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佳肴,水陸咸呈。
九鳳仙朝的御廚,那廚藝確實頂尖,吃得盧仚是滿口流油,大快朵頤。
九鳳仙朝的舞姬,也是頂尖水平。設宴的大殿中,數千舞姬身披霓裳羽衣,彩帶飄飄,做天魔亂舞…盧仚對此雖然不怎么感興趣,卻也大力鼓掌贊嘆。
盧仚和垣勾肩搭背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追朔兄弟友誼,暢談天下大事。
說著說著,垣就將話題帶歪了方向:“兄弟,哥哥我這些年,苦啊!”
盧仚挑了挑眉頭…呵呵,你這整天大姑娘摟著,軟飯吃著,帶著大隊的劍門精銳滿天下轉悠,到處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耀武揚威四處浪蕩,你說你過得‘苦’?
一巴掌拍在垣肩膀上,盧仚很嚴肅的看著垣:“哥哥只管說來,若是有人欺負了哥哥你,智深一定給你出氣!”
兩人目光交錯,眸子深處有精光閃爍。
他們來元靈天,不就是為了整事么?盧仚在彌羅教整出這么大的事情,現在,輪到他垣整事了。不把元靈天修煉界整得奄奄一息,生不如死,如何顯得出他垣的本事來?
“有人,看不起我,看不起你家嫂子!”垣舉起袖子,擦了擦莫須有的淚珠兒:“這些年來,小白和我,帶著眾多劍門弟子四處撲滅邪祟,但是這些邪祟過于難纏,我們撲滅了一處,卻冒出更多來…所以,頗多流言蜚語!”
一旁的白黿已經放下了酒盞,陰沉著臉坐在一旁。
盧仚用力一拍桌桉,厲聲道:“他們都說什么了?”
垣低下頭,帶上了幾分哭音:“他們說小白德不配位,不配做劍門的少宗…他們更對我,對我頗有指責…說,都是我,帶壞了小白!”
一旁白黿發作了:“有這等事?有這種話?相公,你怎么不對我說?”
盧仚眉頭一挑,垣已經哭哭啼啼的開口了:“男子漢,大丈夫,受了委屈,豈能向自家娘子訴委屈?也就是今日見了智深兄弟,才能一訴胸中塊壘…嗚,這些年,我受了多少白眼?受了多少冷言冷語?”
白黿震怒,一巴掌將面前桌桉掀飛:“究竟是誰?”
盧仚肅然看著白黿,他沉聲道:“大嫂,這等事情,且讓我們兄弟解決罷。若是什么事情,都要借助大嫂你的力量,未來,天下還有我哥哥立足之地么?”
“這!”
白黿猶豫。
垣放下并沒有沾上什么水跡袖子,朝著白黿深深一禮:“娘子,你我夫妻本為一體,按理,你出手幫我,也是應該。但是,男人,總歸要有幾分男兒氣概,有些事情,必須由我親自去做。”
微微沉吟片刻,垣有點底氣不足的說道:“大不了,我先做事,不成功,你再幫我?”
白黿面孔酡紅的看著垣,無比深情的叫了一聲:
垣也眼眶發紅的看著白黿,同樣深情脈脈的叫嚷著:
兩人情難自已,張開雙臂,深情的擁抱在一起!
盧仚在一旁看得渾身直冒雞皮疙瘩,他向畢恭畢敬守在一旁的魚長樂看了一眼,眉角一挑,向魚長樂傳音:“你家陛下,咋就勾上了這么個大寶貝?”
魚長樂嘴角一耷拉,朝著白黿飛快的掃了一眼,意思大概就是——‘如果這是咱家閨女,早就塞水井里回爐重造了’!
盧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著快子,輕輕的敲擊著酒盞,發出‘叮叮’脆響:“哥哥且坐下,我們好生謀劃謀劃,看看,如何給哥哥出口氣,給大嫂掙個體面!”
設宴大殿內的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九鳳仙朝的耳目盯著。
皇城御書房內,李元和一眾李氏宗親聚集在這里,不斷有小太監來回奔走,將設宴大殿中的響動一五一十的傳遞回來。
包括‘魯智深’的個人信息,一應情報等等,也都傳了回來。
‘魯智深’,于劍城和垣一見如故,結為兄弟。其后,劍城地肺熔爐崩碎,魯智深有一段時間去向不明,再次出現,他已經和彌羅教勾搭在一起——據說,是在地肺熔爐崩碎一事中受了重傷,被彌羅教教主之位有力競爭者宋十變救下。
宋十變在秋雪江水府一事中,被水神宮暴力擒拿,‘魯智深’就加入了彌羅教陣營,和水神宮大打出手。
彌羅教和水神宮的火并,最后結果天下人都已經知道。
水神宮煙消云散,彌羅教搖身一變,變成了龐然巨物——長生教!
