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剛剛那個年輕人說的有道理,你去看一眼吧。”
“不去!有個屁道理,這幾天就是不順,碰到個小崽子張嘴罵人,你們竟然說他有道理,滾滾滾!”老板不耐煩的要把身邊的員工都攆走。
幾名員工不敢用強,但在前廳經理的示意下一直圍在老板身邊,讓他不能轉身就走。
很快,一臺紅色捷豹停到飯店門口。
老板娘下車進來,一巴掌扇在禿頂胖男人臉上,“作你麻痹啊,滾去醫院檢查!”
員工們瑟瑟發抖,老板娘威武霸氣的態度讓男人沉默,女人流淚。
“我…沒什么…”
她剛好站在禿頭男人視野盲區里,男人側身,像是腦子出了問題的人似的呆呆轉移視線。
這特么還說自己沒事!所有人都看出禿頭老板有大問題,因為他的動作實在配不上機靈這兩個字。
“沒事就不能去醫院!”老板娘拎著他的耳朵吼道。
老板矮了幾分,訕訕的說道,“是個年輕人胡亂說,你看我現在什么事兒都沒有,他說我腦出血,怎么可能。親愛的,你怎么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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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翻著白眼仁打量了兩眼老板,一抬手,把禿頂胖男人嚇了一跳,差點一步跳到墻角順著墻壁穿墻而逃。
“你確定沒問題?”老板娘見男人動作敏捷,實在和腦出血、中風之類的印象聯系不上,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吧。”老板滿臉堆笑,討好的說道,“我估計是燕都的那個老不死的找人來惡心我,之前他們還用鴨骨頭拼起來,說咱們缺斤短兩。”
“有這事兒?”老板娘皺眉。
“有,有,有。”老板忙不迭的說道,“親愛的,真不用去醫院。”
說著,禿頂胖男人親熱的拉住老板娘的手,“走,回家我給你煲湯喝。”
剛走到轉門,老板右側肩膀“砰”的一下撞在門框上。
“還說沒事!這么大的門框看不見,你瞎啊!”老板娘一巴掌扇在禿頂上,把地中海的發型打亂,“去醫院,你特么再嗶嗶,老娘我現在就把你打出腦出血。”
禿頂胖男人無奈,只好滿臉賠笑和老板娘一起上了車。
今天真是怪了,怎么總撞墻呢?難道是鬼打墻?他一想到鬼,心里就開始發虛。
而剛剛那兩個年輕人也很古怪,拼了大半只鴨子出來卻又不拿這玩意說事兒。
“親愛的,你說是不是最近咱們和集團公司要債,去的次數多了出了問題。可他們欠的白條也太多了,負責接待的吳總每次都打哈哈,我每次去集團公司都覺得渾身不舒服。”禿頂胖男人小聲問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四周張望,縮頭縮腦的,臉上寫著膽小如鼠四個大字。
“能有什么事兒。”
“你不知道么?集團公司總部大樓修建的時候院子里有一座墳,那家人說什么都不肯遷走。”禿頂胖男人咽了一口口水,“我聽人說帝都有個風水先生說這座墳大兇,下面不能隨便亂動。”
“扯淡。”老板娘鄙夷說道,“集團公司要遷墳能遷不走?你開什么玩笑。”
“不是開玩笑,真的真的!原來你不知道啊,從前我也不信。集團公司多大的勢力,怎么可能把公司大院變成墳塋地呢。
這些年我去的勤,有意識的找了一下,還真看見了。我問了很多人,誰都不知道為啥。最近我可能體虛氣弱,每次去找吳總兌白條之后都覺得渾身不舒服,感覺跟墳塋地有關系。”
“我怎么不知道?”老板娘越聽越覺得無法相信。
“咱們這片建了17棟高層,你知道為什么么?那可是一九九幾年的事兒了,你不覺得奇怪么?”
“是啊,按說不應該。”
“17個高層再加上集團公司的高樓擺了一個十八羅漢陣,鎮壓下面的惡煞。”禿頂老板越說越邪乎,越說越害怕,脖子幾乎縮到胸腔里面去。
這是一個古老的都市傳說,當年江海市普通住宅還不多的時候就修建了十幾棟高層建筑,所以十八羅漢鎮兇墳的傳說一直在小范圍的流傳著。
“我這幾天去集團公司要欠款,去的次數多,該不會是…”
老板娘聽他這么一說,也有點慌。但還勉強鎮定,開著車說道,“管那么多,趕緊去檢查一下,沒事最好。要是撞了什么臟東西,回頭去果成寺上柱香。”
禿頂胖男人心中忐忑,他更相信是集團公司大院里那座無名墳墓讓自己鬼打墻。
至于周從文說的什么腦出血和腦梗,他一個字都不信。
來到附近的三院急診科,老板娘風風火火的走進去。
“醫生,我老公腦出血,該做什么檢查。”
“腦出血?人呢,人呢?”醫生聽她這么說一下子緊張起來。
“喏,就是他。”老板娘把禿頂胖男人拉過來。
醫生看了一眼,不滿的說道,“你見過啥事兒都沒有的腦出血么?”
“你看我說什么來著。”禿頂胖男人在一邊說道。
“我要給他做檢查,你說那么多干什么。”老板娘本來有幾分相信那個年輕人在胡說八道,可急診科醫生的話讓她特別不高興,“你們院長都不敢跟我這么說話。”
急診科醫生撇了撇嘴,不過這年頭誰都不想惹事兒,想檢查就檢查唄,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拿著單子,老板娘抓著人往出走,風風火火去做檢查。
“李哥,他說認識院長,你怎么還愛搭不惜理的。”
患者走后小護士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人五人六的基本都不認識院長,你看她那樣,長得跟狐貍精似的。你見過好端端的腦出血患者么?那個患者比我都結實,我特么還得值班。”
值班醫生只是嘮叨了兩句便回去干活,這個點是急診科最忙的時間。
不到半個小時后,他聽到走廊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值班醫生頓時一愣,這是肖院長來查崗?
肖院長管理后勤和紀檢,也是神經外科的掛名主任,他當上院長后依舊沒有辭去主任,有時候還回病區做幾臺手術。
“今天誰值班?”肖院長在走廊里吼道。
肖院長脾氣可不好,經常性的把神經外科的醫生當自家孫子罵。值班醫生連忙放下手頭的工作,一溜小跑的跑出去。
“肖院長,我值班。”
“開個住院單,你們在急診是怎么干活的,腦出血的患者去檢查都不找個陪檢?一旦出事你能負責么!”肖院長厲聲說道。
值班醫生一怔,見那個禿頂男人一臉懵逼的站在肖院長身邊。真的是腦出血?值班醫生一下子愣住。
多年的臨床經驗仿佛都變成了一張白紙,他從來沒見過好端端屁事沒有的腦出血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