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山嶺,極深處。
一縷縷比頭發絲還要細千萬倍的漆黑佛光,好似一根根鐵針從天而降,整整齊齊的插在地面,圈出了一個直徑兆億里的圓。
這個直徑兆億里,乃是‘實數’,并非‘虛指’!
鎮獄玄光佛以他佛主級的無上偉力,傾盡法力,化本命佛光為牢籠,圈起了這么大一個圈。
在這佛光圈占的圈子內,萬物皆被鎮壓,包括好些個猶如當年的‘三生幻滅佛’、‘烏頭老祖’、‘謝老君’這樣的妖蠻邪魔巨擘,也都被壓制得喘不過氣來,好似冰川下的螻蟻,動彈不得、思慮不得。
而這佛光圈占的圈子外,鎮獄玄光佛傾盡全力隔絕了因果、擾亂了天機。
哪怕就是緊貼著這個佛光圈子路過的生靈,也對這一根根極細的‘佛光鐵針’視若無睹,更不會沖擊這個古怪的圈子。
加之莽荒山嶺中原本就混亂到極致的天機,以及這里惡劣到極限的環境,配合上鎮獄玄光佛如今的威能,哪怕有人在這圈子里大聲問候兩儀天諸多圣賢的十八代祖先,大聲問候諸多佛主三十六代的子孫,也不會有人察覺到這里的異動!
那處皇天秘府,就好像一頭貪婪的水蛭魔怪,被安置在了這一個圈子的核心處。
來自鎮獄一脈、寶光一脈的十幾尊佛陀,正在忙碌著。他們破開大地,掀開巖層,以佛陀偉力強行抽取一條條地脈,從極遠處將那些地脈強行攝來,不斷接入這皇天秘府。
在無窮無盡地脈靈機的灌注下,在盧仚從那莫名得來的秘法催動下,皇天秘府中不斷滋生出滾滾如濃霧的皇天之氣。
盧仚盤坐在皇天秘府核心處,盤踞在皇天之氣最濃厚的地方。
他體內閃耀著厚重宛如黃金熔液的色澤,皮膚、肌肉、筋骨、骨髓、五臟六腑,乃至大腦、神經等部位,全都被厚重的金色浸潤。
‘荒古皇脈’,盧仚已經摸清了這玩意的虛實。
與其說這是一種‘血脈’,還不如說這是一種通過特定血脈傳承的‘天地權柄’!
有了這種‘天地權柄’,就能撬動天地之力,開啟人體內某處神妙的‘開關’,對肉身進行改造,以‘人族脆弱的身軀’,容納諸般不可思議的神通偉力。
地、水、火、風,天地間最基本的四大元力化為諸般神通納入己身,以人身而掌控堪比神佛的無上力量!
這就是兩儀天開辟之時,姜氏一族的先祖姜萬古得天地恩賜得到的力量!
這種力量…既然姜氏一族把持不住、守護不了,那么盧仚得了秘法,自然可以將其從姜氏一族體內強行分割開來,注入自己體內!
一如君王無道,國朝失鼎,天下群雄群起逐鹿!
盧仚體內的金光,就是從姜白鷲等一批核心、嫡系的精英姜氏族人體內提取出的‘荒古皇脈’。將其注入體內后,盧仚一點點吸收荒古皇脈,他也感受到了力量極度提升的無上快感!
更加喜人的是。
這荒古皇脈,是兩儀天剛剛開辟時,天地恩賜的權柄。
是以,融入了這荒古皇脈,盧仚對于兩儀天的天地大道,感受更加深刻,觸摸更加清晰。呼吸之間,盧仚都能體悟到天地道韻不斷融入自身,抖手投足都有無窮偉力加持。
這是天地的饋贈。
這是天地的特權。
一如天地冊封的神靈,不需要修煉,不需要感悟,天生就有操控大道、駕馭法則的權柄。
好似魚兒在水中,盧仚呼吸間,就能感受到自己境界的不斷提升。
時間!
空間!
力量!
以及由純粹的力量為軸,強行串聯起的時空!
一絲絲近乎混沌的靈光在盧仚體內涌動,高妙無比、玄而又玄。呼吸間,方圓百萬里內的天地靈機‘自然而發’的涌入盧仚身體,不需要多做轉化,就化為精純的佛力滋養全身。
道行和法力的提升,就好像呼吸、行走一樣自然。
而肉體力量的提升,則是讓盧仚都感到極大震驚!
佛門佛陀,也是有階位劃分的。
最簡單的劃分就是——無論是法修還是專門修煉金身的體修佛陀,無論是法術的攻擊力,還是純粹肉體的攻擊力,只要攻擊力度達到‘一千零八十萬鵬力’,就可稱之為‘真佛’!
