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在患者家屬詢問的時候,周從文聽到嗚咽的哭泣聲。
“咚咚咚”護士來敲門。
打開門,護士沖著周從文拋了個眼神,無聲詢問老姚不在的時候周從文能不能幫看一眼,還是說肛腸科醫生去會診,讓患者等一下。
這都是套路,醫護之間默契的很。
“我來吧。”周從文嘆了口氣,把嘴上的牙膏沫子擦干凈,披上白服、趿拉著拖鞋走出值班室。
一個30歲左右的女人站在護士站旁邊,身后跟著一個20歲左右的年輕姑娘。
年輕姑娘應該是患者,哭的梨花帶雨,臉上的妝都被打花。
“怎么了?”周從文走出來隨口問道。
見是一位年輕醫生,30歲的女人微微皺眉,“你們沒年紀大點的醫生么?或者女醫生?”
“沒了。”周從文咧嘴微笑,一嘴小白牙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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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有些為難。
“說說情況,要是不急的話可以等明天一早主任上班。要是著急,我可以給主任打電話讓他從家趕過來。”
話說到這個程度,周從文認為已經足夠,誠意滿滿。
可是女人依舊一臉難色。
Emmmm,肛腸科就這樣,沒辦法,周從文很理解。
一個公主抱都讓自己有極深的羞恥感,就別說人家姑娘家家的撅著屁股讓自己看痔瘡。
他沒著急,而是招呼患者、患者家屬一起來辦公室。
“說說吧,怎么回事。”周從文一邊詢問一邊悄咪咪的觀察患者。
20歲左右,170,身材不錯。只是臉色不好,妝已經哭花了,看著有些怪。
患者迫不及待的找了一個椅子直接坐下,而且還能隱約觀察到她似乎用力壓了一下。
嗯?不是痔瘡?
如果痔瘡脫出,應該會選擇站位而不是坐位,更不會用力壓一下。
那是什么?!周從文疑惑。
“詩寧她…”患者家屬看著周從文,吞吞吐吐的說著。
好像還不是家里人,好奇怪,難道是傳銷?
應該也不是。周從文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但接連換了幾個想法都被他自己否定。
患者家屬見周從文不說話,嘆了口氣,“詩寧她這幾天總是出現大便失禁…唉。”
“多大年紀?”周從文很淡然的問道。
19,大便失禁,周從文的腦海里很快勾勒出來一些相關的疾病。
不過他沒引導問診,而是淡淡說道,“講一下,從什么時候發病講起。”
見周從文表現的很專業,沒有急吼吼的…咳咳咳,看肛門括約肌,患者家屬似乎松了口氣。
“五天前,我們在帝都參加訓練,忽然詩寧就覺得不對,連忙去衛生間。發現內褲全濕了…”
患者家屬愁眉不展,患者哭的更是傷心。
內褲都濕了…這話說的,周從文嘆了口氣。不過好尷尬,的確是這樣,一瞬間周從文聯想起鬼屋的那一幕,簡直就是社死。
嘆了口氣,周從文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從開放空間變成密閉空間后,患者家屬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一點。
“內褲帶了么?”周從文問道。
“扔了。”
“當時有沒有胃腸痙攣、疼痛?”
“沒有。”
周從文點了點頭,“你繼續。”
“當時詩寧給我打電話,讓我帶一條內褲去。她很謹慎的沒有出衛生間繼續訓練,幸虧詩寧謹慎。十幾分鐘后,她感覺腿上濕濕的,用衛生紙擦一下,發現有液體順著腿流下來。”
“不是尿,是肛門里流出來的消化液,好像應該這么說。”
患者家屬用消化液代替糞便,周從文很理解。
“當我趕到的時候看見情況也懵了,去醫院檢查,確定不是胃腸炎。”
“和帝都醫院的醫生說明情況了么?”周從文問道。
“呃…當時我以為是鬧肚子拉水,好像你們叫水樣便。”女人熟門熟路的說道。
周從文點了點頭,心里的答案又少了兩樣。
“檢查發現不是胃腸炎,我就帶她回家了。回去后沒有繼續發現問題,但第二天一早起來,發現床單都濕了。”患者家屬有些無奈的說道。
“當時我們準備回詩寧老家住一段時間,沒空去醫院,也不覺得是大事。沒想到來到江海市后情況越來越重,之前是一天一兩次,現在是一天十多次。”
“哦。”
“我懷疑是肛門括約肌松弛,可詩寧才19,怎么可能呢!”
“你是她的…”周從文問道。
“經紀人。”
原來是小明星,準確的說應該是還沒火的小明星,竟然有經紀人,周從文笑了笑。
“來吧,去處置室我看一眼。”
不管怎么不愿意,該來的還是會來。周從文走出辦公室,聽到身后經紀人在安慰叫做詩寧的女孩。
“宋媛!”周從文走出醫生辦公室的門后喊了一聲。
“怎么了周哥。”
“去處置室,幫忙收拾下東西。”
周從文這種老醫生當然知道事情輕重。
隱私部位的查體一定要有護士在才行,絕對不能只有患者、患者家屬。萬一一個尷尬莫名,患者反咬一口,自己百口莫辯。
倒不是說患者早有準備,那種尷尬情況下做出什么周從文都不奇怪。像自己那天就想把柳小別給滅口,如果不是打不過她的話。
不過這都是小事,而且早就變成了肌肉記憶烙在周從文的心頭。
“知道了。”小護士遠遠的回答道。
周從文背手弓腰,緩緩走到處置室,患者和經紀人還沒從辦公室出來。
也難怪,19歲的小姑娘要撅著屁股…咳咳,不能多想。
周從文很淡漠的先進了處置室。
“周哥,患者怎么了?”
“看一眼,家里說懷疑是括約肌松弛,我覺得不像。”
“才19,怎么可能…”說著,小護士忽然羞紅了臉,“難道…”
“想什么呢。”周從文微笑,忽然問道,“經驗豐富啊。”
“呸!”小護士啐了一口,卻不敢再提。
周從文多年從醫,雖然不是秋名山車神,但眼力還是有的。他不愿意調戲小護士,隨后也沉默下來。
過了足足五分鐘,經紀人才和患者緩緩來到處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