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傾面露一絲尷尬之色,憋了一會兒才看向了七舞說道:“小時候,侄兒有幸見過七舞有一次騎在了月麒麟的背上,不知…”
還沒等李傾將話說罷,七碎便連忙擺手頗為無奈地皺眉說道:“別說那時候了,從那次以后,七舞便再也沒能靠近月麒麟。再說了,那次若不是你在場救了七舞,怕是我這個寶貝女兒早就一命嗚呼了。”
七舞也在一旁點頭道到:“李傾哥哥,不是父皇不愿意將月麒麟借給你,只是…這家伙確實不聽任何人的指令啊…”
陳木涼推了推李傾的胳膊肘,湊了過去說道:“看來,你的青梅竹馬目前對月麒麟來說失去了魅力啊…”
李傾無奈地掃了她一眼,聳了聳肩說道:“我就說不來吧…看,來了也沒什么用吧…”
陳木涼亦一聳肩,撇過了頭去嘀咕了一句:“要是這月麒麟請不回去,一劍那兒有抵擋不住,那該怎么辦?”
“不知道。我又不是棲凰洲的那幫老怪物,我怎么知道。”
李傾搖了搖頭,亦無奈地說道。
“一劍那小子跟你們在一起???”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七碎雖然眼睛小,但是耳朵卻尖得很,一下子便拉住了陳木涼問道。
李傾拼命地跟陳木涼使著眼色,但是陳木涼卻沒能心領神會,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木然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倒是的…不過…”
“好小子!不回來繼承皇位,到處去游山玩水去了!看我不親自去把你給捉回來!”
七碎一聽便拿起一旁的一條精致長鞭,拖在地上就要往大殿外走去。
“欸,父皇!你等等啊!現在不是去找一劍皇兄的時候啊…”
七舞一見七碎的暴脾氣上來了,連忙去拽住了他。
“那小子!一走便是十年!虧我還送他去學嫡傳封印之術!這倒好,學成了人也沒了!”
七碎氣得滿臉都起了褶子,小眼睛更是被擠得只剩了一絲縫。
陳木涼訕訕地站在一旁,朝著李傾委屈地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這小子是離家出走了啊…還十年啊…”
“可不是嘛…你這一下子便把他給賣了。”
李傾聳了聳肩,臉上寫滿了——“愛莫能助”四個大字。
陳木涼見在這般扯下去怕是要壞了大事,便想了想眼珠子滴溜一轉,笑嘻嘻地對著七碎說道:“洲主,您看這樣行不行?您若是能將月麒麟喚醒的法子告訴我,我便負責將一劍給你帶回來。你覺得如何?”
“哦?姑娘此話當真?那小子可不好忽悠。”
七碎狐疑地掃了陳木涼一眼,將信將疑地問道。
“好不好忽悠便是我陳木涼的事兒了。就說這筆買賣您老人家愿不愿意做吧?”
陳木涼朝著七碎眨了眨眼睛,調皮地說道。
七碎凝視了陳木涼好一會兒,良久才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李傾,笑著道了一句:“這小丫頭看著貌不驚人,倒是挺聰明。你怎么就知道,我這兒有喚醒月麒麟的法子?”
陳木涼揚了揚眉負手于身后笑著說道:“您能為一洲之主,斷然不可能沒有什么過人之處。更何況,方才我見您打鼾的方式和月麒麟如出一轍,便有個念頭閃過——您這些年來,怕是沒少研究它?”
七碎唇旁的笑意由內斂逐漸散開,他哈哈仰天一笑拍了拍陳木涼的肩膀說道:“看來,李傾果然是尋了個鬼機靈啊…”
他此言一出,李傾的眼中掠過了一抹驚訝之色。
七碎負手于身后,踱了幾步,有些顧慮地說道:“我是知道一些喚醒月麒麟的法子,但是,這家伙極其認主。之前的天女便是它的主人,但是不幸已經仙逝了。想要讓它再度蘇醒,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征服它,成為它新的主人。”
“那如何成為它的新主人呢?”
陳木涼困惑地問道。
“年輕人,你可知道這五洲鎮洲的四大神獸月麒麟便是其中之一?別說我這老頭兒活了這么多年都沒弄明白,就是弄明白了,怕是也沒人敢去惹它啊…”
七碎搖了搖頭,深嘆一句,擺了擺手說道:“所以,我并非不愿意借月麒麟,也并非不愿意告訴你們,只是,靠近月麒麟便意味著有生命危險。李傾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去冒險。”
“洲主,不用他去。您看,我去試試,如何?”
陳木涼朝著七碎邁進了一步,微微昂起了下顎,俏皮一笑,眉宇之間竟有一股無畏和英勇之意。
七碎看著陳木涼的神色,目光似失了一下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恍過來,搖著頭道了一句:“姑娘若是不畏生死,老頭兒倒是愿意給姑娘一試。”
“什么?父皇,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木涼只是個女孩子啊…她萬一有什么閃失怎么辦?”
七舞一聽急了,連忙拉住了七碎責備道。
“七舞,你得知道,這世間出了大亂,必定得有人挺身而出。并非父皇我心狠,而是這位姑娘心思純凈又似乎有一股說不明的無畏之氣,甚是像極了一個人…所以,父皇才覺得,或許可以試試。”
七碎摸了摸胡須,若有所思地道了一句。
“沒事。我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嘛”
陳木涼笑著一昂頭,眼里皆是輕松之意。
“我陪你一起去。”
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李傾終于開了口,他深深地看向了陳木涼,道了一句:“我曾在月麒麟腳下救下了七舞,我也能救下你。相信我。”
陳木涼望向了李傾深如浩瀚大海的眼眸,一時間感覺他的目光似攝魂一般將她的心攪得好亂,令她慌不擇路地連忙低頭。
一摸臉,已經滾燙。
七碎將這一幕看在了眼里,了然一笑,拍了拍李傾的肩膀,緩緩說道:“孩子,你長大了,知道自己的選擇了。去吧,月麒麟就在后殿。”
“路,你應該還記得。”
“只是記得,平平安安地回來。”
李傾聽罷,深深彎腰一禮,與地齊平,輕道了一句:“不敢辜負您老的重托。”
陳木涼亦微微一禮,緩道了一句:“多謝洲主深明大義。”
“去吧,這天下,終究還是要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的。”
七碎扶起了兩人,眼里已是滿滿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