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只是哼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靠在了一旁小憩。
溫涼見兩人并不是很和諧的模樣亦默默地承擔起了整理和打掃的任務,任勞任怨地在桌子椅子床上抹來抹去。
陳木涼則早就坐在了餐桌旁,就等著飯菜上來干它個天荒地老。
不一會兒,陳木涼聽到了木質樓梯上傳來了蹬蹬蹬小二的腳步聲,她的眉頭一喜。
果然,不出片刻,小二便敲門進來高聲道了一句:“來——客官,您的菜!齊了啊”
“多謝。”
陳木涼快要餓死了,拿起筷子便要去夾菜,卻被一劍一記石子啪的一聲給打落了筷子。
與此同時,小二的身影亦頓在了門口處。
“一劍!你干嘛!你不吃,也不許別人吃嗎?!”
陳木涼發飆了,拿起筷子就要跟一劍干架。
卻一劍從屋梁之上一躍而下,手中的劍直指那個小二的心口!
令陳木涼驚訝的是——還沒等一劍的劍逼近他的心口之時,那個小二便已經陡然一個轉身,凌厲的一個側讓躲過了一劍的攻擊!
再反手一推,小二竟轉手推向了一劍的要害處!
“小心!”
陳木涼的話音剛落,一劍的劍鋒亦陡然一轉,劍花狂舞之間已經鎖住了小二的咽喉!
小二顯然沒有想到一劍的身手如此了得,只能愣了一下,憋住在了原地,不敢再動彈。
“小小的一個客棧里,沒想到竟然臥虎藏龍。說吧,你到底是誰?”
一劍一橫眉,冷冷地掃了那個小二一眼問道。
“少俠果然好身手。是我低估了。不過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呢?”
那個“小二”顯然疑惑不解,皺著眉頭問道。
“這個屋子里全是灰,說明這里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而且你說這里都滿房了,但你踩著樓梯咯吱咯吱聲音很大,卻沒有任何客人出來罵一聲。這不是很不符合常理嗎?”
“最令我懷疑的是——這四大盆的菜這么短的時間便做好了。而且一口氣全端上來,你還不喘氣。是不是很奇怪呢?”
一劍冷笑一聲,抬眸冷冷看向了“小二”問道:“你哪里是這里的小二,你根本就是早就掌握好了我們的行蹤,又估摸著這方圓十里我們找不到其他的客棧,故意在這兒等著吧?”
一劍的話剛說罷,“小二”的面容之上便顯露出了一絲無奈和輕笑。
他亦抬眸,銳利地看向了一劍說道:“既然被你看穿了,倒也不妨告訴你,縱然你今日殺了我,你也逃不過這個客棧!”
他的話音剛落,便有幾撥黑影迅速靠近了這間房間,以極其隱秘而快速的動作將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陳木涼借著燈光看清了他們每個人的腰際間都綁著硫磺和火石!
“他們是死士!打算和我們同歸于盡!”
陳木涼很快反應過來了,她將飛雪刀抽于手,擋在了溫涼的面前。
溫涼則害怕極了,不停地哆嗦著腿,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姑娘果然聰明,一眼便明白。那也就不用我多解釋了。怎么樣?是殺了我,你們給我陪葬,還是,我們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男子邪邪一笑,毫不害怕地問道。
“好計策。”
一劍顯然怒了,但是他只能忍著。
陳木涼聽罷瞇起了雙眼,眼珠子滴溜一轉,先擋下了一劍的劍,然后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大咧咧地笑著說道:“小兄弟說什么見外的話什么死不死的。活著多好啊!來來來,坐下來,咱喝兩口?”
對方亦一愣,沒想到陳木涼這般快的一個轉變,一下子沒適應得過來。
他遲疑了片刻,冷冷道了一句:“你不怕菜里下毒?”
“怕啊。所以,你先吃。別介意,反正咱們本就是交易關系,既然你要挾了我們,自然要表現出一點你要我們為你辦事的誠意來。對吧?”
陳木涼一聳肩,無所謂地攤手說道。
“你知道我有求于你們?”
對方一鎖眉,眼里已有濃烈的殺意。
“這不是很顯而易見嘛…要殺我們,早就殺了。不用等到現在。而至于為何這么大費周章地在這里等我們,自然是我們有被等的價值。而且,你開口一個陳姑娘,顯然是知曉我們身份還有行蹤的。”
“明人不說暗話。我也敬你是一條漢子。有什么話不妨直說,別搞這些自爆的玩意兒,看著不下飯。”
陳木涼一拉椅子便坐了下來,將一只腳翹在了凳的一半處,笑得一臉燦爛。
對方似乎還是有些猶豫,但他思量了一會兒竟躬身將右手放于心口處,單腿半跪,行了一個漠知洲才有的最誠懇的禮儀!
他此禮一出,陳木涼和一劍皆一驚,面面相覷,心知這所求之事怕不是小事。
陳木涼忙扶他起身,寬慰道說:“你有什么要我們幫忙的大可以直接說,不必行此大禮。能幫得上的,我們一定幫。”
那人抬眸深深地看向了陳木涼,眼中已有無限的擔憂和憂愁。
他猶豫了很久,才輕嘆一口氣道了一句:“我的請求是——若是可以,兩位可不可以不要去江南溫府?可以一切沒有發生嗎?”
陳木涼聽罷,她的眼中亦掠過了猶豫。
她沉思片刻,輕聲道了一句:“為何?是因為那個在木匣子上刻字的女子嗎?”
那人的眼里又驚了一驚,隨即他眼中的光芒很快黯淡了下去。
良久,他才點了點頭,輕聲道了一句:“你們不去,也許她還會活著。但,如果你們去了…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們去溫府,她有可能會死?”
陳木涼雖然覺得這個邏輯有點說不通,但她還是相信沒有人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是的。所以,我求求你們,不要去溫府了。我不想她死,我想她活著。我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我們還有一輩子要走…”
男子的眼神落寞不已,聲音已經開始微微地顫抖。
“但是,你也應該知道,若她所言非虛。我們不去溫府,盛秦便會兵敗。李傾會死,盛秦會亡,盛秦的百姓也會流離失所。”
陳木涼鎖眉,一字一句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