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龍皇朝南部,一處隱秘的山林之中。
七八個身影正在密林之中交戰。
無數勁氣交織,激起一陣陣狂暴的能量波動,然而這些能量波動卻全部被限制在密林之中,絲毫都沒有向外擴散。
他們似乎都在可以壓制戰斗波動,不想引來更多的關注。
交戰的雙方,一方皆身穿黑色長袍,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袍之內,就連臉上都佩戴著面罩。另一方則是身穿青白色勁裝,一個個皆手持短劍,擅長近身交戰。
只是這兩方的實力都不強,修為都在仙臺境后期,也就是七層以上的修為。
雙方纏斗了許久,眼看著身穿黑袍的一方已經處于弱勢,卻又有十幾名黑袍人出現在密林之中。
片刻之間,四名身穿青白色勁裝的身影便被擊殺。
“走!”
黑袍人沒有多留,在確認對方徹底死亡之后,便四散而去,消失在密林之中。
然而就在他們消失的片刻之后,四道身影飄然而來。
四道身影進入密林,將地上的尸體一一查看之后。
“大人,都死了!”
衛莊對袁天罡說道。
沒錯來的四人正是袁天罡、白鳳、衛莊和蓋聶。
而戰死的四人則全部都是錦衣衛。
袁天罡低頭看著地上的尸體,眸間泛著冰冷的寒光。
“真是有意思,我等已經許久沒有碰上這種事情了!”
他那冰冷的眼眸中似乎還摻雜著一縷興奮。
“大人,要不要繼續追蹤?”白鳳站在樹梢之上,環視四周,說道。
“不必了,對方太過神秘,現在還不是我們追根究底的時候。”袁天罡說道。
這次他們錦衣衛算是碰上對手了。
一個神秘無比的組織!
袁天罡執掌錦衣衛近兩百年,對情報探查,向外滲透,收集信息等事情早已是爛熟于心。
在仙地世界,他用百年的時間讓錦衣衛遍布整個仙地世界,更是把各方大勢力滲透的跟篩子一樣。
在仙界,他同樣用了百年的時間,讓錦衣衛的觸角延伸至整個青玄神州,雖然目前底蘊還很淺薄,但也不是一般勢力能夠做到的。
錦衣衛行事向來低調小心,可是這次他們卻遇到了一個難纏無比的對手。
八十年前,袁天罡就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只是對方行事非常詭異,讓人難以摸清軌跡。
直到現在,袁天罡都沒有弄清楚對方的來歷。
前段時間,他們倒是意外發現了對方的一個據點,就在圣龍皇朝南部,結果就成了這樣。
他派出的十多位錦衣衛的精銳全部被殺,卻沒有摸到對方一點蹤跡。
袁天罡很清楚,對方比他預料的還要強大。
所以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此時決定先暫時放棄追查。
“收攏尸體,將他們的神魂帶走。”
袁天罡吩咐道。
衛莊和蓋聶微微頷首,立即將四位錦衣衛的尸體收入空間戒子之中,同時也將他們神魂收入養魂法器內。
他們都是錦衣衛的功臣,錦衣衛自然不會辜負他們的付出。
等回到天庭,他們的神魂就會被送入陰界,由陰府負責喚醒真靈,然后視情況敕封為神祗。
“我們先去南陵城!”
袁天罡又道。
隨后,四人朝著南陵城的方向飛馳而去。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后,密林之中又出現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是憑空出現的,幾乎沒有任何波動。
“還真是陰魂不散!”
那道身影望著袁天罡離開的方向低聲喃喃道。
“這天庭到底是什么來歷?”
這道身影正是之前見過費銘器的那道身影。
同時,他也是當初出現在云海仙島之上,救走慕青山的人。
也就是說在一百多年前,此人便與天庭有過交集,只是當時只有三霄姐妹。
而這一百年來,他也一直在調查天庭的底細。
可惜天庭的底細隱藏在陽界之中,他所有的調查都顯得有些徒勞。
連續幾次與錦衣衛交鋒,也讓他知道錦衣衛并不是好惹的存在。
那道身影望著南方,低頭沉吟了片刻。
“敖丙!”
他突然低喃道。
“或許我要親自去刑場看看才行。”
夜幕降臨。
南陵城被一片湛藍色的天幕籠罩住。
此時南陵城內依然是燈火通明,特別是那一座座高聳的樓閣之上,鑲嵌著一顆顆五彩的晶石,將整個南陵城映照的五彩繽紛。
夜已深,人已靜。
寬闊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反而樓閣房屋之中盡是一道道身影。
有人已經陷入了沉睡,有人則端坐在床榻之上閉目修煉,還有人正在嬉鬧。
城靜但人未靜。
一座客棧的樓頂上,白鳳佇立在屋檐之上,雙手抱胸,感受也夜風的清涼。
這是他的修煉方式。
身處風中,感受狂風之呼嘯,清風之溫柔,細風之巧妙,颶風之暴亂。
風,無形無質,又無處不在。
任何氣息流動,都會帶來風的痕跡。
白鳳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站在風中,感受著風的流動,體悟著天地大道中的風之道意。
所以,他一旦有空閑,就會找個沒人的地方站著,一站就是一整夜,甚至數日。
只是今天似乎有人打擾到他了。
就在他旁邊不遠處的閣樓之上,一個身穿白衣,面帶白紗的女子坐在明月之下。
月色朦朧,佳人如玉。
輕紗隨風輕輕飛揚,如夢中仙子翩翩起舞。
女子看到了白鳳,但是白鳳并沒有發現女子的存在。
直到她說話時,白鳳才勐然驚醒。
“公子的風之道意似乎不錯。”女子如此說道。
語氣輕柔,宛如清風扶月,娓娓道來。
白鳳驚醒,循聲扭頭望去。
他望著女子的身影,眸中童孔勐地一縮。
“閣下是?”
