的患者,可不是我的。”周從文看著孫主任的眼睛,用很平淡、冷漠的語氣說道。
“哦哦哦。”
孫主任把大波浪叫進來,還沒等人進來,就有聲音先飄到周從文的耳朵里。
各種不堪入耳的罵人的話語讓周從文嘆息。
或許沈浪說的是對的,如果患者只有一個人,沒有直系親屬在的話現在早就通過醫務科備案做完檢查,或許連手術都做完了。
可有時候家屬在身邊還不如沒有。
“你好。”李然表情嚴肅中帶著三分涼薄、三分譏誚、三分漫不經心、一份鄙夷,站起來看著大波浪說道。
他的表情很怪異,和大波浪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她愣了一下。
“自我介紹一下,我從前在三院的醫務科工作,負責法律方面的事務。現在么…”
李然說著,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廖云奇。
廖云奇只是一塊背景板,他身著制服,表情嚴肅而認真,看著讓人自然感覺到一股子森森之氣。
這塊背景板當的很稱職,氣氛烘托到位。
“你們要干什么?”大波浪心虛的問道。
李然沒有繼續說他現在做什么,而是順便把話題帶到自己希望的方向。
“醫生有公訴權,我們接到周醫生的申報,所以過來看一眼。”李然每一句話都似是而非,可是大波浪被坐在一邊的廖云奇的一身制服嚇的不輕,沒有聽出來問題。
“你坐吧。”李然嚴肅而怪異的表情讓大波浪謹慎起來,她連忙分辯道,“我什么都沒做。”
“我說讓你坐。”
李然嚴肅中帶著三分涼薄、三分譏誚、三分漫不經心、一份鄙夷的表情讓大波浪看的心驚肉跳。
眼前這個年輕人像是不會笑一樣,而且他的舉止、表情和正常人相差十萬光年,一看就有病。
橫的怕愣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有病的。
剎那間,大波浪的腦海里出現了無數的猜測,李然還沒按照周從文說的那樣去嚇唬她,她已經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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