“所以,這個魯智深,現在不僅僅是我劍門的客卿長老…他在長生教,同樣掛了客卿的頭銜?”李元冷笑著,指了指面前剛剛從劍門送來的情報。
“是,這消息,在長生教內,并非什么秘密。他和宋十變交好,雖然長生教如今是那一對兒盧氏父子做主,但是宋無法、宋十變等人,身份地位依舊頗高,依舊掌有重權。是以,和宋十變交好的魯智深,在長生教也極受優待。”
一名剛剛從劍門本宗趕來的李氏族人冷聲道:“不過,或許正是因為他身上有我劍門客卿長老身份,所以,長生教對他也有一絲防備。他在長生教,也僅僅是客卿,并沒有真正加入長生教。”
李元冷笑:“墻頭草,兩邊靠?以他的出身來歷,作出這種事情,倒也合情合理。”
冷笑了幾聲,李元陰沉著臉說道:“但是少宗,怎能和這等人物廝混在一起?如此首鼠兩端的下三濫,我劍門少宗,怎能…”
一名九鳳仙朝親王輕咳了一聲:“他是那陰黿的結拜兄弟,少宗對那陰黿,幾乎是言聽計從。我劍門,何其不幸,攤上這么一個自甘墮落的少宗?”
御書房內,一眾李氏族人紛紛開口,對白黿頗有不敬,甚至話頭都扯到了她身后的白玄月和白誅等人身上。
更有年輕氣盛的李氏宗親怒道:“這些年,我劍門威嚴一再受挫,白氏一族,很是折損了幾個高手…雖然死的是他白氏族人,但是連累著我們也都面上無光。白玄月,怎配得這個掌教之名?若非…”
李元和一眾人相互看了看,沒吭聲。
這些年,劍門白氏一族被狙殺了好幾個重要成員,那兇手也是古怪,專門挑白氏一族落單的重要門人下手,出手深得穩、準、狠的精義。偏偏他殺了這么些人,白玄月等人,硬是沒能找出任何的線索,任何的蛛絲馬跡。
甚至,劍門內部,好幾個大家族的高層都在懷疑,是不是有劍門內部哪個大族動了心,勾結了外人,想要推翻白氏一族。
事實如此,白氏一族占據劍門核心高位,已經三萬年了,要說大家都沒想法,這是不可能的!
問題在于,白誅那個老不死的。
他現在是劍門唯一的天人境大能…白誅不死,誰能把白氏一族怎么樣?就算白玄月表現得再無能,再荒唐,只要白誅在,誰能動他的掌教之位?
一名李氏宗親幽幽道:“這么下去,我看,我劍門,大事不妙。呵呵,若是世俗仙朝,先有一個無能昏君,再有一個無能太子,那太子身邊,還奸佞成群…外部,還有強敵虎視眈眈…呵呵,這朝,要完!”
李元輕咳一聲,正要制止這些說話膽量越來越大的親族,突然一個小太監面皮煞白的跑了進來,‘咕冬’一聲跪在了地上:“陛下,那,那,那魯智深,說,說…”
設宴大殿內,盧仚給垣出了一個‘好主意’,一個讓垣‘揚名立萬、建功立業、名震天下、聲傳八方’的‘好主意’。
盧仚說:“這邪詭,飄忽莫測,詭秘難當,想要剿滅她們,我覺得,太難,太難。投入大,收益小,做不好,天下人都罵你,做好了,天下人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哥哥,我們要做一件,讓天下人都為之震驚的事情,立威!”
盧仚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桉上:“就好比兄弟我如今交情還不錯的長生教,那盧旵、盧仚父子兩,憑什么在短短十幾年內名震元靈天?”
垣若有所思的看著盧仚:“所以…”
盧仚一臉認真的看著垣:“若是哥哥你,也能赤手空拳,創下一個堪比長生教的勢力…這天下人,誰還敢看不起哥哥你?以后大嫂去了哪里,提起哥哥的名字,也都臉上有光啊!”
垣愁眉苦臉的看著盧仚:“說起來容易,可是,何其艱難?”
盧仚又是一巴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桉上:“哪里艱難?以哥哥如今的身份,招兵買馬,易如反掌。吾等有了一定地盤,人手,就弱肉強食,逐步鯨吞,以滾雪球的方式,將地盤越滾越大,人手越來越多…有了更大的地盤,更多的人手,我們就去侵占更強的目標!”
盧仚大聲道:“以哥哥的雄圖壯志,有兄弟我鼎力支持,萬萬沒有不成事的道理!”
垣還沒表態呢,一旁白黿已經開始鼓掌叫好:“智深兄弟這一番話,深得我心,簡直是蕩氣回腸,妙不可言…相公,你只管放手去做,一切后果,我給你擔了!”
垣再次深情款款的看向了白黿:
白黿嬌羞無限的撲進了垣的懷里:
盧仚再次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白玄月是上輩子缺了多少德,才弄出來這么個大寶貝?
不過,真好啊!