兩儀天的佛門佛陀,分為‘十劫佛陀’!
每提升一階果位,就提升‘十真佛力’!
最強大的十劫佛陀,就擁有百真佛力!
在兩儀天,佛門的佛陀們躋身佛陀妙境后,每提升一點修為、提升一點道行,都需要付出極其漫長的時間,需要耗費無窮的歲月。
甚至好些佛門的‘自身佛陀’,他們從‘佛祖’在兩儀天開辟佛門、傳授佛門大道之初,就已然活躍于天地之間…他們從兩儀天開辟之初就開始修煉,時至今日,他們也不過是三劫、四劫的實力!
而盧仚融合了荒古皇脈,汲取了無數的皇天之氣,短短時日間,他純粹的肉體力量已然提升到了兩劫真佛之境。
這,已然是好些佛門大能,苦修億萬年才有的大成就!
盧仚只是依托一些小手段,一些陰謀詭計,外帶一點點‘旺盛得離譜’的‘氣運’,一點點‘好得不合常理’的‘命數’,就輕輕松松擁有了這等成績。
而盧仚感悟‘純粹的力量之道’,他以‘力量之道’加持自身,在肉身不崩潰的前提下,可以提升自身一倍左右的純粹肉體力量!
而他如今的道行、法力,又能為他提供兩劫真佛的力量。
如此綜合,盧仚的綜合戰力,達到了驚人的五劫真佛境!
秘府外,姜白鷲和姜云鶴歇斯底里,卻又有氣無力的叫罵聲隱隱傳來…他們帶來的本家精銳,正一個接一個的被抽空體內的荒古皇脈。
荒古皇脈被剝奪,并沒有威脅到這些姜氏嫡系精英的生命。
只是,被抽走了荒古皇脈后,這些姜氏精英就好像一塊塊雕琢精美的美玉,突然從極品羊脂玉,變成了最普通的河灘鵝卵石。灰撲撲的,粗糙低劣,再無往日里的靈秀和飄逸。
姜白鷲和姜云鶴何等人物,他們早就看出了這群大和尚在做什么——他們不知道從哪里尋來了無比惡毒的邪門法子,居然能夠從他們姜氏族人體內,剝奪他們始祖姜萬古傳承下來的至尊血脈!
而這些閃耀著濃烈金光,散發出不可思議的尊貴和強大氣息,好似黃金熔液一般的荒古皇脈被抽取、提純后,又一點一點的注入了一個個精挑細選出來的大和尚。
這些大和尚吸納了荒古皇脈后,就走入了那座不斷有一絲絲皇天之氣泄露出來的秘府。
“始祖啊!”姜白鷲在嘶聲尖叫:“姜云鶴,你是我姜氏一族的罪人啊!”
姜云鶴面色慘淡,他渾身哆嗦著,面對姜白鷲的指責,姜云鶴無力分辯,只能不斷發出絕望的、瀕死的野獸一般的吼聲,猶如瘋魔一樣咒天罵地。
‘轟’!
極遠處,一座高有數萬里的莽荒巨山突然崩塌。
原本堅硬猶如仙鐵的山體,莫名的變得枯槁、脆弱,好似脆餅干一樣崩解、塌陷。巨山上原本濃密的叢林也在極短的時間內枯萎、枯死,大山崩解的時候,一株株參天古木也隨之化為了細細的粉塵。
盧仚得來的秘術效力絕強,但是耗費也著實恐怖。
每一縷皇天之氣的滋生,都要耗費無法計數的龐大地脈靈機…小小的皇天秘府附著在這一片被鎮獄佛光圈起來的莽荒山嶺上,猶如貪婪的水蛭魔物,瘋狂的吞噬著地下的地脈靈機。
隨著地脈靈機不斷被抽取,大地上山峰崩塌,河流斷流,湖泊干涸,深潭消失。
濃密的叢林枯萎,茂盛的草原化為灰燼。
大地深處,原本孕育的豐富礦藏也在急速的退化,從價值連城的珍寶,急速退化為不值一文的普通砂石,然后從普通砂石,化為毫無生機的黃色砂礫。
大地在顫抖,這一方天地在痛哭,在抽搐。
天空有薄云在匯聚。
薄云中,有一縷縷極細的電光在匯聚。
隱隱的,有一絲天罰之意匯聚過來,慢悠悠的飄向了皇天秘府所在的方位。
這一片被圈占的天地覺醒了獨立的自我意識,祂想要強勢反擊,干掉正在侵吞自己生命的皇天秘府。奈何這一片小小的烏云還沒能靠近皇天秘府,就被鎮獄玄光佛一巴掌拍得粉碎!