他居然沒有發現這個女子是什么時候到來的。
“你可以稱我為碎玉。”女子道。
“碎玉!”白鳳那英俊的臉龐上若有所思。
碎玉這個名字似乎顯得有些凄涼。
“還未請教公子姓名。”女子道。
白鳳神色微頓,道:“在下白羽。”
白羽自然不是白鳳的真名,只是他臨時想出來的罷了。
作為一個錦衣衛,他的真實身份就是最隱秘的事情,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向不熟悉的人透露,更不要說是一個陌生人。
女子聞言,不禁莞爾。
“那我就稱你為白羽好了。”
她似乎猜出了白羽是個假名。
“嗯。”白鳳神色高冷的說道。
他向來不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
“打擾了仙子靜修,在下告辭。”
說罷,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屋檐上。
而那名叫碎玉的女子卻望著白鳳消失的身影,眼眸中的神色有些癡。
“這便是我的孽緣!”
她低聲喃道。
就這樣,她坐在樓閣上,一直坐到了天亮,目光一直看著之前白鳳所站立的屋檐。
“師尊,圣龍皇朝的羅將軍想要請師尊去觀刑。”一位俏麗的女子來到她的身后,說道。
“觀刑!”
“殺人有什么好看的!”
女子回過神來,面色清冷的說道。
“那弟子拒絕他?”俏麗女子道。
女子神色一頓,又看了一眼那道飛檐,說道:“既然對方邀請,那我們就去看看吧。”
遼闊的天際之上,飄蕩的云海之中。
一艘龐大的飛舟緩緩行駛在云海間。
流云涌動,霧氣繚繞在飛舟周圍,明媚的陽光灑下,在霧氣中泛起了一片片絢麗的光華。
飛舟閣樓上。
鄭銘坐在棋盤旁,手持白子,盯著棋局一臉思索之色。
在他對面,賈詡雙眸微閉,一副老神猶在的樣子。
兩百多年了,鄭銘還是沒有贏過賈詡。
棋之一道,彷佛成了賈詡的本命天賦,隨著修為的提升,賈詡的棋藝也變得高深莫測。
“帝尊!”
小福子來到近前,輕聲喚道。
鄭銘一動未動,只是問道:“何事?”
小福子道:“錦衣衛傳信來,說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朕知道了!讓他們按計劃行事即可。”鄭銘澹澹的說道。
此時,他正前往圣龍皇朝,估計很快就能抵達南海之濱。
“喏!”小福子應道,爾后輕輕退去。
而鄭銘依然在看著棋局,陷入了沉思。
只是此時他思索的不是棋局,而是道意。
悟道,不在于一時,也不在于一世,而在于一瞬間。
或許你苦苦參悟百年,也不如一瞬間的頓悟。
但想要獲得這一瞬間的頓悟,卻是千難萬難。
剛剛的一瞬間,他似乎悟到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沒有悟到。
“帝尊似乎心神不寧。”賈詡說道。
“是嗎?”鄭銘抬起頭來,說道。
只是他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失望。
他最終還是沒有悟到。
“帝尊最近有些心急了。”賈詡道。
鄭銘微愣,望著他,等待著他的后話。
“對于悟道,心急無益,道,求不得,急不得,只能循序漸進,厚積薄發。”賈詡說道。
他只不過是問道境初期,無論是對道意的感悟還是修為都遠遠不如鄭銘。
但心境從來不是以修為論高低。
“朕自然知道這些,只是這修為不得寸進,心情難免有些急躁。”鄭銘無奈的搖搖頭。
他迫切的想要煉化仙界的天地大道,越早煉化,對他和天庭就越有利,只是最近這些年的進境越來越緩慢,讓他也變得急躁了很多。
賈詡聞言,微微一笑,道:“陛下應該知道仙界修煉者修為進境速度?”
“知道,怎么了?”鄭銘道。
“仙界之中,能在五百年內問道登仙即為一代天驕,一千歲進階悟道境,三千歲進階證道境,皆被稱為天才。”
“與他們相比,陛下應該強太多了。”賈詡徐徐說道,似乎在安慰著鄭銘。
其實賈詡這話說的沒錯,鄭銘如今也不過兩百多歲,卻有著悟道境的實力,已經遠遠超出那些所謂的天才。
而他身邊大部分召喚人物也都不是那些所謂的天才可以比擬的。
說到底,還是他與天庭太過年輕了。
若是給他千年的時間,他自然不會如此急躁。
可是如今天庭即將在仙界嶄露頭角,他自然是想實力越強越好。
“是朕太心急!”鄭銘微微搖頭。
此事,他也明白,可是明白歸明白,并不代表他不會繼續心急。
除非有一天,他和天庭將不再畏懼任何挑戰,他方能停下來休息一番。
飛舟徐徐而行,轉眼間便已抵達南海之濱。
不過明天才是行刑之日。
飛舟在距離南海之濱千里的位置緩緩停下,就這樣一直懸停在云端之上。
隱蔽法陣開啟,飛舟上的氣息絲毫不會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