突然間,虛空中一縷極細的佛光亮起。
寶光功德佛的一縷神念從那一片佛光中蕩了出來。
稍頃,鎮獄玄光佛的聲音響徹四野:“加快速度,將這群姜家族人盡快榨干…法海,你盡快汲取足量的皇天之氣…鎮字第九城那邊,各方妖魔鬼怪都露頭了!”
大地微微一蕩。
盧仚通體放出刺目的純粹金色,那金色過于熾烈,漸漸地越變越濃,最后居然化為了讓人無法直視的一輪紫色昊日高懸虛空。
無量的光熱普照四方,巨大的力量威壓扭曲了虛空。
秘府中一道道皇天之氣凝成了肉眼可見的金色蛟龍,怒吼著不斷扎向盧仚的身體。
在盧仚身邊,元定、元善、元覺三位佛陀,連帶著寶光一脈的三位自身佛陀闇日、晦月、朦星,也和盧仚一般,通體金光璀璨,漸漸化為紫色,緊接著抽取皇天之氣的速度憑空提升了何止十倍!
這被圈占的一方天地,崩潰的速度也同樣飆升了十倍!
而此時,在鎮字第九城。
寶光功德佛和瑤華圣母站在城池上方遙遙相對。
一尊佛主,一位圣賢,不聲不響,不動不搖,他們身邊只有極其微妙的,尋常大菩薩級大能都難以察覺的波紋若隱若現。他們身邊的每一粒灰塵,都很可能已經化為一方巨大的世界,內部爆發了毀天滅地的大戰。
投影、分身、分神、分念…諸般神通手段紛紛落下,點化世界、開辟虛空、扭曲大道、破碎法則…每一顆灰塵都化為無垠虛空,而那無垠虛空又在細微的爆裂聲中化為烏有。
甚至有些微塵世界中,時間流速被極大的增快,彈指間,那些微塵世界中已經過了數千萬年、上億年…有土著圣靈誕生,產生了奇異的、簡單的文明,然后文明毀于一旦。
一切都有可能。
一切充滿絕望。
兩位兩儀天至強的大能站在半空中,城內無數修士呆呆的看著他們…雖然不知道這兩位究竟在做什么,但是莫名的,這些修士只感覺,一股莫大的恐怖氣息當頭落下。
那是天崩地裂。
那是日月沉毀。
那是萬物滅絕。
那是族群湮滅。
寶光功德佛和瑤華圣母雖然破碎的只是一顆顆微不足道的灰塵,但是那破滅之力卻是實實在在的,力量總量固然微小,但是力量本質卻是高得不可思議。
修士們感受到了那滅絕一切的大恐怖氣息,絕大部分人都嚇得瑟瑟發抖,好些人甚至直接神魂僵直,倒地昏厥了過去。
唯有白帝的那數十名親傳弟子,還有數十萬炮灰弟子結成了劍陣,浩浩蕩蕩的殺向了城主府。
而城主府內,白黿在看到瑤華圣母本尊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瘋魔了!
一聲尖銳、凄厲、充滿無邊怨毒的咒罵聲響起,白黿猶如一個真正的瘋婆子,歇斯底里的沖向了這些飛馳而來的劍修。
‘嗡’的一聲巨響,無數條黑色雷霆從白黿體內噴涌而出。
雷霆化為劍光。
劍光撕裂虛空。
被崩碎的虛空中,一道道混亂的虛空之力被白黿硬生生捏成了飛劍模樣,宛如滅世的洪水,朝著數十萬劍修大陣轟殺而下。
數十萬道劍光沖天而起,和那一道道漆黑的雷霆與虛空之力凝成的飛劍撞擊在一起。
巨響,轟鳴,震蕩,閃光…
白帝傳授給這些劍修弟子的‘法’,是‘真法’…但是他傳授給他們的‘術’,則是不入流的‘劍術’…他賜給這些劍修弟子的‘器’,則全都是‘樣子貨’!
白黿憤怒一擊,數十萬劍修弟子的飛劍和那黑漆漆當頭落下的劍光一碰,當即炸成了一縷縷飛灰。
沒休息好,白天被抓出去聽庭審,親眼目睹了一個青年俊杰的前途盡毀、人生崩壞,本來極有前途,而且事業極有成就的人,因為一時的失足,自己的人生毀了,家庭也崩了。
明天爭取多寫一點。
但是上午和下午都要去學習…爭取晚飯后能多寫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